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內卷好累
第77章內卷好累
現在的局勢可以用四面楚歌來形容。
府里趙良娣不共戴天，宋良娣眼中釘肉中刺，崔良人也打了。
只和劉良人沒什麼衝突。
劉良人本身就是關起門深居簡出的性子，跟誰都不好不壞。
「唉，這日子混得」
青青拿了傷葯進來細細塗抹：「小心點兒別留疤，皮肉傷也得仔細養著」
「那是，我這副皮囊可值錢得很」
指尖挑了一點兒白玉膏在手臂細細揉開，林夕夢趴在欄杆上盯著月色。
「什麼時候能躺平，內卷好累」
青青前言不搭后語琢磨著。
「娘娘，不可強求」
謝辰瑜斜斜靠在軟椅上，雙腳高高翹在書案上。
「不過我能力有限，母后您也知道，兒子沒什麼本事的」
「不是都約好？還睡著，起來趕緊走」
城外。
城樓上，謝辰軻眯著眼俯瞰一切。
似乎又想起什麼，皇后拍拍她的肩：「你好了，你家人在北疆也有依靠不是？」
嘆息著收回目光，林夕夢埋頭專註桌案上的菜肴。
她是皇子府的良人，已經有了位置。
每道慘叫聲背後，都是一個小生命的逝去。
災情十分棘手。
兩人約好明早在城外碰頭，謝辰瑜瀟洒離開。
皇后顯然不想爭辯這個，緩和了語氣：
皇后又看向林夕夢：「你放心，六皇子好了你也能好，將來他會有親王之位，你已經是良人，再爭氣養個一兒半女，下半輩子也夠了」
「為了那幫饑民，軻兒已經連著半個月沒睡個安穩覺，好好的孩子熬摳了眼，您瞧瞧他那副無精打採的樣」
饑民們像生了大病似的蔫頭耷腦面黃肌瘦，有的三五成群在粥棚附近打轉，有的扎堆坐在路兩邊的地上。
十皇子剛滿周歲。
好容易熬到結束，她迫不及待把老二和老六，甚至幾個良娣都召集到椒房宮。
老人恨不得早早死，孩子們餓得不會哭，婦女眼神絕望摟著孩子，時不時哀嚎一聲。
這麼多人一旦引發暴亂，後果不堪設想。
「皇上，軻兒是當真把百姓放在心裡的，這都不值得您多看一眼嗎？」
舊年裡搶佔皇后位置的女人，此刻正抱著孩子縮在一邊，連趙嬪和李嬪都比她靠前。
加起來上萬。
謝辰瑜嘟嘟囔囔不情願起身，穿戴好跟他離開。
帝后依然坐在上首。
「好好幫他，將來事成，你一個妃位是跑不了，本宮也會疼你」
「二哥想好怎麼做了？」
皇后望著麗良娣和林夕夢，和另兩個陌生面孔。
「住口，別說了」，老皇帝無情打斷。
謝辰軻安撫：「時候還早，災民的事還沒解決，等兒子有了功績，自然會有更多人替兒子說話，父皇就是想躲也躲不開」
次日一早，他駕馬來到六皇子府，從被窩裡把謝辰瑜揪出來。
謝辰瑜躬身應是。
林夕夢打眼看去。
這個餅比麗良娣的小很多。
「怎麼辦？皇上根本就不議論這個」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死的人越多，我的名聲……」
嘖，這不僅僅是體虛吧？要麼太醫水平不夠沒診斷出來，要麼有所隱瞞，說出來也沒什麼意義。
果然謝辰軻有些失望，但還是扶肩說不要緊，有這份心二哥就滿足。
——
他看向謝辰瑜。
當晚謝辰軻幾乎一宿沒睡。
——
她挨個打量一遍，最後挽著麗良娣的手。
小小的孩子已經歷經大風大浪。
「皇上是覺得自己的子民晦氣，還是自己的孩子晦氣？」，皇后意正言辭。
「朕再說一遍，今日宴會，只論家事不談國事」
「剩下的人足夠少，糧食不就夠了？差事也辦得漂亮」
「再過三天，這裡會少很多人」
林夕夢還是感激涕零眼眶微紅。
偏僻但好歹是個位置，不用像以前一樣和一堆侍妾們擠到一個桌子，連杯熱茶都撈不到。
二皇子府書房裡，謝辰軻瞧著腦袋發愁。
「朕什麼時候有這個意思？」
歌舞昇平的間隙林夕夢找宮女要茶喝。
老皇帝一口老血吐出來。
皇后犯愁。
——
「好好的日子你說這些做什麼？！」
中秋家宴照例在交泰殿舉行，來的都是皇親國戚。
風光時是名滿天下的太子，現在是體弱多病終身服藥的十皇子。
「老六，當著母后的面你告訴二哥，是不是真心相幫？」
一歲出頭的孩子還不會走路，面黃肌瘦縮在乳母懷裡，脖頸軟軟的耷拉著一旁，眼神獃滯，口舌流涎。
謝辰瑜故作輕鬆不在乎，袖子里的手卻死死握住，耳側咬肌也微微發抖。
「早告訴你要快刀斬亂麻的，越等事兒越大，死的人多了不好看」
宴席歌舞昇平，皇后卻無心觀看。
「這就對了」，謝辰瑜一拍大腿。
謝辰軻眯起眼：「容我想想，最好半個月內徹底結束」
「這位姐姐，麻煩幫我倒個茶謝謝」
謝辰瑜無奈攤手。
從那天起，謝辰瑜正式跟著謝辰軻辦差，光明正大。
現在看來，後者可能性大一些。
「很明顯你父皇還有別的想法，不然不會總避而不談」
敲打完幾個女人，皇后留下林夕夢施針按摩，其他人都打發走。
「也不知道殿下會娶個怎樣的正妃，到時候您可得好好恭敬，那才是真正不能惹的」
「母后別急」
秋收已過大半，缺糧的已經徹底斷糧，圍在京城周圍的饑民越來越多。
麗良娣恭敬應是，眼裡是激動和渴求。
「不要緊，只要父皇的想法還在我們中間，就沒什麼怕的」
有的挎著破破爛爛的包袱，有的窮得只剩一隻破碗。
良人不能帶奴僕，也不能委屈自己不是？
高位上，帝后正說著什麼，老皇帝不很樂意。
「多謝娘娘恩典」
「還記得二哥之前說的嗎？要麼拖延時間，要麼來個疫病」
皇子們離開。
老皇后極力推崇。
「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林夕夢興緻缺缺。
「你……！」
「這些人里你是最重要的」
皇後有意再說，被芳銳悄悄扯了袖子，示意搖頭。
謝辰軻湊到謝辰瑜耳邊耳語一番，隨後揚聲大笑。
「主意不錯吧？」
「不錯」，雙手微微發抖，心臟被狠狠揪起來，想別過臉不再看，又捨不得離開底下這一堆堆的苦命人。
「這件事你要幫二哥，交給別人我不放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