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穆酒酒
粉拳貼臉,巨疼且甜。
白楓被一拳夯了飛數十丈遠,所幸有水遁抵消部分力量,否則他怕是起不來了。
「你真把我打死了,誰給你當夫君啊?」
「哼。」
穆清瑤眸光幽寒,若非她收著力,這一拳不死也要白楓殘廢,道:「在你做到我的條件前,不許對我不敬。」
話落,她便欲離開,一刻都不想多呆。
白楓攔住她問:「等等,你還沒告訴我怎麼稱呼呢?」
「隨你怎麼稱呼。」
「寶貝,以後我去哪找你?」
「你.....」
穆清瑤氣得一頭黑線,怨恨回眸,一字一頓道:「我叫穆酒酒!」
「穆酒酒?這名字不錯,反差夠強烈,我喜歡。」白楓露出如沐春風的笑容,盯著虛空中的冰山美人,「酒酒,今後我如何才能找到你?」
「你不必找我,自會找你。」
「記住,不許將我們的事說出去,否則我就當約定作廢。」
丟下兩句話后,穆清瑤氣得轉身飛走。
....
回到寢殿的穆清瑤,一身疲憊,許久都未曾感到如此心累。
她躺到床上閉著眼睛,腦子裡儘是跟白楓的約定,今天對她而言,算是一次非常巨大的挑戰,比上次隻身親赴鴻門宴都要艱難。
「天賦雖好,可卻走了歪路,要想辦法趕緊將他帶回正道,以免再在那些功法上浪費時間。」
「但他這副紈絝子弟的形象,必須首先糾正。」
先前,穆清瑤完全沒有想到有人敢強迫自己,所以才會被白楓強抱得逞,她不允許再發生第二次。
要徹底斬斷白楓對她的不敬。
於是,無辜的老人家鍾伯新,又被緊急召來了正殿。
「女帝大人,在下絕沒有說出任務是你派給白楓的,老夫對天發誓,若有假話,天打雷劈!」
鍾伯新來到后,立刻誠惶誠恐的保證道。
「?」
穆清瑤追問下才知道,敢情是白楓回去之後,已把知道幕後黑手的事說了出來。
這個不守道義的傢伙.....穆清瑤滿心無奈,快要被白楓逼瘋了,好在白楓並未將「穆酒酒」這個名字報出來。
否則,她怕是真的會瘋掉,宗門上下都將知道,她將自己許給了一個男人。
簡直是奇恥大辱!
「此事先不提,我且問你,白楓這人品行如何?你與他相識最久,須知無不言的告訴我,必須是實話。」
「是。」
鍾伯新連忙點頭,緩緩道:「白楓這人啊,其實我最看重的並非他天賦,而是他的品行!在這個人心叵測的世界,像他這種不為名利,堅持初衷,且潔身自好的男兒,實乃罕見,在下與他亦師亦友,亦是因被他脫塵不染、明哲保身的氣質所折服,而且.....」
「閉嘴,我讓你說的是實話!」
「女、女帝大人息怒,在下...在下雖對白楓有恭維的成分,但是也說得八九不離啊,還望女帝大人明鑒。」
從未見穆清瑤如此失態的鐘伯新,嚇得噗通一聲雙膝跪地,滿頭虛汗,不敢抬頭。
明鑒?
若非念及身份,穆清瑤恨不得當場說出,白楓對自己做了什麼,就這還潔身自好?脫塵不染?明哲保身?
呸,分明就是一個登徒子!
奈何有些話,穆清瑤不便說出口,只能從其他角度詢問鍾伯新。
雖然,鍾伯新確實是一五一十的交代,可穆清瑤還是無法推斷,究竟是誰把白楓帶上歪路的。
最後,她不得不確信一件事——
自己招惹了一個壞到本質的傢伙!
「行了,你退下吧。」穆清瑤揮手驅趕。
「是,女帝大人息怒!」
「等等。」
鍾伯新剛轉身又被叫回。
穆清瑤冷聲道:「我已觀察過他,他不只在丹道天賦異稟,在武道等方面亦不薄弱,只是曾經未能將心思用到正處上,正巧門派現有一項外出任務,你替我交給他去辦,記得,幫他找個樣貌可圈的女弟子一起,這樣他或許更樂意。」
「這....是。」
鍾伯新幾經張嘴,又不敢替白楓拒絕,只好領命離開。
「哼,既然改不掉他的脾性,那就多給他找幾個女人,不信他還能抵住誘惑。」
穆清瑤暗自沉思,可藉此轉移白楓在她身上的注意,而之前答應與白楓的約定,其實不過是她的權宜之計。
任何男人都別想染指她!
隨後,穆清瑤前往後山禁地,開始修鍊。
轟——
一縷縷紫氣從她體表漫出,宛若一顆顆力量微粒,在虛空中閃動,最終裹住她整副嬌軀,使她眉宇間的凝重漸漸消緩,而體內的力量亦若激流瀑布,不斷洗刷著她的四肢百骸,讓她情不自禁發出一道舒服的輕哼。
唔~
這功法有些奇怪,雖然強大,但每次修鍊,穆清瑤總有一種說不清的身體燥熱。
半個時辰后;
穆清瑤掏出一本名為【紫府雙生】的功法,但只有上半部,這正是她剛才修鍊的功法,雖只有上半部,卻也助她立於了不敗之地。
望著功法的穆清瑤,漸漸失神,陷入追憶。
至今為止,穆清瑤都不知自己是誰,不知來自何處。
只知這半部功法,從小便陪伴著她,她記憶中除卻這半部功法外,就只剩下「穆酒酒」這個乳名。
故而,這些年她一直都在尋找【紫府雙生】的下半部,若能找到,或許就有望解開她的身世之謎。
「找到下半部紫府雙生,或許我每次修鍊的燥熱之感,也會迎刃而解吧?」穆清瑤暗自猜測。
或許是因為功法不全,才令她每次修鍊都產生如此感覺,她也將其視為走火入魔。
殊不知,當湊齊整部【紫府雙生】后,現實將逼她走上一條,如何都無法想象的修鍊之路。
修鍊結束,待身體溫度恢復正常后,穆清瑤才返回正殿,不料先前離開的鐘伯新,此刻正在殿內等候。
「你怎麼回來了。」
「回女帝,是這樣的....」
鍾伯新擦了擦額頭虛汗,將緣由道出。
聽完后,穆清瑤蹙眉質問:「他為何不去?你沒按我說的,給他找一名女弟子陪同嗎?」
「有、有,但他一聽更不去了。」
「為什麼?」
「此事說來話長.....女帝大人且慢動怒,待我仔細道來。」
鍾伯新深吸口氣,緩緩道:「唉,白楓行事就是太過謹慎,他說外出歷練本就兇險,再伴有一個漂亮女人的話,完全就是廁所里挑燈——找死啊!」
「女人在他看來,就是一切矛盾的根源,所以他才會在絕仙門三年內,無論多少漂亮女弟子許以芳心,他都未曾越過半步雷池,這也是我說他潔身自好的原因.....不過女帝大人,若能找到上次白楓心心念念的那名女子,老夫覺得,白楓興許會欣然接下任務,所以在下特來請示女帝,可否找到那名女子,早日撮合她跟白楓?」
「.....」
穆清瑤聽得俏臉森冷,險些暴走。
「哼,我就不信他只惦記我,對任何女人都不敢感興趣。」
「女帝大人,您說什麼?」
「....你退下吧!」
「是,老夫告退。」
鍾伯新誠惶誠恐的離開,再不想待下去,真要老命啊!
其實有些話,他還沒有向穆清瑤稟報,否則真怕女帝一怒之下殺了白楓。
「那小子吃錯丹藥了,不接受任務便罷,還敢要求女帝侍寢?」
一想到此處,鍾伯新就嚇出一身冷汗。
先前,他帶著命令去找白楓,白楓非但不肯接受任務,甚至還口出狂言:「我知道是誰下的命令,你去告訴她,除非她過來侍寢一晚,別說潛伏進暗影軍中當女干細了,就算是陸明弘的腦袋,我也想辦法給她提回來。」
「哎呦的我乖乖....求你閉嘴!」
鍾伯新當時嚇得腿軟,斷定白楓之前說的都是假話,根本不知下令者正是女帝。
否則憑白楓的性子,怎麼也不會如此大膽的。
...
夏朝;
王爺府。
一名劍眉星目的中年男子,端坐前方,面容平祥,但他一雙精明的眸子,仿若能洞察萬物,散發出不怒自威之勢。
此人正是當今夏朝王爺,陸明弘。
在大殿下方的兩側,各站著一列強者,皆是他的心腹忠臣。
「王爺,如今清風鎮遭滅,我們的計劃必然已被絕仙門知曉,卑職認為,應當快刀斬亂麻,在夏言程還未找絕仙門聯手前,一統夏域,以絕後患。」
說話之人名叫莫邱,本是夏朝老天子的心腹,曾掌管整個暗影軍,但自十年前,新天子夏言程登基不久,他便選擇了投誠陸明弘。
亦是在莫邱的幫助下,陸明弘才得以很快將暗影軍收為麾下。
「我倒與莫將軍看法不同,清風鎮雖遭報復,卻更像一場警告,這是絕仙門在警告我們之前的做法,否則怎會只派幾個毛頭小子過來?」
一個名叫左千刃的人,上前道:「即便此事還未結束,依我之見,絕仙門也不會與夏言程聯手對付我們,王爺執掌夏朝,不過早晚之別。現今【天鏡】蠢蠢欲動,即將開啟,九州各路前來搶奪者定不在少數,王爺若能奪得神器【天鏡】,別說夏朝,便是雲朝、炎朝與其聯手,王爺亦有機會一併奪得!」
「哼,你這是異想天開。」莫邱輕哼一聲,「王爺,我們絕不能去爭奪【天鏡】,九州各朝及宗門都將趕去,奪得神器的概率極低,甚至可能因此折損戰力,遭到夏言程的反撲,還請王爺下令,儘快一統夏域,以絕後患。」
「莫將軍,看來你已經老了,還是把暗影軍交給我吧!」
「你....左千刃,你是想害王爺錯失良機嗎?」
「誹謗,他誹謗我啊!」
倆人爭鋒相對。
其餘人亦紛紛出言表態,各有一半支持二者。
陸明弘端坐寶座,目光幽深,只見他深吸一口氣,下方一眾人頓時緘默下來。
「夏朝、天鏡,我全都要!」
陸明弘雙手握拳,語氣肅穆道:「左千刃,我命你前去爭奪【天鏡】,幫手任你挑選,務必將【天鏡】為我取來。」
「哈哈,在下領命,這才是我左千刃效忠的王爺啊!」左千刃露出癲狂的笑容,目光遊離在大殿一眾人身上,「為了保證完成任務,王爺....我要將他們挑走一半!」
陸明弘沒有出聲,予以默認。
莫邱神色凝重,剛欲開口,便與陸明弘投來的眼神對上:
「莫將軍,當年本王許你的承諾,從未忘記,夏言程殺你獨子,本王必助你攜夏之頭顱,祭奠亡子!」
「王爺....」
「召集暗影軍,以瓮中捉鱉之勢,將都城包圍,明日即一統夏域!」
「王爺?」
莫邱等人聞言,頓時虎軀一震,下一刻齊刷刷跪地領命,聲浪充斥整個夜空:「是,卑職領命!」
「....」
空曠的大殿,只剩陸明弘一人端坐寶位,緘默良久,當他站起來那一刻,周身頓時散發出難掩的王威:
「夏言程,讓你多活十年,現在該是你承受痛苦的時候了。」
....
絕仙門,丹峰。
山間有一個空曠的練武場,本屬於峰主鍾伯新特有,現在卻被白楓佔為己用,美其名曰:三年之約,你欠我的!
鍾伯新也沒計較,任由白楓去耍弄了,結果就被布置得滿是殺人機關——箭雨、毒煙、地牢、陷進及火燒棍。
白楓立於場地中央,任由四方危機襲來,不躲不必,時而融入箭雨,消失不見,或借法轉移,忽隱忽現,難以捕捉其身形。
【五行之遁】已被施展得爐火純青,仍在精鍊。
冥冥之中,白楓覺得【五行之遁】還有待開發:「若能至唯心相融,做到五行之外穿梭,脫離塵世,那普天之下,莫非我土啊!哈哈。」
轟——
就在白楓深謀遠慮之時,一道疾馳而來的氣勁轟中他腦門,瞬間將方圓數十丈內夷為平地,包括白楓的身影。
「?」
此刻,藏在地底的另一個白楓,一臉懵逼。
是的,剛才被殺的是他假身;
先前練習躲避身法者,亦是假身,假身可替他行萬事,本尊躲好即可。
「哼,還在修鍊五行之遁,你是有多怕死?」
一道高冷的御姐音傳來;
只見穆清瑤玉手後背,落在場地中央,蹙眉盯著一個方向道:
「你給我出來!」
「.....」
原本見到她,白楓很是激動,但聽到她這一句話,驚喜不由得變成駭然,忙現身追問:
「你怎麼識破我假身的?還能發現我的藏身之地?」
「我又不瞎。」
「???」
白楓一臉問號,難不成,她有尊皇境的修為?
上次白楓已驗證過,唯有尊皇境的鐘老頭能識破假身,故而,穆酒酒必然有尊皇境的實力才可做到。
不愧是女魔頭的徒弟啊!
深吸口氣后,白楓瞬間變成笑臉,道:「酒酒,過了一周你才來找我....讓我猜猜,是因為親戚剛走嗎?」
「?」
穆清瑤聽不懂,也懶得追究,直入主題道:「當日與我的約定,你可還記得?」
「記得,當然記得,你許於我為妻了。」
「.....」
穆清瑤眸光幽寒,咬牙切齒的捏起粉拳,冷聲道:「哼,我問你,你分明答應過我保守秘密,為何回去后,就道出我的存在?」
「嗯?這也不行?」
「不行。」
「.....我懂了。」
白楓先怔一下,忽然想到什麼的他,神情頓時露出幾分沉重,頗為認真的與穆清瑤對視。
穆清瑤神色變幻:「你懂什麼了?」
「我懂你是怕被女帝發現,想必她那樣的人,如何都不會允許你與我私定終身,其實你是想保護我對不對?雖然我現在才理解你的意思,但是好在,我並未暴露你的名字,沒人知道我們倆私定終身的事。」
言語間,白楓當真一陣心悸,感慨道:「酒酒,你果然沒有讓我失望,像你這種外表生人勿近,不可褻瀆的女人,往往都有著一顆善良的心啊!」
「???」
穆清瑤玉手輕顫,冷艷的俏臉上透出一抹錯愕,不知所措。
我....善良?
這輩子,穆清瑤都沒想過有朝一日,自己會與善良扯上關係。
她身為絕仙門的女帝,世人眼中的女魔頭.....善良么?
白楓的話,屬實讓穆清瑤頗為觸動,一時間都不知該如何回應。
就在這溫馨的氣氛下——
忽然,穆清瑤嬌軀一顫,感覺自背後伸來一雙手,耳旁也傳來一股溫熱的***:「善良的女菩薩,快來貼貼!」
「....!」
氣氛沉寂一刻;
下一刻,便是白楓歇斯底里的慘叫。
這是穆清瑤下手最狠的一次。
真是太過分了。
接二連三的占她便宜。
穆清瑤這輩子都沒受過如此屈辱,每當她真想殺了白楓時,映入眼帘那張俊秀無儔,又被揍得可憐的臉龐,及想到其天賦后,穆清瑤又狠不下心。
否則之前的努力也全廢了。
「哼,再敢對我不敬,休怪我和你解除約定!」
穆清瑤眸光幽寒,留下一句威脅后,轉身飛走。
不忘示意白楓跟上。
...
「你這次要帶我去哪?」
「九州北部,一處機緣即將開啟,我帶你一起過去搶奪。」
「哦?莫非是天鏡?」
穆清瑤微微頷首,道:「【天鏡】每五年都會開啟一次,我曾進入兩次,但都無功而返,但上次從天鏡出來時,貌似有人已發現神器的藏身之地,這次我們有望....喂?你給我站住!」
穆清瑤話還未完,忽然發現白楓不見了。
當重新找到他時,只見白楓臉上寫滿「我要回家」的表情,已經要朝絕仙門的方向飛。
穆清瑤用桃子想都知道——
白楓這是怕死,不肯去找天鏡!
她氣得追上去,不由分說將白楓用繩子綁住:「你跑什麼呀?還說能做到我的條件,我只是跟你提起天鏡,你就嚇得要跑!」
「你也說過,不會讓我去送死啊!」
「.....」
面對白楓這沒出息樣兒,穆清瑤氣得牙痒痒,眸光幽寒的看著他,一言不發。
眼看必須前往一趟,白楓妥協道:「唉,行吧,我就陪你去一趟,但你要答應我幾個條件。」
「什麼條件?」
「第一,先把我鬆開,從現在開始,讓我施展五行之遁,我用假身協助你前往天鏡。」
「.....」
穆清瑤聽得眼角一抽。
「第二,在到達【天鏡】之地后,你必須喬裝打扮,畢竟你這副模樣太惹人眼球了,容易給我招惹是非。」
「.....」
穆清瑤牙齒咬的咯咯作響。
「第三,生命第一,天鏡第二,絕不能為爭奪天鏡,讓我跟別人開戰,因為我們無法保證,最後會不會被其他人漁翁得利。」
「.....」
穆清瑤已氣得胸脯起伏,氣息明顯變亂。
「第四....」
「你給我閉嘴!」
穆清瑤實在忍無可忍,一雙慍怒的眸子瞪著白楓,如果眼神能夠殺人,白楓已被她殺了不止百遍。
當然,若是眼神能做到這般,那她也被白楓用眼神睡了不下千百次,扯平!
白楓輕咳一聲:「我最後再提一個條件。」
「說!」
穆清瑤沒好氣道。
「這次若能活著回來,為了寬慰我幼小的心靈,你理應對我做出補償。」
「什麼補償?」
「如果可以,我自然希望你能侍寢,但我知道,憑你性子沒這麼好說話,這個要求對你來說太過分了。」
白楓頗為善解人意道:「所以,我選擇退後幾大步,你讓我親一口如何?」
砰——
....
一天後;
穆清瑤不知自己怎麼忍受得了白楓,將他帶到九州北部的,一路上,她被白楓氣得不止失態一次。
甚至還被摸了兩次手。
現今二人距離【天鏡】只剩三十餘里,需找個地方歇息,便走進一間名為【天上人間】的客棧。
「掌柜的,還剩幾間客房?」
白楓走到櫃檯前,看向抱著算盤的中年男子,後者嘴上一對山羊鬍,看起來就像一個精明的女干商。
「貴客來得巧啊,小店正巧還剩兩....」
「嗯?」
「哦不,在下口誤、口誤,目前只剩天字二號一間房了。」掌柜的連忙改口,「貴客,現在可是非常時期,方圓數里或許就我一家客棧還剩有客房,可別猶豫,一猶豫就會被別人搶走的。」
「嗯,說的是,那就給我們吧!」
白楓露出欣慰的笑容,遞給掌柜的一塊大金子,倆人眼神交流,心領神會。
下一刻,掌柜的轉身去取鑰匙;
白楓則看向戴紫面紗,半遮面的穆清瑤,低聲道:「酒酒,看來要委屈你了,放心,我睡地板。」
「.....」
穆清瑤白了一眼,冷眸不加掩飾的透出厭惡:你自己信嗎?
「掌柜的,還有沒有客房啊,洒家看你家客棧不錯,特來消費。」
在掌管取鑰匙之際,幾名身材魁梧的壯漢,帶著一身酒氣闖進客棧,他們絲毫不掩蓋自身化靈境的氣勢,赫然也是沖【天鏡】而來,停在此鎮落腳的。
一些吃食的顧客們見狀,紛紛往一旁躲避,不想招惹麻煩。
山羊鬍掌柜的名叫胡八,他低頭看了看手裡沉甸甸的金子,又抬頭看向笑嘻嘻的白楓,報以微笑,旋即走向一眾壯漢,賠笑道:
「哎呦幾位貴客,您看來的真是不巧,小店承蒙厚愛,這最後一間房吶,正好給了這位小兄弟,看來只能請您幾位移駕去別處看看了,抱歉、抱歉啊。」
聞言,幾名壯漢頓時就不樂意了。
「這不還沒把鑰匙給他的嗎?把鑰匙給我就行!」
「洒家這店是住定了,天王老子都攔不住洒家。」
「.....」
眾人你一言我一句,吵得不可開交;
身為掌柜的胡八,只能上前勸解道:「幾位大爺,每一行都有每一行的規矩,我們先收了這位小兄弟的錢,自然應將客房給他,不能失了道義....」
「道義個屁,再啰里啰唆,洒家就把你家客棧剁成肉餡。」
壯漢一把抓住胡八的衣領,將他瘦弱的身軀提起,宛若一隻老虎在欺負小貓咪,咄咄逼人,不講道理。
「.....」
胡八的笑容戛然而止,下一刻,一股強橫的氣息從他體內爆發,整個人的氣勢節節攀升。
砰——
完全沒有給壯漢反應機會,胡八同樣一把抓住壯漢的咽喉,不同的是,這次眾人聽到了壯漢脖頸骨裂的聲音,隨後便被一腳踢飛出客棧:
「豈有此理,竟敢來我胡八的【天上人間】搗亂?!」
「上,給我砸了他的店。」
剩餘幾位壯漢見狀,蜂擁而上,拳拳砸向掌柜的胡八。
胡八看似瘦小的身軀,此刻卻像一尊充滿力量的金佛,任憑拳腳落身,皆立原地,紋絲未動。
一縷縷真氣從他體表漫出,眨眼間,幾位壯漢已被悉數扔出客棧,動作快到一些食客眼花繚亂。
「我胡八對爾等客氣,只是出於店主身份,但若有人挑事,我絕不輕饒!」
胡八捋了捋山羊鬍,旋即腳步一踏,身影迅猛衝出客棧;
客棧外,塵埃四起,不多時就響起了自稱「洒家」的壯漢的哀嚎聲,歇斯底里,幾經斷氣。
這一幕驚呆了眾食客。
「嘖,果然有實力的人死得更快!」
「但這幾個傻缺,就這智商,究竟是怎麼能活到化靈境的?!」
白楓心悸地聳了聳肩,忙將本體遁入地底,將假身留在外面充數,「真危險,連掌柜的都能秒殺化靈境強者,我就不該來!」
瞧見白楓沒出息的舉動,穆清瑤氣得捏緊粉拳,下一刻,她轉身提著鑰匙走向客房。
「小兄弟留步。」
白楓正欲跟上她,卻被回來的胡八叫住。
「嗯,沒發現我是假身?」
躲在地底的白楓暗自沉思,推斷胡掌柜的修為,應該在化靈境巔峰左右,還未能達到尊皇境。
「抱歉小兄弟,都怪我胡八出手太晚,讓他們猖狂了一會兒,還望小兄弟莫要怪罪,待會兒我派人送去幾碟小菜,權當賠罪,小兄弟意下如何?」
胡八惦著袖子里的金塊,笑呵呵道。
白楓搖頭道:「不必了,我們已經吃過,只是落腳一晚而已。」
「這樣啊....」胡八暗自沉思,旋即靠近白楓幾分,「那我去取來幾副薄潤絲滑的魚泡,全是昨夜浸泡好的新物件,如何?」
見胡八有意討好,已不單單隻是因為剛才的事,白楓忽然想到什麼,「不愧是開客棧的啊,眼力勁就是比別人厲害!」
此刻的白楓才恍然大悟,胡八甘願出手傷人,並非為了所謂道義,肯定是看穿了穆酒酒的實力。
白楓拒絕掉胡八的好意后,趕緊進入客房,將情況對穆清瑤闡述一遍。qδ
「這裡的人很危險,他居然能探查到你修為,可怕啊!」白楓低聲道,「可奇怪的是,他怎麼沒識破我的假身呢?這又代表他還不到尊皇境。」
這時,穆清瑤打斷白楓道:「他確實沒有尊皇境,但也沒有探查到我的修為,他對你的客套,其實是因為我前兩次曾住過這間客棧,甚至還出資重修了這間客棧,算是他半個恩人,僅此而已,並非你所想的這些,哼,整天就會胡思亂想。」
聞言,白楓頓時愣住了,不禁俊容一紅,尷尬的想扣出三室一廳:
「哈哈,原來如此啊....哈哈,小心點兒總是好的嘛,是吧!」
「哼,我看你是小心過頭了。」
「.....對了,他剛才還要給我拿魚泡,被我拒絕了。」
「什麼?」
魚泡....穆清瑤嬌容一怔,饒是她,都清楚這東西是幹什麼用的,目光幽寒道:「哼,你若敢要那種東西,我絕饒不了你。」
「哈哈,我才不要呢,我都練會靈氣化套了。」
「???」
砰——
翌日。
白楓昏昏沉沉的醒來,發現真躺在地上,他一整個晚上都沒翻身,睡得那是腰酸背痛的....至於是怎麼睡著的?
白楓隱約記得,是冰山美人惱羞成怒一拳捶睡的。
他下意識抬頭看去,就見穆清瑤正端坐床邊,修鍊一種奇怪的功法。
「嗯?」
白楓仔細打量著,閉眸修鍊的穆清瑤,見其體表泛起的微紅,不禁心生好奇,觀摩好一會兒后,最終忍不住走過去。
「站住!」
穆清瑤雖閉著眼睛,卻無時無刻不在警惕周圍,何況還跟白楓共處一室,她真怕白楓半夜會醒過來幹壞事。
「酒酒,你也醒了啊。」
白楓雲淡風輕的笑道,對昨天挨揍的事隻字不提,視為雲煙。
畢竟是你占人家便宜,如果還記著人家因為拒絕你,而做出的行為,那這就是你自己不夠專業了。
男人就該目標堅定,說佔便宜,就不管其他。
穆清瑤睜開鳳眸,冷聲道:「昨晚只是給你一個教訓,你若再三番兩次對我不敬,下次就不只是讓你睡一晚上,而是一輩子都無法醒來。」
「嘶,這麼嚴重?」
白楓做出一副駭然的表情,語氣故作忐忑道:「本來還想告訴你一件事,可現在....我在猶豫是否要跟你說,我看不說也罷,也罷!」
「什麼事?」
「沒事。」
「說!」
「這....就是我昨晚夢到你了。」
「.....」穆清瑤柳眉微動,無語的撇了撇嘴,「我當是什麼事,無聊。」
「酒酒,我說的是.....那種年少輕狂的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