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好人不長命

武備堂門口，秀才不時進進出出。不過都有一個特點。那就是在門口這邊，是有僕人候著的。

對於大部分秀才來說，候著的僕人，大都是身強力壯的家丁之類。因為秀才還只是靈徒，並不具備擁有魂技的能力。

並且就算是有魂技可施展，本身肉體還是和常人沒兩樣，也是需要護衛的。

秀才出門，門口這邊的家丁護衛便上前簇擁，或騎馬或坐車轎離開。

如果秀才回武備堂，也是在門口這裡分開，因為只有秀才才能入武備堂。

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武備堂的隔壁，大都是車馬行，還有茶館之類。

秀才之間的比拼，或者說背景深厚與否，從隨行家丁數量和質量上就能看出來。

全省的秀才都集中在這武備堂，大部分人彼此不認識，就往往通過這種簡單的區分方法來區分。哪些秀才面前該矮一頭，又在哪些秀才面前能顯擺下，只要看出行排場，就能一清二楚。

街對面，舉人之家的二樓臨街窗口，就有一群外地來的秀才坐著飲茶，一邊觀察武備堂大門這邊，熟悉同年的情況。..

「咦，你們看，這是何人？身邊護衛有三個不說，竟然還隨身帶了一個美貌丫鬟？」

聽到這驚訝聲，其他秀才都轉頭看去，就見一個少年從武備堂走出來，隔壁車馬行那邊立刻有三個護衛牽著馬，另外還有一個馬夫趕著一輛豪華馬車，外加一個美貌丫鬟跟著，迎了過去。

「我知道，這位公子是臨安府知府大人的嫡子，覺醒了中品神魂，很受知府大人的重視！」

「原來是臨安府知府的嫡子，那就難怪了，這得好好結交一番！」

「你想結交，人家未必理你。要知道臨安府知府比其他知府都要高一級的！」

「……」

這些秀才說著這話，看著那個少年的身影，都是非常羨慕，投胎了一個好人家啊！

正在這時，從大門那又出來了一個秀才，但是，隔壁車馬行那邊壓根沒有任何人有動靜。

「咦，這個是誰，一個護衛都沒有？不會連這個錢都沒有吧？」

「你不認識？就是那個巴結海教諭，然後被折騰的張一凡啊！」

「哈哈，還上品神魂，就這智商，真是活該！」

「不對，你們看，他後面還跟著兩個人，好像是錦衣衛啊！」

「那沒錯了，他不是跟著海教諭得罪了總督大人么？這下好了，錦衣衛找上門來了！」

「……」

他們正在幸災樂禍呢，忽然之間，他們又都傻眼了，盯著大門口那邊，沒有一個人說話。

只見那兩個錦衣衛校尉從看門的武備堂軍卒那邊接過駿馬之後，發現張一凡沒有馬，就直接叫住了那個臨安府知府嫡子，要了一匹馬給張一凡騎了，然後三個人有說有笑地騎馬離去。從頭始終，那臨安府知府嫡子壓根就沒有反抗，乖得像個孫子一樣。

一直過了好一會，這些秀才才回過神來，有些無語。

「這看著那兩個錦衣衛不像是找麻煩的樣子啊！」

「難不成，這張一凡的背後勢力通天，所以才壓根不怕得罪總督大人，甚至都有錦衣衛當隨身護衛？」

「我好像想起來了，聽說按察使那女兒，對這個張一凡也是有示好的，有一天在這門口主動替張一凡教訓了一個秀才！」

「能不能別說了，那是我倒霉！」

「……」

張一凡壓根沒有想到，不知不覺間，他正在往武備堂第一名人的寶座發起衝擊，還是被動的那種。

此時的他，一顆心早就飛到錦衣衛衙門那邊了。

時間久了，對於大哥的印象又多了一分，想著對弟弟那麼好的大哥，他非常想第一時間當面感謝下。就算不說出來，一個擁抱，叫一聲「哥」，那也是應該的！

沒過多久，張一凡就到了錦衣衛衙門，然後那位錦衣衛校尉問了同僚之後，便把他帶到了錦衣衛議事大堂這邊。

當張一凡跨步而入之後，興奮的表情頓時一愣。他發現，議事大堂內，之前見過的錦衣衛百戶正在和陳總旗說話，除此之外，就沒有其他人了。

印象中那個魁梧身材的大哥呢？

李百戶抬頭看到他，略微帶了一點驚訝說道：「咦，才幾天不見，好像變結實了！」

「……」張一凡聽了，頓時無語，錦衣衛衙門最高長官的開場白，竟然是這樣的？

陳總旗聽了，轉過身子看向他，同樣點頭說道：「看著好像是結實了一些，不錯，看來你有個好教諭！」

他的話說完，就聽李百戶笑著回應道：「他選得教諭是海瑞海剛峰，確實選得不錯！」

「是他？」陳總旗一聽，也是笑著點頭道，「那就難怪了！」

張一凡聽著他們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有些急了，便直接問道：「大人，我大哥他人呢？」

聽到這話，陳總旗露出一絲欽佩之色，看著他說道：「你大哥真不錯，你們兄弟倆都不錯，好樣的！」

「……」張一凡聽得無語，這牛頭不對馬嘴的。

同時，他心中有點急了。不見他大哥的人，又聽陳總旗誇獎，該不會就這麼巧，已經戰死在邊疆了吧？

好人總不長命！

張一凡心中有不好的預感，便連忙又催問道：「我大哥他……他……」

「嗯？啊，哈哈哈……」陳總旗看他表情，疑惑了下，隨後回過神來，不由得哈哈大笑起來。

一聽他這麼笑，張一凡反而放心了，肯定不是他想得那樣，要不然，陳總旗不至於這麼沒心沒肺地笑。

但是，為何不見大哥呢？

陳重陽笑了下，也不逗他了，便收了笑聲對他說道：「我見到了你哥，確實是條好漢，是個人才。只是很可惜，他選擇留在邊疆，說要和他的袍澤一起守護邊地百姓！拒絕了我們錦衣衛的好意，沒同意調回浙省。」

一聽這話，張一凡不由得呆了呆。根據融合的記憶，他知道他大哥是個講義氣的人，只是沒想到他竟然講義氣到如此地步，放棄人人想要的安逸機會，留在邊疆保家衛國！

大哥，娘，妹妹，腦海中想著這些親人，張一凡忽然非常自豪。

他正想著呢，就聽陳重陽正色對他說道：「不過你也不用太過擔心，我也有好消息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