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番外」如果當時4
顧南風從沒把墨時謙放在眼裡過,但他卻對裴景川深惡痛絕。
從他第一次見到曲嬈跟墨時謙起,他就料到了他們必定會分開的結局。
那天,墨時謙打球,曲嬈去送水,兩人並肩離去的同時,顧南風看到了有個啦啦隊的女生拿了張小紙條從背後塞進墨時謙手裡。
而墨時謙,沒有拒絕。
有哪個真正追求純粹愛情的女人能容忍得了這樣的背叛?
十七歲的顧南風,料定了曲嬈一定會離開那個花心男。
但她沒有,她竟然在明知對方出軌的情況下還選擇原諒。
畫室里的同學聽說曲嬈沒分手后,不住地唏噓。
最後不知道是誰說了句:「能不能是因為錢?你看曲嬈平時那穿的用的,一般家庭哪能養得起?我聽說她那個男朋友可是很有錢的。」
幾人三言兩語,斷定了曲嬈是個拜金女。
顧南風在角落裡無聲的聽,他心裡覺得曲嬈不該是那樣的人,但他又想不通她為什麼要原諒墨時謙。
懷疑的種子,其實在那時起就種在了他的心裡。
後來,他短暫地擁有了她,又差點為此喪命。
那些來殺他的人,以及曲嬈父親對他的態度,終於讓曾經的種子開始生根,發芽。
原來,她是真的圖人家有錢。
三年後的重逢,她竟然又跟當初那個出軌的男人走在一起。
顧南風抓到了那個男人不老實的證據后再次不死心的發給了曲嬈。
曲嬈的表現看起來依舊是不痛不癢。
從此,萌芽的小草變成參天大樹。
他認定了她是拜金女。
從小在顧家那樣的環境長大,像她那樣的女人,顧南風見識的太多了。
他曾經最唾棄的就是那種人。
但他還是舍不下她。
舍不下她還能怎麼辦呢?
他做了自己曾經不齒的事。
他試圖用錢去吸引她。
從惠城的奢侈品討好,到藍城的賭場砸錢。
他一直在暗示曲嬈一點,你不是喜歡錢嗎,我有,你來找我。
打破他對曲嬈這一惡劣觀念的,恰恰是裴景川。
他在得知兩人的婚訊后,看似漫不經心,卻轉頭就調查出了兩人之間所有的故事和過往。
同時他也知道了裴景川的身家,雖然跟顧家沒得比,但比墨時謙還是強很多的。
原來是這樣,顧南風告訴自己,她又是為了錢。
可後來,裴家都倒了,那樣的情況,明眼人都能看出來,繼續跟裴景川在一起,她只會被他拖累的一蹶不振。
曲嬈……為什麼還是不離開呢?
她不是愛錢嗎,她不是最會權衡利弊嗎?
她怎麼就……為了那個人,連婚紗都不要了呢?
顧南風甚至在查到,曲嬈在變賣所有她能賣掉的遊戲版權,想盡一切辦法把自己手裡有增值空間的東西全都換成能拿到手的現金。
她不是說,無論如何她都不會給男人花錢的嗎?
墨時謙他能理解,人家畢竟是生病住院了。
謝江河他也接受,那是她親生弟弟。
但這個裴景川,他又是憑什麼?他是怎麼回事呢?
嫉妒像一場野火,滔天而起,燒掉了顧南風所有的理智。
他妒恨裴景川,妒恨那個男人改變了曲嬈。
他也恨曲嬈,恨她為什麼不堅持嫌貧愛富,為什麼不明哲保身的離開裴景川。
哪怕她又回到了他身邊,顧南風也能察覺的出來,裴景川在她心中依舊是留有一席之地。
那個男人對曲嬈而言,真的是太不同了,他怕了,怕曲嬈走不出來。
他費盡心思地哄她,帶她逛街,給她花錢,想讓她開心。
然而只是聽到那個男人的名字,就讓她紅了眼,落了淚。
顧南風對曲嬈,真的是又愛又恨。
他愛她終於變得有情有義,又恨她那份讓人動容的情意並沒有留給他。
裴景川突然出現,顧南風是心慌的,雖然曲嬈表現的很好,從始至終沒有多看那人哪怕一眼。
可他在滿意她表現的同時,心中也覺得有些諷刺。
真正問心無愧的人,又怎麼會連看都不敢看?
曲嬈要是真的對那人放下了,對他的態度又怎麼會是視而不見?
裴景川之前的所作所為顯然是負了曲嬈,曲嬈如果真的正常,以她的性格,應該像之前對他的那樣,夾槍帶棒的諷刺一番才算是合適吧。
可她沒有,她帶著他倉促地走了,連頭不敢回,狼狽的像逃。
藍城的酒店,重新擁有她的那個清晨。
他知道她心中肯定還有芥蒂,卻還是卑劣的佔有了她。
因為他了解曲嬈,有了那一遭,她跟裴景川之間就再也無法回到過去。
她當時沒拒絕,只默默地別開了眼睛不去看他,一行淚水落進髮絲里。
很諷刺,他們做著世界上最親密的事,她卻連看他一眼都不願。
他不免就想起她上次和他在一起的那個清晨。
她也是這樣默默地哭著,無聲的表達著對他的抗拒。
只不過那時她一得自由就立刻表現出了怒意,酒店的她卻只在事後默默地縮成一團,躲進了被子里。
他知道是怎麼回事,他拿著她的把柄呢。
曲嬈在意的東西其實有很多。
他靠著她公司的合同拿捏過她。
他靠著她在荒島上的求生欲拿捏過她。
而現在,他又靠著她對謝江河的在意,再一次得到了她。
他的目的每一次都達到了,可他卻開心不起來。
兩人擁抱在一起,氣氛變得有些沉默。
她的眼淚像止不住似的往下滑,哭的他心裡難受。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再這樣,無論她是不是傷心,都會把他逼瘋。
所以他努力裝作不經意的語氣問:「哭什麼?」
她插科打諢,回了個不至於讓兩人之間氣氛變得更尷尬的答案。
他覺得既然答案是她說出來的,那他就要信。
但心底,其實是知道正確答案的吧。
他知道,但不想面對,所以就選擇性忽視。
兩人都是粉飾太平的高手,就這麼在謊言堆砌的城堡里相處了下去。
數不清多少次,她在他的身側怔怔走神,目光恍惚望著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相擁而眠的深夜,她以為他睡熟了,掙脫開他的懷抱,默默地把自己移動到床畔邊角。
臂彎一點點變空的那一刻,顧南風在黑暗中睜開眼。
果然,她留給他的是一個背影。
蜷縮著窩在床邊,可憐巴巴。
可是憑什麼呢?負了她的,又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