第145章 暴躁
第145章暴躁
「你去，別叫她說出不該說的東西來」，王湘君暴躁。
秋老虎本就厲害。
王爺又許久不來房中，身心都冒火，一點就著一說就炸。
紅茭識趣退下。
王湘君煩躁扯了扯衣領，正巧成嬤嬤進來，神神秘秘湊到她耳邊說了幾句。
「什麼，要出遠門？！」
眼瞅著就要十五就要到了，王爺突然要出門，三天五天十天，等到什麼時候是個頭。
「我看王爺的心壓根不在我這兒，分明是林氏那賤人……」
「王妃主子！」
成嬤嬤忙捂上她的嘴：「別瞎說，您才是王爺的結髮妻子，林良娣不過一罪臣之女，她沒資格和您計較什麼？」
「看到我處處不如你，看到我死到臨頭，你滿意了？」
此情此景她不禁吟出『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妝濃抹總相宜』的詞句。
「林氏？」
還有更多難掩之癮無法訴說。
暗房
紅茭到時，宋良娣已經被打得不成樣子，身上的衣裳看不出顏色，布滿一道道血口子，頭髮凌亂像鳥窩，意識都有些模糊。
她動作優雅，衣著得體，烏黑青絲梳成雙月髮髻，戴著整套的景泰藍嵌寶珠頭面，衣裙是華麗的蜀錦，綉著遍地秋海棠，溫柔華美，妖嬈嬌媚。
看清來人，她抓到救命稻草般爬過去。
她看了看物件，不懂，翻開冊子，臉頰驟然通紅。
戛然而止。
宋良娣艱難一點點爬過去，拿到瓶子，她哈哈大笑幾聲。
太美了，連一個恨她入骨的女人都無法挪開眼珠，何況主子爺那等看重顏色的男人。
「那我怎麼辦？宋氏不中用，後院竟沒人壓製得了她，就讓她這麼逍遙自在下去？」
成嬤嬤遞上冰碗，輕輕搖著扇子替她順氣。
「王妃，王妃來救我了嗎？」
「同是後院人，你又在攀比些什麼？」
「哈哈哈……」
「你滿意了？」
「可她礙著主子爺的心了！」
像聽到某種笑話，林夕夢咯咯笑個不停，眼角卻有淚流出。
若在王家，這種狐媚禍水母親早就動手發賣。
「公主就是公主，果然嫁的好不如生得好」
不得不承認，林良娣，她像被拂去蒙塵的明珠，開始逐漸散發光輝。
當晚
趁著夜深人靜，成嬤嬤來到王湘君床前，神神秘秘拿出一個包袱和一本圖冊，磕磕絆絆。
「怎麼不是，為什麼不是，嬤嬤你別騙我，我瞧著根本就是……」
「王爺將來要登基的，我是要當皇后的人，佳麗三千也好，三宮六院也罷，我忍得下」
「王爺只是公務繁忙，您看看侍寢記錄，林氏也許久沒侍寢，不是您想的那樣」
「資質愚鈍，父親從來沒打罵過，反而更加耐心」
「你究竟在委屈什麼啊？」
「人人都這麼說，可人人都知道她過得舒坦」
「我是攝政王妃，謝景芷見了我都要行禮呢，我比她幸福，絕對比她幸福」
想到主子爺的態度，她舉瓶正欲自飲。
「這也是皇後娘娘的緣故，王爺身為攝政王，總不好明著過河拆橋」
宋良娣眼眸通紅，沾滿血跡和灰塵的手死死抓住欄杆，手腕腳踝的鐵鏈不停發出呼啦聲，她一點點後退。
「稍稍細緻些的活兒盡數交給三十五歲往上的姑姑」
王湘君或哭或笑，時而嘲諷時而嫉妒，一雙略帶三角的眼眸愈發刻薄。
自愧不如，宋良娣一步步後退到牆角，呼啦一聲坐到地上，滿臉苦澀落淚絕望。
「連這點兒事都辦不好，王妃怎麼救你？」
「沒有」
紅茭放下一枚鶴頂紅，悄然離去。
宋家士族出身，宋良娣也會幾句詩。
紅茭靜靜立在那，面無表情，連一絲憐憫也無，滿眼鄙夷嫌棄。
「林夕夢，我曾也是家裡的嬌小姐，被父母呵護在掌心，父親親自教導我讀書寫字」
「王妃娘娘，您做什麼和一個妾室計較，她在能耐也是罪臣之女，說句不好聽了，就算您哪一日沒了她都沒扶正的機會，她礙不著咱們什麼？」
成嬤嬤離開，留下王湘君目瞪口呆。
也就是說，鄭駙馬周圍連個適齡女人都沒，更別提什麼小妾。
——
若是別的侍妾，也可以或打或殺，偏偏這個林夕夢，仗著治好皇后鳳體的功勞，竟一時奈何不得。
她還是新婚，並無子嗣，這就要失寵？
王湘君面紅耳赤垂手，煩躁撕扯手中的帕子。
「你來了」
成嬤嬤：「……」
「您放心，宋家會得到大筆撫恤銀子，也會對外說您是暴病，這些事一個字都不會泄露出去，全了您的身後名」
「三天之期已過，良娣主子敗了就要認輸，還是早些上路莫讓主子記掛你」
「我到底也讀過《詩經》、《烈女傳》、《楚辭》、《女則》、《古詩古詞》，我相貌不差，又通掌家理事，我究竟哪裡不如你？」
門外傳來一聲響動，有下人行禮喚『林良娣』。
百般羞赫過後，她左手提起冊子，右手舉起物件，哈哈大笑，笑著笑著就大哭起來。
她是過來人，知道王妃性情大變是為什麼。
嬌俏可人的倩影進來。
比如深夜孤枕難眠，比如身體總是燥熱難耐，心情總是火急火燎，皮膚暗沉色斑，睡眠不好，眼下一片烏青。
「高門大院的婦人有苦說不出，絕非一家兩家，這是奴婢搜羅的法子，您將就些，日子久了就習慣了」
成嬤嬤閉目，果然來了。
「大盛朝確實有駙馬不納妾的傳統」
趁得她那張臉愈發楚楚動人，傾國傾城。
「善國公家的鄭公子是不是沒納妾，據說連房裡丫頭都被打發了，用的都是公主帶出來的太監或小廝」
更別提她一手出神入化的醫術，竟憑一己之力醫好皇後娘娘的疑難雜症。
想想謝景芷和鄭駙馬何等恩愛，眼瞅著人家小兩口變四口，她還在與小妾爭寵。
「自打她身子好起來，主子爺多久沒來過我這兒，多久沒有……」
「覺得我比你強是嗎？，林夕夢嘲諷。
「也不看看你付出了什麼」
不論是經歷鬼門關的次數，還是身上的傷疤，還是竹簫院側殿堆成山的醫書古方，她宋撫秀有什麼資格攀比。
「何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