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閉上你的狗眼
第84章閉上你的狗眼
新任太子入主東宮后，第一樁太子令就是殺徐景忠。
楚王全程負責。
十月二十九日夜，天牢死牢。
一個黑衣蒙面人幽靈般出現，三兩下放倒獄卒，悄無聲息潛入徐景忠的牢房，堵住他的口鼻。
「想活命就別吱聲」
黑衣人聲音嘶啞，像滾了沙子。
徐景忠大駭，眼睛幾乎快瞪出眼眶，又不敢吱聲，直直盯著下巴上的一劫手臂。
「閉上你的狗眼」
一棍棒下來，徐景忠被敲暈，翻著白眼被裝進麻袋。
黑衣人系好扣子扔到一邊，又翻身扛了另一個囚犯進來。
徐景忠還是想知道對方的名字。
「啟稟皇後娘娘，皇上是內虛外火，鬱氣內淤，肝氣不暢，脾胃心肺都有損傷，這癥候急不得，只能慢慢調理」
「既然醒了就快走，這裡不是你該待的地方」
辰時獄卒倒班，被放倒的獄卒迷迷糊糊睜開眼，照常看了看牢房，這才放心交接。
趙良娣醋意上頭，鼻子輕哼一聲別過頭。
如果把她們算上，恐怕整座乾清宮都不夠站。
「敢在金鑾殿上污衊太子爺，他可不就等著今天呢」
「陸侍衛，把這頭顱拿到東宮給我二哥看，看完吊在城門上示眾十五日，以儆效尤」
——
「阿嚏」
新來的獄卒巡邏一遍，有些納悶今兒個那硬骨頭怎麼趴在地上一動不動。
「是！」
深夜子時，徐景忠在京郊一所不起眼的木屋醒來。
頭顱上的血一開始是直線，後來淅淅瀝瀝，再後來乾涸，只剩一片烏黑。
——
黑衣人聲音低沉幾分。
一品貴妃位上無人。
四品婕妤位上是九皇子的生母，胡人外邦的女子，胡婕妤。還有十幾個沒兒沒女早已失了寵的。
林夕夢想打噴嚏又不敢，像只小雞崽似的抱頭往後縮。
夜幕重新恢復死寂，彷彿一切都沒發生。
「這就是挑撥離間污衊太子爺的下場，都看見了，這樣的人死了也只配下地獄」
他順手扔過來一個包裹，裡面沉甸甸像是銀錠子。
「打吧」
寶應苦笑應是。
父皇重病是一定要來盡孝侍疾的，還有皇子家眷，各府的正妃、良娣良人等。
林夕夢通體舒暢，仰起笑臉無聲感謝。
冰冷劍刃霎時間架在脖子上，徐景忠反而不怕，起身舉起手。
太醫院每日把脈問診研究藥方，忙個團團轉，
後宮以皇後為首人人都嚴陣以待。
徐景忠看向他的手臂，右手虎口處果然有塊不明顯的疤。
震驚愕然，他久久愣著沉默不語。
老皇帝病弱躺在龍榻上，虛肥的肚子隨著呼吸上下起伏，喉嚨里堵了痰，每呼吸一次像拉風箱似的呼啦作響，聽得人揪心。
十一月初二。
「多謝壯士救命之恩，可惜不知壯士名諱，小生實在過意不去」
黑衣人冷笑。
十月三十午時三刻，徐景忠被斬首。
一樁案子，不管怎麼說總算塵埃落定。
此時內殿。
「皇上究竟是什麼病？怎麼吃藥半個月還越來越嚴重」
直到黑衣人轉過頭看他，徐景忠起身跪下行大禮。
「讓他自己處理，別來搗亂，我這兒正忙著」
外殿人人焦急聽著裡邊的動靜，無人注意這裡。
周圍百姓嚇得捂著眼，偶爾有三兩個交頭接耳，腳步也不自覺往後躲。
做完這些，黑衣人扛著袋子翻身離去。
聲音瞬間埋沒在釵環叮噹中，果然不顯眼。
謝辰瑜看了出來，乾脆拿寬大的袖子將她腦袋包住，滿臉嫌棄。
「再敢多說一個字，老子殺了你」
皇后緊皺眉頭問太醫。
那人身量和徐景忠差不多高，糟亂的髮型，傷痕纍纍的肢體，血粼粼的衣裳，細看去連五官竟都差不多。
「你們都在外殿候著，本宮和太子先進去」
黑衣人像是看懂了，又像是沒看懂，很快消失不見。
謝辰瑜親自監斬。
——
謝辰瑜丟給她一隻帕子，看似嫌棄實則親昵。
他背起包袱出門，簡單辨別方向，朝著南下的小路走去，快看不見身影時，他忽然跪下來，磕了六個響頭。
猛地坐起來，他摸摸脖子，頭顱還在，又見眼前站著那個黑衣人。
「不該問的別問，叫你走就走」
三品嬪位以十皇子生母慶嬪為首，之後是五皇子生母趙嬪，八皇子生母李嬪。
「是」
皇子公主們就不必說。
宋良娣暗暗咬著牙，心裡只覺不是滋味。
這日一早，皇后帶著烏泱泱侍疾大軍來到乾清宮。
他身形頎長，負手而立背對著他，寬闊的後背直挺的身子，讓人莫名心安。
「半個月了還不夠慢？你這太醫究竟有沒有本事，我父皇要有個三長兩短，本太子饒不了你」
謝辰軻瞪著眼睛，粗暴提著太醫的衣領。
……
「我走，我這就走」
五品的人數就更多，年紀最大的有四十歲，年輕的也有十七八歲。
五品以下連侍疾的資格都無。
鶯鶯燕燕站了一屋子，美人們花枝招展，據在一起脂粉味直嗆鼻子。
「嗨，午時就要砍頭了，死心了唄，這種人老子見得多」
「這是二百兩現銀，一萬兩銀票，幾件商人的衣裳，拿著趕緊走，越遠越好，隱姓埋名，隨便做點兒什麼，夠你活一輩子了」
「這位壯士，請問你是……」
「就是，知道沒人來救他，就認命了唄」
陸侍衛抱拳，結果頭顱翻身上馬而去。
進了冬月，老皇帝生了場大病。
二品妃位有孟妃。
陸侍衛又拖著頭顱跑到城樓外，親自用麻繩紮緊，吊在城樓外三丈高的地方。
他親自撿起血淋淋的頭顱，一根手指提著，另一手叉腰大笑。
「好了好了，待會兒給他弄幾個菜當斷頭飯，吃了也好上路，咱們不尋那晦氣」
林夕夢擦了擦手和臉，揣好袖子恭恭敬敬站好。
謝辰瑜滿意極了。
謝辰軻正忙著召見往來慶賀的大臣，聽完寶應的通報哭笑不得，連連擺手。
老皇后忙阻攔：「先別粗暴，再等等看」
她來來回回走了幾圈，又召見了幾個太醫，共同商討出個新方子。
病情落定，她遣散太醫坐在床邊笑吟吟。
「皇上您放心，這個新方子一定能治好您的病，等來年開春，孩子們還等著您一起春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