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五.無法拒絕的工作
「注意，注意，這不是演習，這不是演習！」
「黑色周末已經開啟，在未來的四十八小時之內，請確保自己的身邊至少有一人以上陪同，如遇到有精神異常、或有明顯睡意的群眾，請及時聯繫管理局……」
「…………」
「…………」
警報隨著威嚴女聲如約而至。
向一南第一次聽時還很新奇，第二次感覺也就那樣，他已經開始習慣了這個世界的生活節奏。
此時他正在超市值夜班，外面到處都是人，不過很少有人進來，要麼在祈禱，要麼在做一些讓自己精神的事。
根據文國的法律，超市沒有權利出售任何功能性的飲料，包括咖啡之類提神的商品，所以比起往日，今夜的超市反而更為清閑。
向一南白天已經睡過了，現在非常精神，閑著沒事，他就在櫃檯看報紙。
不知不覺中，一夜安然渡過，向一南還是沒感覺到困，跟白班交接后，他便回家了。
未來小區的門口，那輛白色轎車再次駛來，停在附近的樹下。
車裡的人，依然是幾個光頭男之一，他沒搖下車窗觀察小區，而是在發簡訊。
「12號記錄者已入睡，14號記錄者已入睡，10號、24號暫未入睡。」
等了幾秒，手機屏幕亮起，對方回了信息。
「想辦法讓他們睡著。」
看著信息，光頭男猶豫了下，然後回復：「24號我可以搞定，10號……可能不行。」
「那就先搞定24號，10號交給別人來做。」
「好，我知道了。」
關掉手機，光頭男面如止水，調轉車頭，離開未來小區。
入夜，10點整。
向一南照常來到超市上班，到了后，先給自己灌了兩瓶『白馬功能飲料』，刺激的氣味湧入喉間，讓他一下子變得精神起來。
他已經一天沒睡覺了，再年輕還是免不了發困，但比起上次時幾個小時就困得不行，這次的精神狀態明顯好了不少。
他感覺應該穩了，可以做到後面的階段強行不睡覺。
呂先奉給他的飲料雖然看似是山寨貨，從黑馬變成了白馬，不過效果很好，味道也能讓人接受。
反正只要能提神，喝不死人就行，向一南沒其他的要求。
交接完班，向一南剛到櫃檯，一個巨大的人影便出現在超市門口。
接著，一個西裝筆挺、身材魁梧的光頭男走進超市。
哪怕是在燈光明亮的超市內，他也沒有摘下自己的墨鏡，冷酷、氣勢十足。
向一南都沒往這邊看，就感到了一種極強的壓迫感傳來。
扭頭看時，他也看到了光頭男。
「是那天晚上的人……」
向一南心中一緊，立刻認出了對方。
他是來催債的嗎？
不是還沒到一個月，至於這麼著急？
向一南隱隱的不安，不過還是面帶笑容：「您好，歡迎光臨，日常用品在西邊的貨架，熟食東邊，水果蔬菜——」
然而光頭男卻像沒聽見，徑直走到了櫃檯。
他的裝扮跟外貌太震懾人了，給人的感覺不是黑社會，就是某個重要人物的保鏢，向一南甚至覺得他掀開上衣，掏出兩把衝鋒槍來都不足為奇。
向一南硬生生地止住，略帶忐忑的看向他：「您好，請問——」
光頭男沒有廢話，直奔主題，用低沉的聲線問道：「聽說你欠了一筆錢？」
聽說？
難道這個人不是來催債的？
可如果不是，
又怎麼知道他欠了錢。
太奇怪了。
向一南更是疑惑：「你是？」
「你不必知道我是誰，只需要知道我可以幫你。」
向一南愣了下，隨即苦笑道：「雖然不知道你是誰，不過還是說聲謝了，至於幫我的話就算了吧，你幫不了我。」
光頭男面色不變：「你怎麼知道我幫不了？」
「因為我欠了很多錢。」
「很多是多少？」
向一南不說話了，開始仔細端詳光頭男，但在碩大的墨鏡遮擋下，他根本看不清對方的眼神，而且光頭男的表情也自始至終都沒變過，宛如一個機器人。
他在思考對方的來意，也在琢磨自己該怎麼回答。
半晌，他才開口：「我欠了一千萬。」
回答完，他也在觀察光頭男的反應。
誰知聽到這個驚人的數字后，光頭男只是一笑，就算沒開口，但向一南也能從他的笑容里看到不屑。好像在說，區區一千萬而已，根本不算什麼。
接著，光頭男動作輕緩地從西服內口袋中掏出了一張卡，壓在櫃檯上：「這裡是100萬，事成之後，你可以得到剩下的錢。」
向一南沒有喜出望外，而是盯著銀行卡發了一會呆，然後搖了搖頭，沉聲道：「我不販D。」
天上不會掉餡餅，兩人素不相識，他怎麼可能平白無故就幫自己還錢，向一南愈發懷疑起他的來意，自然不敢輕易接下。
光頭男不屑的笑容更加濃厚了：「販D？販D才掙幾個錢，而且現在可是法治時代，販D可是要槍斃的。」
「那你想要我做什麼？」向一南依然保持警惕，冷聲說道：「債主是誰對我來說都一樣，就算你借給我，我也還是還不起。」
「不需要你還。」光頭男鬆開壓住銀行卡的手，笑道：「只要你能勝任我們的工作，這些錢全部都是你的。當然，前提是你得展現出足夠的能力，得到我們的認可。」
「我只是一個學生，沒有能力可言。」
一千萬的工作不是沒有，但就目前的向一南來看，無論何如也輪不到他。
哪怕輪到了，他也一定沒那個能力去勝任。
自己幾斤幾兩，向一南還是很清楚的，當前這個社會，人一定要有自知之明。
「你果然很謹慎啊。」
光頭男又笑了，緩緩說道：「我們的工作不會觸犯任何法律，這點你大可放心。至於能力問題，我只是覺得你很有潛力，想給你一個機會試一下，實在不行也就算了，這100萬就當是送你的。」
向一南陷入沉默，似是在考慮。
良久，他才澀聲問道：「我要做什麼？」
「很簡單，通關三場遊戲。」
光頭男又掏出了自己的名片，疊在銀行卡上面：「通關后，打這個電話，到時會有人告知你未來的工作。」
通關……遊戲？
向一南極為不解，以為自己聽錯了：「你說的遊戲，該不會是夢魘遊戲吧？」
「沒錯。」
光頭男推了推墨鏡，一副很輕鬆的樣子：「對你來說，非常簡單不是么。只需要完成三場遊戲，你可以獲得一千萬，我相信不管是誰，都不會拒絕吧。」
「當然，如果你害怕，就當我沒說，也請當我今晚從沒來過。」
說著，光頭男又環視超市內一圈，問道：「你只靠在這種地方上班，幾輩子都還不上那一千萬，你好好考慮吧，銀行卡跟聯繫方式暫且留在你那，想通后就去做，不需要再來找我。」
他整理了一下西服的衣領：「那我就先告辭了，希望你能做出正確的選擇。」
他邁開腳步，往超市門口走去。
「等等！」
走到一半，向一南忽然咬牙叫住了光頭男。
在萬分糾結之後，他似是已經做出了決定。
「密碼……是多少？」
光頭男頓時露出了『健康』的笑容，但頭沒有回。
「321，3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