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4章 托特尼斯的沒落
托特尼斯那些官僚什麼反應根本不重要，他們不過是表演的路人甲。
「我們消滅了蟠踞在這裡的海盜，但是想要徹底消滅海盜需要將他們的保護傘打掉，現在哈姆雷特正式下達通緝令，懸賞那些海盜，包括他們背後的人。」
威爾遜也不廢話，抬手示意，立馬就有無數的通緝令從船上被潑灑到空中，最後飄散落在人群之中。
「七天之後在哈姆雷特公開審判那些海盜，我們不是為了自己，而是要為這十幾年來受到海盜傷害的所有人，正義必勝！」
威爾遜吶喊著，而士兵也響應了起來發出整齊的高呼。
「正義必勝！」
「正義！！」
「正義！！！」
三聲齊呼就像是點燃了民眾的激情，後面也跟著喊了起來，那聲浪震耳欲聾，卻是差點嚇死了那官僚跟他的狗腿子們，士兵面上只有惶恐以及不安。
「快逃！治安官要滅口啦……」
而那些民眾則已經開始感覺到不對勁了，也不知道是誰喊了一聲，頓時全都動了起來，隨便抓起一把通緝令往衣服一塞就往外面跑去，就算是那些被解救的奴隸也在人潮之中推著走。
「你們還在看什麼？快阻止他們！」
那官僚這下終於崩潰了，就連那指揮官也是一樣，還想要催促治安官跟那些城防軍阻止但就連那些士兵都趁亂偷偷撿起那通緝令就知道不可能的。
「看，海盜的人自己跳出來了，他一個，那個貴族一個。」威爾遜他們則看著那傢伙上躥下跳的樣子指著嘲諷起來。
「走吧，我們還得追查海盜，沒時間跟這些傢伙浪費時間。」
威爾遜看到那些士兵都被衝散難成大事，而人也跑得差不的了，趕緊指揮船隊離開。
托特尼斯雖然那二十艘軍艦沒了，在海上沒有誰能攔下己方艦隊，但他們也是有火炮的，近岸待太久如果真打起來就麻煩了，撐不住的。
反正他們在計劃之中就是撐場面的，留得越久反而越麻煩，就連那些運完奴隸的船也都轉頭跑路。
裝完逼不跑等著被抓是吧……
這一場鬧劇在海盜離開之後再次引爆了整個托特尼斯，關於碼頭上的事情快速蔓延，等到上面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完全失控。
沒錯，如果情況局限在碼頭，他們是真的敢殺光那些人，然後推給海盜，一切也就不了了之了。
上面能夠遮掩消息，下面的那些小兵小卒還能吃一波絕戶，滿嘴流油。
但是現在大家都知道了，你不可能殺光所有人，而且越來越離譜的傳言開始傳出，輿論也是一把殺人的刀呀。
那些海盜的受害者最為積極傳播這些，他們甚至還藏有撿來的通緝令，有意將其散播出去，那對海盜的仇恨隨著名單散播出去。
雖然帝國大部分普通人都不識字，但托特尼斯可是先進的地方，識字率比普通地方要高，看著那名單上動輒幾千上萬金幣的賞金，他們的眼都紅了。
要知道托特尼斯這種地方從來不缺什麼亡命之徒，也正是如此他們才有動力去探查上面的名字。
貓有貓路，鼠有鼠道，這麼多大人物消失根本瞞不了，因為很多人在打探消息，這下就算不是也得是了。
傳言再起，說要麼就是那些傢伙察覺到事情暴露逃走了，要麼就是上面把人給藏起來了，當然還有就是被解決了。
反正大家看熱鬧不嫌事大，無論是哪種情況都坐實了托特尼斯跟活躍在周圍那些海盜的關係。
你可以說底層屁民輿論得再激烈也沒有用，但是這麼多年受害者可不只有他們，那些透露出的消息之中涉及到很多商人，這可是托特尼斯的基本盤。
直到現在他們才明白為什麼自己的貨被劫了，而市場上又出現了一批更便宜的貨。
還有一些跟客戶的交易，關鍵時候被海盜劫了貨交不上去，只能是自認倒霉被迫割肉賣血，現在才發現就他媽是那些傢伙找海盜劫的。
無論他們相不相信這些都得去查，這些人的力量就大很多了，不查還好，一查就真查出來什麼，一時間托特尼斯的氛圍變得緊繃起來。
也不知道哪個開始拋售托特尼斯的資產跑路，一時間那些商人得不到安全感，就算沒有完全剝離也都紛紛脫離這邊等待結果。
托特尼斯的混亂明面上看不出來，但實際上已經是如同一個火藥桶，引線已經被點燃……
蘭斯他沒有太過在意那些高層的鬥爭，至於那些通緝名單上面的賞金也是誇大了，因為人都在蘭斯手上，就是為了調動那些傢伙的積極性，因為這種最經不起調查。
他就像是一個路人行走在其中，在那些被「海盜」襲擊過的街道之上，看著那些碼頭的底層民眾默默收拾著殘局神情有些古怪。
他媽的昨晚偽裝海盜的那些人就在外面炸了幾艘船，然後點燃了幾艘小艇，人都沒上岸，怎麼殺這麼多人？
很明顯昨晚有人趁亂廝殺劫掠……
穿過街道終於是回到了那設下的一個情報點，軍改之中退役的很多士兵，蘭斯親自挑選了一批給維克他們的情報部門補充人手，托特尼斯這種重要地方當然要有一個站點。
在詢問過後也就知道凌晨的混亂那些黑幫、潑皮無賴甚至治安官都有參與，當然那些流浪者也撿一些殘羹剩飯，然後全都按在了海盜上。
狗日的！背鍋了！蘭斯臉色陰沉，說實話他早就猜到了會有人趁機鬧事，所以才選擇在凌晨準備天亮的時候動手，就算再亂也就兩三個小時，而且還有治安官跟城防軍。
沒想到那些城防軍全都調去保護那些富人，而治安官根本就不敢過來維持秩序，甚至還加入了劫掠。
心中暗自記下一筆，敢拿他來平賬，到時候這些一個都跑不了。
「今天這件事之後托特尼斯的治安環境肯定會越來越亂，你們要小心，遇到情況不對就撤離，不要猶豫，保證自身安全最重要。」
「是！保證完成任務！」
簡單交代一番之後蘭斯的身影就消失在托特尼斯這邊，他得回去籌辦七天之後盛大的演出。
而對於托特尼斯而言，這一天所經歷的衝擊差點把那所謂的繁華給衝散了。
海盜襲擊、勾結海盜、大批人員失蹤然後逃離、物價動蕩開始擠兌……
這一件件的事情單獨拿出來一件都讓這個城市震一下，現在一起來，跟下面塞了什麼東西一樣震個不停，誰還坐得住呀？那些剩下的官僚貴族想要暴力鎮壓，將一切定為謠言，將矛頭指向哈姆雷特，派兵把敢說話的那些傢伙全都抓走。
但根本沒用，現在大家都知道了，這樣做反而坐實了他們跟海盜勾結的事實，就更加沒人敢來了。
最後事情還是捅到了上面……
那豪華，但風格卻有些陰森不見陽光的大廳之中聚集了十幾人，他們似乎在等待著什麼，這個過程之中不忘討論今天發生的事情。
「找個人頂罪吧，這件事過一段時間就沒有人在意了。」
「現在那些從海盜手裡被就出來的奴隸怎麼辦？也不知道誰教的，到處傳播從那些海盜口中聽來的消息。」
「都處理掉，留在幹嘛？」
「可是動了他們，就要引起恐慌了，更麻煩的就是哈姆雷特將人送過來就是想要我們將那些人處理掉，最好一個不剩。」
「他們噁心我們，那我們就派船將人全部抓起來送去哈姆雷特，他們不是說正義嗎？我倒要看看他們怎麼正義。」
「那就先將哈姆雷特在這邊的的傢伙都除掉。」
「人家早就跑了，前幾天就已經清空了這邊有關係的人，至於留下的那些也就是跟他們有交易的普通商人，難道也要切斷嗎？」
「他們從我們這裡進這麼多貨，能不能禁止跟他們的商貿？」
「你要用什麼理由干涉他們？這不是找事嗎……」
那大廳眾人交談著，雖然一個個穿得人模狗樣，但看他們之間的談話也沒有比那些粗鄙的水手好到哪裡去。
在他們口中普通人就是一頭頭豬玀，輕飄飄一句話就能決定死活，還想要干涉那些商人的活動。
而在這個時候終於在陰暗之中走出來一個女人，身材高挑，穿這一件紅到發黑的華麗禮服，上面別著幾朵鮮紅猶如血色的玫瑰，女人上來就掃了一眼眾人，似乎已經知道了那些事情，但顯得很平靜。
那些操作瞞得過下面那些普通人，將環境攪亂，但在女人就是當年的參與者，自然是知道那些海盜的事情，更清楚跟哈姆雷特的恩怨，只不過哈姆雷特的反擊在這麼多年之後。
「說說吧，你們打算怎麼處理？」
「這一定是哈姆雷特的陰謀，我們必須做出反擊！」
當即就有人急匆匆的想要表態，只是女人平淡的搖了搖頭。
「我們的艦隊消失了，沒有辦法跟哈姆雷特開戰。」
「那就找機會暗殺掉那領主。」
「那些貴族都不見了，能夠做到這些的人沒幾個。」
這話直接給那些傢伙嚇到了，你敢暗殺別人，真當人家不敢暗殺你嗎？
最後三兩句話之後都陷入了沉默，沒錯，這件事真能解決就不至於找上來了。
托特尼斯最強大的艦隊消失了，守衛森嚴的內城之中整個莊園的人消失都沒有傳出一點動靜，他們的恐懼可想而知。
「你知道他為什麼沒有直接攻打托特尼斯，而是用這種方式嗎？」
女人又是一句問住了這些官僚，見沒人回答這才緩緩開口。
「因為他想要托特尼斯陷入恐慌，然後一步步陷入沒落，就好像獵人不需要擔心陷阱中流血的獵物什麼時候死去，他只會擔心太多外傷影響皮毛的價格。」
女人說著臉上浮現出一抹詭異的笑容補充一句，「當然，也享受著看獵物掙扎的快感。」
托特尼斯成為了別人的獵物，而對方留手甚至都不是仁慈，而是想要一張更完整的皮毛。
那些官僚貴族一個個嚇得話都不敢說一句，女人甚至都沒有要在這些傢伙面前浪費時間，隨便丟一句話便又在侍女的簇擁下轉身離開。
「冷處理，做好自己的事情。」
那些傢伙只是負責管理托特尼斯的普通人，那不是他們的事情了。
女人回到內廳之中，一張長桌擺放著豐富的美味佳肴，但是桌上幾人卻都對此沒什麼興趣，作用就好像是裝飾一般。
一個重甲騎士，一個肥碩胖子，一個白髮老人，加上女人才是掌控托特尼斯的四大勢力，他們都是超凡者，而且實力詭異可怕早已非人。
「那些傢伙怎麼說？」女人開口，而問的自然就是跟亞爾維斯一樣隱藏在托特尼斯的一些超凡強者。
「都不願意跟我們扯上關係，觀望我們跟那領主的鬥爭。」胖子臉上帶著莫名的笑意，好像根本沒有在意這件事。
「教會好像陷入到某種麻煩之中，根本不會管。」老者轉動著戒指語氣依舊很平靜，根本沒有受到混亂的影響，「當然也不會在意我們離開這裡。」
從他們的話就能聽出雖然教會沒有完全控制這裡，但還是對他們有什麼威懾，限制了他們離開這裡，只不過現在這些好像不重要了。
「希望他能夠讓我提起一點興趣。」
騎士沉悶的聲音響起，對戰鬥的渴望讓他有些迫不及待了。
無論哈姆雷特跟托特尼斯之間怎麼鬥爭，雙方耍什麼陰謀詭計，最後都是回歸到單純的力量對抗，這就是超凡力量對世俗的碾壓。
勝者為王，而力量，才是成為王的理由。
只不過女人對此卻並不在意，而是說了一句很奇怪的話。
「冬天太冷了，就連最勤勞的蜜蜂都不願意離開巢穴，但只要春天到來，哈姆雷特一定會充滿生機。」
其他三人聽到這話都像是意識到了什麼，哪怕是一直笑嘻嘻的胖子臉上神情都隱約可見忌憚之意。
春天的哈姆雷特會發生什麼？(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