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1章 托缽修會的出路
教會跳反並沒有太過出乎蘭斯的預料，甚至他還挺喜歡這樣，畢竟之前不太好撕破臉將其拖進來宣傳，還是有所保留。
現在反派自己跳了出來，蘭斯自然毫無顧忌開始翻舊賬，在輿論上拿他們出來鞭屍，將他們做的事情宣傳出來。
教會對於基層的控制很強大，這裡面有著宗教因素，但是哈姆雷特沒有宗教的土壤，倒也不是打壓或者什麼。
而是因為讀書識字了，他們接觸到的世界不再是那些教會鉤勒出的，而是蘭斯筆下的另一個世界。
蘭斯長期推行的掃盲政策，搞公開課，搞夜校，搞學校，開放圖書館，現在想要升職都得讀書識字，不斷學習。
當然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那就是他們現在能夠吃飽穿暖，有時間精力去思考，當一個人學會思考就會發現各種不對勁，不是那麼容易被控制了。
畢竟他們為什麼信教會？不就是想要更好的生活嗎？現在對於很多人來說這裡就是天堂，在涉及到自己利益的情況下他們比誰都抗拒想要將他們帶回封建的宗教。
當然還有一些狂信徒，思維固定，因為教會對他們來說就是一切了。
特別是年紀大一點的，相當於刷了半輩子功德，你現在告訴我供奉那些神棍沒用？沉沒成本太大了，讓他們怎麼去相信？當教會站出來宣告那時候的確在哈姆雷特引起了一些動靜，只不過很快就處理掉了，畢竟基本盤沒有動搖，反而因為狂信徒鬧事而更加憎恨教會。
怎麼辦？只有殺！
他們想要去見聖光，那蘭斯就送他們去，畢竟他一向都是樂於助人的……
只不過在這種「獵巫」氛圍之下馬丁竟然再次來到這裡找蘭斯。
「教會都宣告哈姆雷特是黑暗之地了，你怎麼還來？」
「我沒能說服他們，但我能代表托缽修會加入哈姆雷特，並遵循領主大人的規則。」
馬丁這次是真的低頭了，而且非常果斷，不愧是老油條。
面對馬丁的投靠蘭斯並沒有什麼欣喜若狂的樣子，反倒是有些調侃的語氣示意。
「想要兩頭下注？是你們教皇的意思還是你的意思？」
「他們不可能答應的，但我們派系就沒幹過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能夠執行誓言的都是信仰非常純潔的，我不能看著那些污穢帶上聖光一起死，我不能當這個罪人。
老頭我這個【殉道者】的名頭還有點用，可以出面宣稱他們才是褻瀆者，托缽修會一脈支持哈姆雷特，他們都是很好的戰士跟牧師。」
馬丁自然是想要通過站隊哈姆雷特來對衝風險，但實際上托缽修會內部他也是充滿壓力，要知道乞食僧大多都是狂信徒，不是所有人都認可他的靈活做派，甚至將其稱為叛徒。
蘭斯沒有嘲諷他們什麼，這的確是馬丁能夠做到最好的結果了。
很多世家大族為什麼能夠延續千年不倒？就是因為他們從來不賭，而是各方都投資，從不會將雞蛋放在一個籃子里。
而現在教會面對蘭斯給出的選擇，直接切割自身派系，一邊支持貴族，一邊支持哈姆雷特，就算是哈姆雷特勝利都能爭取到一定的權力，不至於徹底消失。
但他們難道就沒有問過蘭斯想不想？「不需要，教會沒有下場之前或許還能聊，我也不介意，但是現在既然你們都已經做出了選擇，就不是我能改變的。」
蘭斯不可能同意馬丁，更不可能讓他們加入到軍隊之中效力。
雖然說朋友越多越好，但很多事情就壞在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上，一旦加入戰場，無論是治療還是戰鬥都會產生聯繫，如果真有什麼功勞蘭斯也得捏著鼻子承認。
而且誰知道你們是真投誠還是想要搞事？要知道能夠守誓的基本上都是意志堅定的狂信徒，真的能夠放下嗎？蘭斯不能賭他們的想法。
好不容易才清除掉教會的影響力，他根本沒必要讓他們蹭功勞。
否則再過一段時間，他們說成靠著托缽修會才打贏的都有可能，到時候可真就說不清了。
「我不會承認你們，但我們做事是講究證據的，如果你們托缽修會一脈真的沒做過什麼臟事，就不應該擔心，只需要約束好下面的人不參與戰爭，老老實實等著戰爭結束，到時候我也不會動你們，除非違反條例。」
簡單來說蘭斯不在乎托缽修會是否投靠，能老老實實待著就很不錯了，當然如果鬧事一起清理掉。
馬丁怎麼也是活了這麼多年，但他就沒遇到過蘭斯這種奇葩的人。
雖然說托缽修會實力比不上主流，但在普通人心目中名聲要好很多，同樣號召力也更強。
要是得到支持，聖戰可能都打不起來，甚至可能有大批的人倒戈。
但他就這樣拒絕了，無論是防備還是厭惡，能夠確定的只有教會完蛋了。
無力回天呀……
「我給你們指條明路，托特尼斯背後那個古老血裔，是你們托缽修會的一個機會。」
蘭斯突然來了一句，讓馬丁陷入到沉思之中，而他更是直接離開了這邊。
一旁沉默的燃燭牧師想不明白這話的意思求助於修士。
「托特尼斯的領主竟然是血裔！但領主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投名狀。」托缽修士緩緩說出一個詞，神情陰沉的解釋一句，「拿下血裔就能證明支持貴族的都是墮落者。」
還有一些他沒有說出來，蘭斯明顯就是讓他借血裔之手將托缽修會內部死硬派消耗掉。
同時他這樣做也會徹底撕破教會最後一塊遮羞布，相當於讓他來當這個惡人。
好陰險的傢伙……
另一邊蘭斯找上了結束冬眠的格林黛兒，自然談起了剛才這些事情。「他真的會這樣做嗎？」格林黛兒的狀態也隨著天氣轉暖而恢復，精神狀態明顯好了很多。
「現在他唯一的出路就是切割，只要他能夠揭穿托特尼斯背後是血裔，而教會跟帝國在和血裔合作，那麼就能將現在的教會定義為墮落者，他們就能積累聲望。」
「我感覺他們可能打不過，畢竟那猩紅玫瑰身邊還有三個實力不錯的超凡者，更別提甚至都沒有人見過她出手，或者說見過的都死了。」
「無所謂，反正死的又不是我的人，那些狂熱分子就是麻煩，為剷除血裔這種邪惡而為聖光獻身就是他們最好的下場。」
蘭斯對這些毫無興趣，他來這裡找格林黛兒可不是為了這件事的，示意道：「時間差不多了，跟我去走一趟吧，這件事到底還是得解決。」
格林黛兒知道蘭斯說的是群山蠻族的事情，但這個時間難道不是有更重要的事情嗎？
「現在的情況不應該先解決掉那聯軍嗎？」
「這種規模的戰爭需要調動的物資太多了，而且化雪之後的泥濘道路更是拖慢了這種進度，無論是物資運轉還是行軍都快不了，他們就算已經動手想要開戰也需要時間。
但是群山是一個隱患，我們必須要解決掉這個問題，不然到時候戰爭來臨群山可是我們後方，如果獸化病蔓延開來很容易出問題，必須要趁著這個時候解決掉。」
蘭斯倒是不在意，如果雷納德、鮑德溫他們因為他離開就亂作一團那就白乾了，反正在哈姆雷特留下了標記，真有事情直接傳送回來就是了。
既然蘭斯都這樣說了，格林黛兒也沒有意見，卻有些奇怪的問出一句。
「要叫上布狄卡跟勞拉嗎？」
「不了，布狄卡不應該承擔這些，而現在雛鳥長大了，需要勞拉馴化也走不開。」
按道理這兩人都是群山蠻族出身非常適合這件事，但蘭斯稍稍考慮之後還是拒絕了。
布狄卡為什麼被逐出部落？
是因為在戰鬥之中逃跑了，而那場戰鬥起源就是部落認為帝國入侵。
現在蘭斯要去乾的事情不好說，反正那種場面不適合她跟去，沒頭沒腦的生活挺好的，沒有太多煩惱。
格林黛兒部落都沒了，她沒有這些亂七八糟的顧忌，相比於群山，她無論立場還是身份現在都是哈姆雷特人。
一輛馬車快速朝著巴斯蒂亞駛去，哪怕有著勞改犯修繕維護的道路都只能保證主路的通行，一些輔路或者是小路因為冬雪消融而變得泥濘，可想而知帝國大部分路況。
不過在那些勞改犯的努力下，冬季就已經完成了地區內主要道路建設，以前想要從城裡去奧文多，就算是坐馬車也得兩三天時間，現在放開跑起來一天不到，而去更遠的巴斯蒂亞也就一天，這還是蘭斯順路巡視了一下途徑的村鎮。
倒也沒有出現一些抽象的事情，反而大家的精神狀態在一個冬季的休養之中恢復過來。
春天來了，勃勃生機萬物競發的景象猶在眼前。
巴斯蒂亞這邊算是大城市，只可惜被邪教頭目禍害，等到他們奪回的時候裡面已經是地獄般的慘狀。
後面派出人手接管，然後梳理，在一個冬季過去之後終於是將大部分普通人都安頓了下來，周邊城鎮在貴族倒台之後也就順理成章被接管。
有勞倫斯這個老油條，加上一根筋的瑪格麗特，以及大量的事務官，終於在一個冬季之後完成了接管。
當然駐紮在這裡的軍隊才是沒有亂起來的原因，教會翻臉之後出現問題的大多都是這些收復的地方殘留的信徒。
有時候平穩過渡也就意味著沒有經過清理，到底還是會留下一些隱患，這也是為什麼蘭斯這麼警惕教會復辟的可能。
因為真的很多信徒其實嘴上說不信，但從小到大的觀念很難改變，如果馬丁那個老油條真的趁機混進來，很可能就會埋下禍患。
蘭斯嘴上說著尊重祝福，但他對於任何宗教都抱有強烈的敵意，因為只要稍微了解人性就明白信仰這玩意很容易被野心家利用。
他從來不對現在這批在濃厚宗教氛圍下成長的普通人抱有希望，只有看新一代了，哈姆雷特將會是科學跟發展的代名詞。
來都來了，蘭斯也就跟格林黛兒逛了一下巴斯蒂亞這座城市，經過一個冬季的時間處理，當初那些屍骸遍地的慘狀早已消失，但是依舊能從一些建築留下了當初變故的痕迹。
那城堡被用來當作政務大樓，在大量事務官的努力下，曾經的貴族官僚體系被哈姆雷特系統取代，就像這座城堡一樣。
蘭斯沒有找上他們，而是跟格林黛兒兩人行走在街道之上，想要看當地的水平，看當地的平民什麼狀態就知道了。
沒有麻木，而是透露出一種蓬勃的精神，面容可不再是那種皮包骨，雖然談不上紅潤，起碼也是有點人樣。
「這裡還是不適合發展工業呀，都是山地限制太大了，我覺得周邊村鎮還是得發展特色農業，比如果樹藥材這種高附加值的，再承接群山資源做一些簡單的加工……」
兩人走在其中，也在對巴斯蒂亞做評估規劃，這裡不具備成為一個大型城市的條件，如果套用哈姆雷特那種平原沿海的經驗亂開發很容易出現麻煩。
但他又有得天獨厚的優勢，那就是群山連同外界的咽喉要道，皮毛、藥材、木材，還有蠻族的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流出。
簡單來說就是未來可期，但是怎麼平衡自然跟發展就很難了。
一圈逛下來發現這邊已經開始有商人出現，看來他們都在等待著往年那樣跟蠻族的交易。
大雪封山消耗物資，導致冬天存下來的皮毛價格非常好壓，甚至一些實力差的部落還得拿出壓箱底的寶貝才能換到足夠的物資緩和過來。
當然以前是用搶的，後來巴斯蒂亞伯爵崛起，到底還是庇護了十幾年，而現在又輪到蘭斯掌控，他們敢發動戰爭嗎？商人就等著給那些蠻族割肉了，而蘭斯對此卻沒有什麼感覺。
「走吧，群山到底還是要走一趟。」(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