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你的未婚妻
「剛才這是?」南榮射指著蓮台,有些驚訝。
謝南衣鬆了口氣,含笑說道:「陵光神君的火焰除了能燒卻污穢以外,也有新生之意,提前恭喜佛子了。」
蓮玄以身渡人,若是能堅持過這一劫,那麼待到他醒來,修為必然會有極大的提升,而且朱雀火焰剛才的停留,也證明情況必然是好的。
隨著邪樹被徹底燃燒,整個秘境都開始產生一種坍塌時的搖晃感,南榮射神色一變,連忙喊道:「快,都退出秘境,秘境快要坍塌了!」
所有修士聽到此言連忙行動起來,向著秘境出口趕去。
南榮射也帶領獸皇宗修士離開,走前和謝南衣牧奕道:「咱們在出口匯合。」
梵宗修士也帶著蓮玄的蓮台一同離開。眾人匆匆向外趕去,謝南衣和牧奕墜在後面,看到有落單的修士便幫一把,讓他們先一步逃走,以至於原本兩人本該最先離開,結果到了後面反而成了最後離開的人。
眼看著秘境還差一點就要閉合,牧奕抱住謝南衣,御劍劃破虛空,直接沖了出來。
就在他們的身體徹底沒入出口前,即將坍塌的秘境中卻射出兩道光芒,分別纏繞到二人身上。
謝南衣站穩身體,剛想詢問剛才那是什麼東西,手卻被抓住,示意他暫時不要追問。
片刻謝南衣便明白這不是能當著眾人面說的,於是假裝什麼都不知情。
另一邊,守在門外的獸皇宗和梵宗長老們看到他們出來時一個個的凄慘模樣,驚訝不已。尤其是梵宗那邊,看到佛子居然變成這個模樣,大驚失色:「你們遇到了什麼,佛子怎麼會使用秘術?」
梵宗弟子臉上這才顯出幾分隱藏起來的悲痛,用沉重的語氣將裡面的情況簡單敘說了一遍。
梵宗長老神色瞬間變化,一時間不知道該先注重這在西境持續許久害了無數人的秘境,還是應該關注現在情況危急的佛子。
「先回宗門,將此事彙報給掌門。」那長老也聽說了弟子的說法,知道謝南衣和牧奕是主要解決問題的人,歉意說道,「兩位道友,恕梵宗暫時不能接待二位,幾日後,我們一定過來,親自道謝,可否留下住址。」
南榮射說道:「沒事,你們先回去,到時候來獸皇宗找人就好了。」
他和梵宗想法一樣,肯定要好好感謝一下謝南衣二人,然後再和他們一起將此事彙報給他爹。因為同在西境,兩宗門雖說有競爭,但是關係也差不多哪裡去,於是梵宗長老感謝點頭,便帶著眾人離開了。
南榮射說道:「二位,你們要不要和我回獸皇宗,暫且休整一番?而且這秘境的事情恐怕滋事盛大,需要你們幫忙配合一下解釋前因後果。」
謝南衣還惦記著剛才那道白光,沒有立即答應下來,而是說道:「我們要先給宗門回一個消息,報了平安,後天再去獸皇宗找你。」
「可以,到了直說就好。」南榮射丟了塊令牌到他手中,心裡也急著將事情告訴他爹,於是也道歉一聲,帶著眾人匆匆離開了。
「我們也回去吧。」感受到周圍看過來的視線,謝南衣同牧奕說道,等牧奕點頭,兩人快速衝出眾人的視線包圍,向著住處走去。
回到住處,兩人先將秘境消息寄給了山莊,然後丟下陣法防止有人窺探,謝南衣才說道:「剛才秘境中好像有什麼東西飛到了我們手上。」
牧奕說道:「如果我沒有猜錯,那應該是秘境的控制權。」
「控制權?」謝南衣驚訝,當時秘境的情況明顯就是坍塌了,結果居然還有控制權能到他們手中。
牧奕閉眸,似乎在思索什麼,半晌,他整個人居然在房間中消失,只在房間中留下一道同秘境一樣的入口。謝南衣也跟著走了進去。等到他們進入,入口立即消失。
牧奕正打算出來,沒想到謝南衣也進來了,於是給他讓開位置,讓他能看到秘境里的情況。
比起之前的空曠,此時的秘境看起來不知道小了多少倍,但是風景純凈,湖泊一塵不染,土地柔軟濕潤。就連天空都是湛藍,比起之前多了幾分靜謐以及生機。
「這是……」
「應該是秘境坍塌后重新建立起來的。雖然小了點,但是沒有了之前的污穢之氣。」牧奕來到湖泊前,在謝南衣緊張的視線下摸了一把裡面的水,四溢的靈氣證明此地確實已經煥然一新,而且湖泊中的靈氣很足。
牧奕回首,含笑說道:「這裡適合靈植的種植,到時候你可以把你那片小田搬過來隨身攜帶了。」
謝南衣鬆了口氣,不關心他口中的靈植,嗔怪說道:「你怎麼直接把手伸進去了,要是有危險怎麼辦?」
「別擔心,我有分寸。」牧奕起身,幾步來到他的面前。
兩人四目相對,遲來的沉靜讓謝南衣有些不好意思地移開了目光。之前在幻境中的情況湧入腦海,牧奕當時的態度實在奇怪,如今回想起來,由不得他不多想。
然而在想明白這事之前,還有更多的話需要解釋。
「你……」
「你……」
兩人不約而同開口,繼而下意識頓住了後半句話,無措地看了對方半晌,都忍不住笑了出來。
「你有什麼問題儘管問出來吧。」謝南衣說道,「可不要都憋在心裡。」
他這話彷彿意有所指,牧奕不知道他是不是知道了自己隱藏起來的感情,就連喉嚨都因為緊張乾澀起來,半晌,換成一句醞釀已久的道歉:「之前幻境里發生的事情,對不起,我不該做那種事情。」
「都是幻境作祟,你不要有負擔。」謝南衣撩開臉側的髮絲,不自然說道,「而且也沒有發生什麼。」
他堪稱寬容的話卻讓牧奕更加羞愧難當。謝南衣根本不會知曉,其實在幻境第三次轉換的時候,他早就已經清醒了,之後發生的一切大多都是他順心而為,秘境對他的影響已經小之又小。
這秘境里的東西迷惑人心的能力確實不小,極為擅長鑽人心的漏洞,牧奕便是被他抓住心裡對謝南衣求而不得的痛苦,所以最開始受到了影響。
然而不知道是否當初那道劍意的影響,他很快便發現了不對,尤其是在第一次幻境坍塌的時候,其實就已經有了清醒的跡象,後來幻境第二次突兀出現,引動他痛苦的時候,牧奕便已經發現了不對,甚至打算清醒,帶著謝南衣離開。就算只是幻境模擬出來的未婚夫,也足夠牧奕嫉妒萬分。
但是當第三次,謝南衣坐在他面前,等待他掀開蓋頭之時,他還是沒有控制住自己的手,假裝受到幻境迷惑,沉淪下去。
所以即便最後他懸崖勒馬,但其實錯誤本身就存在。
然而謝南衣卻還為他找借口……
只是除此之外,他心中還有謝南衣婚約早已解除的竊喜。竊喜他並未屬於別人,幻境中的情況不會發生。
可他又害怕一切都只是自己的錯覺,於是懷著幾分忐忑問道:「你說那個未婚夫已經和你解除婚約,是真的嗎?」
「是這樣。」謝南衣看著他,神情有些複雜,「我們之間出了一些誤會,當時他遇到危險,所以來求助,可是我家當時同樣面對威脅,並且不知曉他那裡發生的事情,我爹為了不連累他,讓他離開,可能他以為我們不願意幫忙,所以不願意連累我們,雙方婚約才解除了。」
「不過這樣也好。畢竟雙方並不熟悉,指腹為婚什麼的也不適合。」謝南衣覺得自己說得已經很明顯了,可沒想到牧奕並未特意去將謝南衣和他那個未婚妻聯繫起來,反而義憤填膺說道,「是他有眼無珠,遇到這種情況,最起碼要問清其中原因,哪能如此輕易處置。」
當然,牧奕心中也高興,正是因為對方的有眼無珠,他和南衣的婚約才會解除。
「倒也不是,這事明顯是誤會造成的。」聽到他在那裡自己罵自己,謝南衣忍不住解釋。
這話落在牧奕耳中卻是他在為那個未婚夫解釋,心情霎時候低落下來。
謝南衣看他這模樣就知道他又在胡思亂想了,沒忍住繼續透露:「你就不奇怪我為什麼知道你的名字嗎?」
牧奕當然想知道,可不知為何,謝南衣的話卻讓他有種不好的預感。
「我姓謝,來自棲桐城,而且有個解除婚約的未婚夫。」
謝南衣的暗示越來越明顯,然而聽到牧奕的耳朵里,卻讓他心裡不好的預感越來越強烈。
如果一個巧合是巧合,兩個巧合也是巧合,那麼三個、四個再加上謝南衣如此的暗示,便是牧奕想刻意忽略都難。
他忽然就不想知道謝南衣要說什麼了,抬頭望著進入秘境后便一蹦一跳四處亂竄的靈獸蛋和藤蔓,沒有了之前探尋的精神:「他們好像在找什麼東西,我們過去看看吧。」
他這逃避的模樣明明白白,謝南衣哪能不明白,他分明就是有思路了,可偏偏面對真相的迎門一腳卻不願意點出來,彷彿這樣會讓他知道什麼了不得的壞事一樣。
可是這東西又不是拖延能拖延下去的,只會留下後患。不然幻境的危險就是前車之鑒。
「你是笨蛋嗎?」謝南衣終於忍不住,捏住面前人的臉掐了一把,生氣說道,「我,謝家的謝南衣,謝家「二小姐」,你的前未婚妻!」
牧奕不願意接受的現實被他明明白白說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