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救世主】：局勢清晰
說走就走，受傷的玩家們把白雲兩人的對話盡收耳底，聽完自是大吃一驚。
這些玩家不像向一南，又是調查又是戰鬥，除了在幻境里上下樓，他們幾乎都沒怎麼移動過，信息全靠從後者那裡獲取。
所以他們此時很慌，也認定了要『護送主角前往高塔』的遊戲主劇情。
「哎同學，不要著急，我們也可以跟你一起去。」
「對啊，人多了還能有個照應。」
玩家們紛紛出聲，想盡各種辦法勸說白雲留下來。
就算不留下來，至少也要帶上他們。
只可惜白雲沒有理會他們，整個魂魄彷彿都被唐倩給勾走了，兩人沒說話，毅然決然地選擇了離開。
玩家中頓時有一個腿腳好的人站起，試圖追上去前，追了一會沒追到，他一咬牙，隨即在後面大喊：「白雲，這是你的夢啊，唐倩她不是真實存在的！」
話音落下，他的雙眼立刻陷入了獃滯狀態，不動也不眨眼，長著嘴巴，似是被石化了一樣。
幾秒后，他的身軀轟然倒下，真如石化般身體裂成碎塊，灑落一地。
「1號玩家違反遊戲規定，失去遊戲資格。」
……
清水高中內，向一南也在同時間聽到了這條播報，神色難以控制的發生了變化。
「怎麼了？」
注意到他的異常，李敏兩人出聲詢問。
向一南沉聲道：「如果我剛才的推斷沒錯，那麼留在校外的玩家們會十分危險！」
呂先奉並不意外：「我還以為是什麼，剛才我不是就說了么，死亡的玩家要是變成鎮反軍，那些人肯定要完。」
他曾說過跟向一南類似的話，不過後者用『主角在身邊，鎮反軍不會動手』的理由來解釋了，他覺得有道理，就沒再糾結。但現在看來，向一南好像又局的那個理由站不住腳了。
「他是不是有某種感應能力，知道一些我們看不見的畫面？」
向一南突然的神色轉變讓呂先奉不得不懷疑，在他的心裡，這個年齡不大的高中生愈發神秘起來。
「先別管他們了，你說主角可能是反派，我倒是挺認同的。」呂先奉拉回話題，抓緊討論正事：「此前我們從來都沒有往這方面想過，你說得對，假如主角跟我們是對立關係的話，也就可以解釋鎮反軍跟他的關係。」
李敏小聲道：「我也有個疑問。」
呂先奉：「嗯？」
「我們首先拋開勢力關係的問題不談，好好考慮一件事。」
呂先奉道：「什麼事？」
「我們現在已知，玩家暴動軍死亡會變成鎮反軍，最好的理想情況是前期玩家全都戴上防毒面具，沒一個人死……」
說到這，李敏神情忽然嚴肅起來，一字一字地道：「那我們有沒有想過，如果最理想的情況真發生了，是不是就代表著——鎮反軍不會出現？」
向一南愣了下，本能地按照自己的猜想開口解釋，可驟然間，他彷彿領會到了李敏話里的真正用意，臉色唰的就白了！
關於李敏口中最理想的情況，他不是沒考慮過，只是當時他還沒弄懂這些勢力之間的真正聯繫。
而現在，他們已差不多弄清了一些事，並且可能性還很高，所以那個猜想顯然是不對的。
之前的猜想中，向一南認為哪怕理想情況出現，也還是沒用，暴動軍是敵人，玩家該死還是要死，只要一死人，鎮反軍就會出現。
但問題在於……暴動軍不是敵人！
只要理想情況出現，他們開場時沒殺玩家，後面也一定不會，因為導致他們對玩家動手的原因，只有『玩家跟鎮反軍聯合』一種。
可鎮反軍都沒出現，玩家去哪跟他們聯合？
不聯合，他們就沒動手的理由，鎮反軍就不會出現。
沒了鎮反軍的保護，暴動軍不需要玩家也可以輕鬆對付主角。
另外，主角也不會殺玩家，畢竟在他的眼裡，這些人都是他的同學。
遇到危險時，他可以選擇漠視玩家，但不可能主動出手。
而且白雲的超能力也不具備攻擊型，截至目前，他沒有殺過一個暴動軍的人，雖然對他們憤恨，卻也只在逃跑。
那麼問題來了。
大家都不動手，和平共處，最終死後變成鎮反軍的人……貌似就只剩下主角一個。
……
主角都死了，還要鎮反軍幹什麼？
他自己變成鎮反軍又有什麼用！
所以，根據矛盾點，很多事一下子就清晰起來。
就算暴動軍、主角、玩家誰也不動手，遊戲里依然還是會出現鎮反軍。
因為……夢魘會殺人！
又或者說，早在李曉天等人變成鎮反軍之前，『鎮反軍』就已經存在了。
那個至今為止都未露面的夢魘，其實也是一名鎮反軍，只是它比較特殊。
理由是暴動軍知道鎮反軍的存在，玩家沒死之前，他們就早已知曉了，因此那個夢魘大概率是鎮反軍。
遊戲肯定會考慮到任何低概率的事件發生，如果前期玩家真的一個都不死，那這場遊戲就不用玩了，直接宣布玩家獲勝即可。
向一南思緒如飛，腦中閃過一條又一條的邏輯關係線，最終語氣重重地道：「看來，我們要找到第一個鎮反軍，它應該就是這場遊戲的夢魘了！」
呂先奉同樣也在思考，李敏的話他也聽到了，不過卻沒有向一南腦子腦子轉的那麼快：「啊？」
李敏奇怪的問道：「叔叔，你啊什麼？難道還沒理清嗎？」
「當然不是！」呂先奉面具下的老臉一紅，為了掩飾尷尬，連忙說道：「其實我跟吳凈兄弟想一塊去了。」
李敏哦了聲，然後又問：「那你覺得第一個鎮反軍是誰？」
呂先奉猶豫了下，接著道：「唐倩？」
就這麼幾個npc，真沒別的人了，不是她還是誰？
向一南則是搖頭：「唐倩是白雲的暗戀對象，屬於夢中情人，換作是你，你會害怕她嗎？」
雖然她身上存在很多疑點，比如不戴防毒面具，出現在玩家的樓里等等，可夢魘是主角恐懼的產物，唐倩怎麼看都不像，
喜歡跟害怕，向一南還是能分清的，他不覺得唐倩一定是夢魘，只能說有那麼一丁點的可能。
「好了，討論暫告一段落吧。」
向一南起身，帶著衝鋒槍來到窗口，向下看去。
白色人影幾乎快要銷聲匿跡了，校園裡到處都是黑衣鎮反軍的身影。
他們從一開始的幾個，十幾個，一直變成如今的幾十個。
向一南臉色沉重，不過態度卻很堅決：「二位，不管怎麼說，現在仍算是一次賭博，如果我們相信自己的推論和判斷，那接下來我們就得果斷一點。」
「賭錯了，也希望你們能接受它帶來的後果。」
呂先奉抄起m4，拍拍胸口：「兄弟，說的這叫什麼話，又不是你自己一人無端猜測的，我們也是經過了慎重考慮。放心吧，就算錯了，我們也不會責怪你。」
李敏點頭：「我跟叔叔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