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失蹤的藥渣
常替知府嫡女診脈的大夫姓李,擅小兒科,根據打聽來的信息表示此人名聲頗佳,從不嫌貧愛富。
李大夫被關在一個三面不見天日的牢房裡,獨一面不到一米寬的牢門被外牆上火把映出些許亮光,依稀能看見裡面的情況。
許盛和牢頭坐在不遠處四方桌上,牢頭有一塔沒一塔吃著炒黃豆,許盛則故意與他交談,拉開注意力。
一團黑漆漆的東西縮在牆角,動也不動一下。
時間不多,許丹青沒時間拉家常套關係,直接第一句話邊說:「李大夫,我是許茂的兒子,許丹青。」
他停了下,補充道:「就是那個被你說下毒的許茂之子。」
沒有那個好大夫願意自己被冤枉,李大夫一下從牆角撲過來,兩手緊緊握住牢門,「不是我!我沒有說是他下的毒!」
「我沒有診錯,我沒有診錯!大人!草民是冤枉的啊!」
李大夫凄厲的聲音迴響在牢房裡,牢頭嗤笑了下,對許盛聳聳肩說:「就是這麼,成天的嚎,說不定都瘋了。」
「天高皇帝遠,就算你喊破了喉嚨,知府大人也是聽不到你的訴求的。」許丹青毫無表情,「知府嫡女到底得的什麼病,你有什麼依據證明她是中毒了,是誰說我爹下的毒!」
「她是寒飲喘咳,按我的方子分明不會有問題,明明都有所好轉了,但後來再診斷竟然變成寒涼加重,分明是用了清熱涼肺的法子去治,才導致病情加重。」
「老夫照實說了,最好的方法是找到藥渣,結果藥渣失蹤,老夫後來調整藥方親手熬藥親眼看見被喂下,等葯生效后病人有了些許胃口,說要吃什麼奶,奶娘端過來喂下,半夜便吐血昏迷。」
「袁夫人不再信任老夫,連夜請來其他大夫共同診脈,確定是中毒。」
李大夫說著說著像是忘了面前還有個人,他一邊打轉轉一邊自言自語道:「怎麼回吐血,方子不會有錯,到底哪裡出錯了。」
男女七歲不同席,李大夫年事已高,但知府嫡女正是七歲,不會離得很近。那小姑娘要吃的必然是姜撞奶,此事方管事所言相符。
「沒有藥渣,一個大夫沒有辦法去證明自己抓的葯有無問題。」
李大夫抓著頭髮,「我不知道為什麼不見了,只有藥渣才能證明我用了什麼藥材,我是不會用錯的,不會......」
許丹青垂下眼皮,很顯然,誰拿的藥渣,誰就是兇手或者同夥。
李大夫也不知道受了什麼刺激,話語顛三倒四說不清楚,唯獨說起脈案和開的藥方的時候極為流暢,許丹青留了個心眼背下來了,回去的路上仔仔細細一琢磨才發現問題。
寒飲喘咳、清熱涼肺......
這不就是冷感冒和熱感冒嗎?
古代風寒是大病,一不小心便能帶走一條人命,若用熱感冒的方法去醫治冷感冒,不死也去半條命。
李大夫絕不會犯這種低端錯誤,難不成有人偷換了方子?
或者換了其中重要藥材。
不然如何去解釋藥渣失蹤?
許丹青一路閉眼假寐,許盛駕著車趕回許家,此時已然半夜。
許丹青顧不得休息,提筆默寫出藥方,然後命人將用於肺熱咳嗽的醫書全部搜羅出來,從中翻找。
好在許家涉及書坊一行業,醫書這種熱門行業的書籍也曾臨摹卷抄,不至於火燒眉毛還要去坐堂大夫哪兒好說好歹求書回來。
這廂許丹青淹沒在書海里,那廂許家祖父由許盛攙扶,迎來了知府身邊的大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