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名正言順

「啟稟皇上，叛軍現已潰散，眾位王爺已經逃回各自封地，不過他們現在已經糾集殘部，結寨自守。只有秦王被靖西候李宇奪了封地，不知所蹤。」

御座上的新皇頓時興高采烈的樣子，「好！很好！我的這些好弟弟們，終於是懂得謙讓了。傳旨靖東將軍立刻出兵，將叛賊一舉剿滅。」

新皇說完之後，還等著大臣的迎合，卻不料一下子冷了場。過了好一會兒都沒人說話，新皇立刻就心懷不滿。

坐在簾后的太后連忙止住新皇接下來的話，轉過頭去問下面的大臣，「眾位愛卿，你們對此有什麼看法？」

一個御史走出來說道，「啟稟太后，皇上，如今大軍擊退叛軍，獲得大勝，還請下旨犒賞三軍，以增士氣。」

新任戶部尚書立刻站出來反對，「太后，皇上，這些年來，國內屢屢有大事發生，國庫早已入不敷出，倘若不是南方世家支持，我們就連大軍的軍資都難以湊齊了，剿滅叛軍的事情，是否暫緩，等湊足了軍資再發兵不遲。」

一聽到軍資的事情，新皇就不高興，因為這件事已經有很多人在他耳邊嘮叨了，「那需要多久才能湊集足夠的軍資？」

「這個。。。。還需要等來年春耕之後才能知曉。」

新皇現在想的就是儘快將自己那幾個弟弟打壓下去，聽到有人拖他的後腿，立刻勃然大怒，「你混帳，朕對你信任，委你尚書之職，你卻連軍資這點小事都辦不好，朕留你何用？」

戶部尚書一下子被皇帝罵得說不話來，「這。。這。。這。。。」

太后眼看皇帝要發難，連忙阻止道，「好了，皇上，尚書大人已經殫精竭慮，你不用為難他。這些年來屢屢用兵，他能做成這樣，已經很不錯了。」

「可是，母后，如果我們現在不發兵，豈不是給叛軍以喘息之機。」皇帝急道。

太后嘆了一口氣，「皇上，現在是冬季，南人不耐北寒，只能等來年了。」

「朕，是不甘心呀。」皇帝無奈的說道。

「啟稟皇上，微臣有本奏。」這時兵部左侍郎站出來說道。

「愛卿有話就說吧。」皇帝一聽不能出兵以後，立刻就沒了精神。

「皇上何不下旨，命靖西候李宇出兵剿滅叛軍呢。」

侍郎大人的話立刻就讓朝堂上的人失聲，要知道，整個朝廷的人都知道皇帝恨李宇入骨，有人提到李宇，皇帝鐵定會發火。

「皇上，微臣反對，叛軍乃是一群惡狼，而李宇卻是一隻猛虎也，倘若給了李宇名正言順進入中原的借口，豈不是引猛虎驅豺狼，後患無窮啊。」又一個御史反對道。

侍郎大人看了一眼御座上的皇帝，發現他還沒有發怒，然後繼續說道，「皇上，微臣的意思是，現在的局勢對於我們來說極為不利。北方不僅有幾位王爺叛亂，涼州還潛伏著一隻噬人猛虎，而我們現在暫時無力出兵平叛。在這樣的情況下，我們並不怕幾位叛王擁兵自保，只要等朝廷緩過氣來，遲早能夠剿滅他們。現在對朝廷威脅最大的還是涼州的李宇，倘若李宇與諸位叛王相互勾結，則大事休矣。」

聽了侍郎的話，所有人都感覺到心情異常沉重，太后也回過味來，「愛卿，你有何良策，就說出來，大家商討一下嘛。」

「啟稟太后，微臣的意思是：朝廷現在不懼怕各個反王，也不懼怕涼州的李宇，唯獨懼怕他們之間相互勾結。倘若他們之間盟約達成，再扶持一位叛王登基為帝，與朝廷南北而治，那朝廷如何應對。現在對於朝廷來說，拆散他們的同盟，讓他們相互仇視才是最重要的。」

太后沉凝了一下，「那愛卿以為如何才能讓他們相互仇視呢？」

侍郎大人捋了捋自己的鬍子，一副怡然自得的表情，「啟稟太后，皇上，微臣以為，為了不讓李宇和諸位叛王勾結，那就一定要讓他們打起來。李宇反覆小人，其貪婪好色，凡事以利益為重，只要給他一個名正言順的理由，他必然貪圖利益，與叛王結仇。朝廷只要給李宇下一道平叛的旨意，他就是想要去勾結諸位叛王，叛王也不敢相信他了。等朝廷緩過氣來，就可以將其逐一擊破。」

聽了侍郎的話，太后和皇帝都是那裡低頭沉思。

御史一看太后和皇帝的表情，頓時覺得不妙。朝堂上爭鬥，一旦落了下風，以後都有可能得不到皇帝的信任了，他連忙反駁道，「此言誤國，微臣反對！」

太后聽的一愣，「愛卿又有何話可說啊？」

「太后，皇上，各位臣工，你們認為是叛軍對朝廷的威脅大，還是李宇對朝廷的威脅大？叛軍，烏合之眾爾，只要朝廷緩過氣來，將其剿滅，只在旦夕之間。現在叛軍已然元氣大傷，就算和李宇勾結，他們又能壯大到何種程度。而李宇不同，他現在不僅僅是佔領了涼州全部，更是佔領了整個草原，還有西域六國，其實力擴展到了無以復加的程度。一旦將其引進了中原，朝廷拿什麼去壓制他，拿什麼去阻止他？一旦他起兵做反，誰能去打敗他？」

御史的話讓整個朝堂為之一靜，各個都低下頭去沉思，反覆權衡各方面的利弊得失。

「御史大人危言聳聽了吧，李宇佔領的都是一些荒涼之地，他難道就靠著這些荒涼之地，就想跟整個大齊對抗，他太自不量力了吧。」侍郎大人連忙反駁道。

「哼，侍郎大人是故意視而不見的吧，能將胡人徹底打敗的，是自不量力嗎；能西征幾千里，連滅西域六國的，是自不量力嗎。李宇現在已經擁兵數十萬，已經很難制約他了。他現在就缺一個進入中原的借口，倘若朝廷給了他這樣一個借口，那朝廷何以自處，諸位臣工何以自處？」

接下來，各個大臣一陣爭吵，弄得皇帝和太后都無所適從，結果雙方誰也無法拿出一個確切的主意來，皇帝只得宣布退朝。

「鞠先生，你給哀家好好說說，對待李宇，朝廷究竟應該怎麼辦？」太后一回到**，就趕緊把中年文士找了過來。

「太后，陛下，現在的李宇已經勢大難制了。微臣當初以為，只要把這隻猛虎壓制在西涼，西涼人口稀少，土地貧瘠，他必然會衰弱下去。豈不料，他居然能夠控制住整個草原，那麼西涼就能夠從草原上獲得源源不斷的給養，那整個西涼就活了。」

皇帝擺擺手，「鞠先生，母后讓你來是問，如何解決這件事情的，不是讓你來說那些沒用的東西的。」

鞠先生嘆了一口氣，「太后，陛下，現在猛虎羽翼已長成，再加上北方叛亂，朝廷已經無力壓制他了，現在只有延緩他造反的時間，希望等他造反的時候，朝廷的實力能夠跟他有一拼之力。」

「那愛卿，如何才能延緩他造反的時間呢？」

鞠先生站起來走了兩步，「太后，陛下，現在李宇勢力已成。至今為止仍沒作反，一方面是因為沒有一個名正言順的借口；另一方面是因為李氏的族長和他的親生父親都在朝廷手裡，他不敢擔不孝的罵名。」

太後點點頭，「哀家明白了，愛卿的意思是說，朝廷必須緊緊的將這兩個人抓在手裡，不容有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