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五.【荒村詛咒】3個人,3種思路
跟張芳蕾聊了一會,向一南這才知道昨晚為什麼只有自己被攻擊了。
聽話里的意思,李茂給了張芳蕾一張符紙,第一次醒來后兩人一起貼在了腦門上,後面的事她就不記得了,一覺安穩睡到了早上。
當然,李茂也不是平白慷慨,那張符紙花了張芳蕾五塊錢,也就是5點遊戲幣,本來她還在為巨額的費用感到心疼,但早上看見向一南的傷勢后,她不禁覺得這筆錢花得太值了!
大概是5點遊戲幣換一條命的價格,張芳蕾雖說等級比向一南高,通關遊戲也多一場,可自己幾斤幾兩她還是知道的,用遊戲的職業來說,她的定位應該是個輔助,手裡那台相機可以拍出鬼,為玩家們鑒別。
然而這場遊戲看起來很靈異,卻並沒有鬼。
夜晚的npc們更像是變異了,而不是化身為厲鬼,它們都有肉體形態,比如張鐵就是被鎮反軍鎖頭加爆頭,npc們能傷到玩家,同理玩家也能攻擊到它們。
不過這些信息張芳蕾並不知道,向一南也沒跟她過多透露,有遊戲提示存在,他的視角跟其他玩家截然相反,很多話都不方便說。
李茂他們哪能得知『規則』的存在,全部心思自然全部集中在『晚上的npc』身上,對於他們來說,最重要的是如何安全撐到天明,並為此努力著。
小薇她們也醒了,但白天的喬芬仍處於生病狀態,沒法下床,小薇一個人來到南房,逗了逗如小鹿一般驚慌失措的江北,隨即瞥見了向一南胸口上的傷勢。
「呀!一南,你沒事吧?」她慌張地快步走來,急切地詢問著向一南:「這是誰幹的?昨天還好好的,怎麼今天你就……」
「我夢遊,從牆上摔下來了。」向一南早就想好了說辭,儘管這個回答有那麼一點扯,但小薇卻沒有懷疑:「我去問問奶奶,她家裡好像還有葯。」
「不用了。」向一南當然不能讓她去找葯,喬芬睡的東屋就一張炕,能放葯的地方也就西屋供台下面鎖住的柜子。
鎮反軍還在西屋呢,向一南肯定不能讓小薇發現他昨晚睡覺的屋裡藏了一個人。
而且還是個男人。
「我已經抹了一些,傷口快結疤了。」
向一南先是輕按胸口,接著又揉揉頭,露出痛苦的表情:「不過我摔得太狠了,腦子好像也磕到了,忘記了一些事。」
也是得益於小薇昨晚『愛的觸摸』,向一南現在可以名正言順的裝失憶了。
他跟小薇共處了兩天,儘管名義上是夫妻,可很多話還是不能問,不然會引起後者的懷疑。
受傷后就不同了,即使他忘記了某些應該知道的事,也能十分合理的問出來。
「咱奶奶……她以前是幹嘛的啊?」
向一南裝出一副努力回想的神色,苦惱的道:「昨晚我還夢見她了,她的模樣很嚇人,一直在問我為什麼忘了她。」
「哎。」小薇見他這般神情,也覺得心疼:「想不起來就算了吧,奶奶以前確實很嚇人,別說小北了,就連我有時也覺得害怕。」
聽到自己的名字,一旁沉默的江北不由抬起頭,眼中的恐懼之意仍在,但他依然沒有開口,繼續選擇性的當一個啞巴。
他的存在感太低了,好不容易有點反應,也頓時吸引到了向一南兩人的關注。
發現他們都在看自己,江北非常的不自在,猶豫了一會,才怯生生的道:「太奶奶是個神婆。」
「怎麼說話呢!」小薇忽然生氣了,
斥責道:「小時候就跟你說過好多遍了,是靈媒,不是神婆!」
「對,對不起。」小北縮著頭,不敢再言語。
小薇也似是覺得自己的語氣過重了,隨即已一語氣,來到他身邊:「是姑姑不好,聲音大了些,你別在意啊。」
喬芬是個靈媒?
向一南其實能猜到,但張芳蕾卻如獲至寶,覺得自己得到了一條關鍵性的信息,於是忍不住問道:「那西房裡的雕像是誰啊?奶奶供奉它有什麼特殊含義嗎?」
向一南沒說關於自己的秘密,不過西屋的布置在剛才聊天時提到過,因此張芳蕾知道那個屋子裡有座紅衣少女雕像。
聽到這個問題,小薇下意識的回身,疑惑的看向張芳蕾:「嫂子,你也失憶了?」
要遭!
張芳蕾心裡一咯噔,知道自己心急,說錯了話,只好尷尬一笑,忙轉移話題:「今天早上吃點什麼,我去做。」
顯然,她話題轉移的有些生硬,更令小薇懷疑了:「大家這都是怎麼了,感覺一覺起來都好奇怪啊。」
最奇怪的——難道不應該是你嗎!
向一南心裡哀嘆一句,接著給張芳蕾圓場:「吃飯吧,正好我也餓了。」
好在小薇沒再多問,點點頭說道:「行,我去幫嫂子搭把手,一南,你們稍微等一會。」
從她身上暫時套不出更多的信息了,張芳蕾心裡還在想著雕像的事,準備等李茂回來跟他分享這條信息。
她覺得既然喬芬是靈媒,那她供奉的雕像多半有問題,再大膽一點假設,沒準就跟npc的群體變異有關!
可能是雕像的存在,影響到了npc?
而向一南則是繼續在尋找規則的線索,晚上確實在越來越危險,但他知道這不是規則,通關重心不應該放在黑夜對付npc身上。
至於另一邊,狄冬也有著另外一條思路。
此時的他正在飯桌上,跟他的家人們一起用餐。
沒人知道昨晚他是怎麼活下來的,但通過他那大量缺失的后發,他『媽媽』斷裂的右臂,以及『爸爸』歪斜角度過大的脖子,不難猜到昨晚發生的事。
可無論是誰,醒來后,三人都沒有問對方的傷勢,而是其樂融融、家庭和諧美滿的樣子。
飯桌上,三人只在進食,彼此偶爾交流幾句,時不時發出開心的笑語聲。
但狄冬縱使是強顏歡笑,也難掩心中的焦躁和憂慮。
一部分是對自己『水質影響』猜測的懷疑,另一部分則是對自己性命安危的擔心。
並不是所有玩家都能殺掉一名變異的npc,他沒有夢魘,昨晚能活下來已經非常不容易了。
那名被他強行綁來的玩家才剛喝下水庫的水,就被他『爸爸』當場給殺了,所以狄冬不知道他的猜測對不對。
「今天還得想辦法,而且不能是晚上了,最好白天動手。」
「不過,自己都差點掛了,那些鹹魚玩家真的能扛過來嗎?」
「要是沒人試驗了,又該怎麼辦?」
想著,街上一個男人從他們家門口經過。
按理來說,屋裡的人應該看不到外面的人,可狄冬卻感受到了什麼,突然起身來到窗口。
土街上,他看到了一個男人正獃獃地走在路上,只有腳動,其他部位不動。
正常人走路都有搖擺的動作,身體會隨著雙腿晃動,可那個男人的雙腿卻像不屬於身體一樣,脫離出來,走起路來無比的怪異。
他的魂魄彷彿也被勾走,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臉上儘是木訥、獃滯。
狄冬不認識他,卻看到了他手腕上的『手錶』,心裡自是一驚。
「這是……玩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