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立刻去找林大官人
三人走進戲院,夥計眼光精亮,跑過來低頭哈腰問候,「大官人您來了,今日什麼安排?」
林逸一揮摺扇,「照舊。」
「好嘞。」
夥計當即吆喝起來,「林大官人聽曲,包廂開房,一品乾果茶水伺候,打賞戲班一貫錢。」
台上正在唱曲的戲子們,躬身感謝打賞。
看戲的人紛紛瞅向林逸三人,小聲議論這人是誰,有認識林逸的自然介紹,這是本縣林大官人。
林逸一臉澹定,應伯爵跟謝希大反而腆胸疊肚,一副傲然樣子,狗腿形象躍然。
其他包廂里,有一個留著長須的老者探頭出來,看了看林逸和後面兩人,臉上帶著鄙夷,正好讓應伯爵看到,應伯爵臉色一沉哼了一聲,林逸看到這一幕,看了一眼老者小聲問道:
「怎麼,有仇?」
說話間三人進了包廂。
「那老頭是城西張守初張員外,家裡開綢緞莊,你知我家原本也是開綢緞莊的,之所以倒閉可以說有一半拜他張家所賜。」應伯爵恨恨道。
「咦,之前沒聽你說過啊。」林逸道。
「這般丟人的事,以前不好意思說,我接手家裡綢緞莊后,縣裡綢緞莊多家串通,說要統一調高綢緞價格,這張守初就是發起人之一,我以為看到機會,借了高利從外地大筆購入綢緞,哪曾想貨物剛回來,縣裡綢緞就開始掉價,弄得我血本無歸,最後反而折了本錢,你知我平日大手大腳,一下子填補不上虧空,被人追賬,只得賣了綢緞莊,落得如今地步。」
「後來聽說,好多家小綢緞莊倒閉,我的綢緞莊被這張守初收了去,反成了他的產業,你說我能不氣嗎。」
應伯爵憤憤不平。
林逸心裡輕輕一笑,商場爾虞我詐他見得太多,沒準那些人,就是專門針對小綢緞莊做的一個局也說不定。
應伯爵初出茅廬,沒有一點商業經驗的傢伙,被幾個人合夥坑實屬平常。
台上優伶伊伊呀呀唱曲,林逸正在欣賞這古代不同風情,忽然聽到有人蹬蹬蹬快步上樓,敲響旁邊包廂門。
緊接著就聽旁邊有人喊了一聲,「什麼,你說水賊劫了咱們的貨。」
隨即看到張員外帶人快步離開。
應伯爵自然也聽到了,饒有興趣的趴在欄杆往下瞅,看到張員外急匆匆離開,對林逸笑著道:
「哥哥,聽意思張家恐怕是出事了,剛才他說什麼水賊劫貨,莫不是他們家運絲綢的船被劫了,哈哈,如果是這樣那可就太好了。」
林逸心裡一動。
「伯爵,你去打聽打聽,越詳細越好,打聽好之後回來告訴我。」林逸吩咐道。
「好嘞,我這就去,這事不打聽詳細我也心裡痒痒。」說著快步出了包廂。
「哥哥,你打聽那個做什麼?」謝希大好奇問道。
「好奇啊,對了希大,咱們這清河附近有多少山賊水匪你可知道?」林逸問道。
謝希大的父親是千戶官,謝希大還真聽他父親說過一些,也有他從旁邊聽來的消息。
「只我知道的,附近有黑風寨、奪天寨、土龍寨,再遠些有清風寨、水泊梁山寨,太多了。」
說道這裡謝希大壓低聲音,「官府苛捐雜稅,貪官污吏盤剝,百姓生活困苦,哪裡都有可能成為山寨。」
林逸看看謝希大,沒想到這傢伙也有這等見識。
直到聽完曲,應伯爵也沒回來,林逸帶著謝希大找了家酒樓吃飯,飯菜剛上桌,應伯爵就聞著味來了,林逸知道,這樣的傢伙永遠不用擔心他找不到自己。
「哥哥,張家現在可熱鬧了。」應伯爵端起一杯酒一口乾掉,笑哈哈的說道。
「什麼情況,說來聽聽解解悶。」林逸夾了一快子菜送到嘴裡。
應伯爵往前湊了湊,臉上滿是興高采烈,就好像賭錢贏了幾貫錢一樣,「張家運絲綢的船,在半路被梁山水匪給劫了,那船貨的價值1000貫左右,這不是最重要的,最主要的是張員外的兩個兒子都在船上。」
「如今張員外家的生意,主要由大兒子打理,他小兒子一直在讀書,想過考科舉,這次回家過八月節,正好接了老二一起回來,哪成想被水匪一鍋端了。」
「現在劫匪找張家要贖金5000貫,少一個子都不成,張家現在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哈哈哈。」
「他們沒報官?」林逸問道。
「報官了,那張員外在半路就嚷嚷著讓管家去報官,可報官又有什麼用,那水泊梁山又不在咱們清河縣地界,官府才不會管。」
這時謝希大在旁邊道:「水泊梁山綿延八百里,由眾多湖泊和沼澤組成,水中多蘆葦,屬於三不管地界,官府就是想管也無能為力,除非派水軍大軍圍剿,可現在大軍都在四處打仗,本就疲於奔命,這等區區匪患,朝廷才不會下大力剿匪。」
林逸一邊聽著,心裡一邊琢磨,他忽然抬頭對應伯爵道:「伯爵,你去做件事,事後有你好處,或許還能出口惡氣。」
「什麼事哥哥您吩咐。」應伯爵趕緊應道。
「五千貫不是小數字,雖然張家開綢緞莊,估計一時半會兒也拿不出來,那張員外為了贖兒子,必然要籌錢,你去找他就說我可以借給他錢。」林逸道。
「希大你也去,此事談成你同樣有提成,晚上在最好的花樓要誰隨便你們挑。」
兩人大喜。
「哥哥您看好吧。」
兩個傢伙本來就是幫閑,平日做的就是這種拉皮條賺中介費的事,一聽能賺錢自然高興。
飯也不吃了。
兩個傢伙跐熘跑了出去。
下午的賭場計劃落空,林逸吃完午飯直接回家,回到家在春梅秀兒伺候下換上勁裝,先練了一個時辰的武功,洗了一個澡后回到書房繼續看書。
傍晚時分。
應伯爵跟謝希大兩個傢伙聯袂過來。
不過兩人卻都蔫頭耷拉腦。
「哥哥,事情沒成,那張員外借了別家的錢。」
隨後給林逸說起事情經過。
事出后,張家一片愁雲慘澹,兩個少爺被劫,劫匪放了一個僕人捎回消息,知道張家有錢,張口開出5000貫贖金。
如果想要回綢緞,還要另外支付1000貫,否則只放人不還貨。
六千兩。
張家雖說家境殷實,有房有田有店鋪,可大多都是固定資產,一時半會兒根本拿不出這麼多現錢。
大夫人不停哭鬧,兩個孩子都是她的嫡出,如果有個三長兩短,她這個當娘的也不活了,官府不頂用,現在唯一的法子自然是籌錢贖人,立刻發動關係找人借錢。
可別家的閑錢也不多,最後只湊出兩千多貫,這已經算張員外結交廣泛了。
現在還有3000多貫的缺口。
一家人商議是否借高利貸,張員外心疼利息,張夫人看老頭子猶豫,掐著腰把老東西罵了一頓,「是兩個兒子重要還是錢重要,借錢也要把他們儘快接回來。」
隨後張員外讓人四處打聽借錢,這個時候應伯爵來到張家,他原本做絲綢生意,和張員外也算有過幾面之緣,咬著牙叫了一聲世叔。
「聽說世叔需要用錢,我認識一位官人,乃是城東開生藥鋪的林逸林大官人,願意借給世叔臨時周轉。」
「什麼價?」
「每月五分行利。」應伯爵道。
張員外感覺肉疼,「不借,我有其他渠道,需要用再說。」
應伯爵知道張員外在硬撐,就等在外面,可沒想到最後張員外在外面借到了錢,利息也是五分,只不過那人之前和張員外更熟,這讓應伯爵氣的牙痒痒。
少了一筆收成。
林逸聽到后不急不緩的點點頭,「不成就不成,你們也忙了一日,不叫你們白跑。」
說著從袖子里拿出兩個小銀珠子,一個約莫兩錢重,兩個傢伙一看事情沒成也有賞錢,高興的接過。
「晚上我就不出去了,你們自己去耍吧。」林逸道。
兩個傢伙笑著離開林家。
......
張家著急忙慌找錢,等錢籌好,立刻吩咐管家帶上兩個手腳利落的護衛,趕著大車去水泊梁山那邊付酬金贖人,為了方便,這6000貫贖金一般銀子一半交子。
清河縣距離水泊梁山大概百里左右,說遠不遠說近不近,三人加緊趕路,可在路上忽然看到倒著一顆枯樹,趕車的告訴管家,管家讓兩個護衛下車把樹搬走。
就在兩人抬木頭時,
旁邊草叢忽然竄出一人,手中提著八棱鐵棒,呼呼兩棒打翻兩個護衛,管家聽到外面的驚呼,下意識打開車簾,就見一道人影衝過來,一拳打在他眼眶。
「哎呀~!」
管家慘叫一聲倒下。
這人手腳極其利落,上車抱起裝錢的箱子就走,等管家反應過來,發現那人已經沖入樹林。
就這樣,
六千貫錢被人搶走。
「管家,這可如何是好?」趕車的顫抖著問道。
管家看看倒在地上的兩個護衛,「把他們搬上車,咱們回清河縣向老爺彙報。」
趕車的趕緊搬人。
劫匪下手極有分寸,只是把兩個護衛打暈過去,並沒有傷他們性命。
深夜回到清河縣,眼睛青腫的管家和兩個受傷的護衛向張員外彙報錢被搶,張員外嘎的一下暈了過去。
張府立刻大亂。
眾人七手八腳好不容易把張員外弄醒。
張員外嚎哭出聲,「我的錢啊,六千貫啊,多少年才能攢夠六千貫啊。」
可哭也沒用。
孩子必須得救。
張員外一邊罵著該死的劫匪,一邊找人再次籌錢,可這次籌錢遠比上次還要難。
上次朋友都借遍了。
高利貸也不願意再借,怕有風險。
管家回來彙報情況,張員外一籌莫展,忽然間他想到什麼,對啊,之前那個應伯爵不是找來過,說那個林大官人願意借錢嗎。
「立刻去找林大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