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5章 南！下！
作為謹慎到保守的指揮官每一次都會派出大量的人手放哨，外圍偵察，以防偷襲。
但上面只需要命令就可以了，而下面執行的人就需要考慮很多了。
因為下雨的原因讓本來轉暖的天氣又倒春寒一般增添幾分陰冷，而且這些天的前進都沒有遇到襲擊，距離哈姆雷特地區還有一段路程。
種種原因之下導致那些原本應該出去的那些人全都躲在遮雨的篷布之下，根本不願意濺上滿身的爛泥。
說實話這個世界有多少軍隊願意在雨中開戰？反正他們不願意。
加上營地已經建成大半，只要完成就算遇到襲擊也能抵擋一二，但很可惜敵人來得實在是太快了。
跟那些封建貴族軍隊待在一起久了之後就廢了，沒有崗哨，雨水掩蓋了戰馬的動靜，所以當雷納德帶領騎兵衝殺進來的時候他們根本就沒有反應過來。
同樣高強度急行軍過來的步兵稍作休整也沖了上來，統一的服飾在雨幕之下衝上來展現出非常駭人的壓力，因為你根本不知道後面還有多少。
托特尼斯的士兵或許沒有豐富的戰鬥經驗，但是裝備因為是很不錯的，但很可惜下雨讓他們大多解下了胸甲頭盔這種護具，手中的火槍在雨中也難以激發。
反觀哈姆雷特方面雖然沒有大規模的護甲，但是考慮到了春季的多雨裝備了皮靴跟打蠟的防雨斗篷。
騎兵在營地之中肆意衝殺引起混亂，步兵則是直撲火炮跟補給切斷他們的作戰能力。
雖然哈姆雷特人數處於絕對的劣勢，但恐懼已經籠罩在那些敵人身上。
得益於貴族方面的恐怖宣傳，有些像是貴族就帶上自己人趕緊跑路，他們知道自己被抓絕對沒有什麼好果子吃。
有人極力想要呼喊重新集結隊伍想要撤離，但是重炮陷入泥濘之中，要麼放棄直接跑路，要麼就是等死。
這個時間挑的實在是太好了，可惜人手太少了，想要不到兩千人吞下這龐大的隊伍非常困難，如果一股腦想要跑路的話真守不住。
「投降不殺！」
「放下武器！」
「蹲下蹲下！」
那細雨依舊，而戰局逐漸平定下來，混亂之中想要清點完成還需要一段時間，雷納德帶領騎兵繼續追殺那些貴族，而巴頓則見到了不少熟人，其中自然包括來不及逃跑就被抓住老師。
巴頓對於老師的營地布置實在是太熟悉了，所以才能第一時間就確定後勤物資跟指揮部，斬首行動才圓滿結束。
「各位還記得我吧？」巴頓目光掃過那些狼狽的眾人，卻主動來到一個中年人面前將他扶起，頗為恭敬的問候一聲，「老師辛苦了。」
那中年人神情複雜的看向巴頓，那個從平民一路爬上來，被自己看好的學生。
這一聲也終於讓其他的那些人想起了什麼，神情都非常驚訝。
「該死，是巴頓！」
「哦！那個平民。」
但還是有些還帶著貴族的驕傲忍不住譏諷了一句，「你贏了，逃兵。」
如果是之前或許巴頓還會急眼，但現在已經沒這個必要了，他在哈姆雷特的經歷磨練了他的心性。
「利害的不是我，如果換做封建軍隊，就算有這個機會也沒有辦法執行，這是大家的功勞。
我是逃兵，那當初那些貴族呢？或許沒有誰比你們應該清楚那一場戰鬥發生了什麼，就像是今天這樣。」
戰況緊急巴頓根本懶得管這些貴族，直接解開了老師的束縛將他帶走。
巴頓並沒有急著做什麼，而是說起了自己當初失敗之後的經歷，毫不迴避過去犯下的過錯，以及在哈姆雷特找到了餘生的目標。
「我不會說自己是貴族體系下的受害者，我只是一個該死的人，但我要留著這條命，因為還有更多的人在那絕望之中沉淪，他們等待著希望。」
巴頓也不再掩飾自己的目的開口，希望得到老師的動員，將這些潰兵轉化，畢竟懂得用火炮的都是技術兵種。
「我想要老師幫我說服那些降兵，為了人類的希望而戰。」
「為了人類？我不信真的有這麼傻的人，還不是想要當皇帝。」中年人一臉惋惜但沒有同意，而是搖頭拒絕。
「要知道現在不只是我們，而是整個帝國加上教會，而且有些事當時你接觸不到，真以為火器在那些力量面前能夠勝利嗎？」
從中年人的話語之中就知道什麼態度，他只覺得這個學生可笑，居然相信這些，更是隱約透露托特尼斯背後的力量不是人類能夠戰勝的。
中年人雖然現在是貴族，但他其實也沒有封地，掛上這個名號只是四大家族需要一個區別於舊貴族的人來控制軍隊，所以扶持他上位。
可以說他當年是貴族體系的受害者，但現在是受益者，正是如此才不可能接受哈姆雷特對待貴族的方式。
「我對托特尼斯的忠誠不可置疑，如果你能帶領軍隊跟我回去，你也將成為貴族……」
中年人甚至想要反過來蠱惑巴頓，而在這個時候突然傳來一聲，一個意想不到的人出現。
「忠誠？斯圖爾特，你沒資格這樣說。」
這個被稱為斯圖爾特的中年人看著來者，原本沉穩的情緒終於是難以維持顯露出震驚的神情。
因為來者正是托特尼斯曾經的領主——尤利婭公爵！
面對指責他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斯圖爾特之所以這樣是因為實際上最先提拔他的是尤利婭，雖然沒有給他爵位，但一個知遇之恩是有的。
按照貴族的規矩他宣誓效忠的對象也是尤利婭，只可惜在當年他並沒有能夠做什麼就選擇沉默。
「領主說得對，我們不應該對貴族抱有幻想。」
這個時候雷納德騎馬踱步而來，很顯然他已經帶領騎兵拿下那些逃跑的貴族。馬背上的騎士渾身雖然被雨點打濕，但還是洗不凈那濃郁的血腥氣息，加上垮下強壯的戰馬在劇烈奔跑下蒸騰的水汽以及噴吐鼻息，襯托得如同史詩傳說故事中跨騎能夠噴吐冰霜異獸的傳奇騎士一般。
「既然這樣老師就先回去吧，到時候你會看到誰才是正確的。」巴頓也明白這個老師既然成為了貴族，就不會放棄那一切，所以也就找人將他綁回監牢，明顯剛才許諾的好處並不能動搖他的忠誠。
三人碰頭，現在雖然打了一個措手不及，但實際上下雨對他們也是一種阻礙，大部分敵人跑了，好在指揮部被拿下，那些軍官被控制。
現在擺在他們的就兩個方向，要麼支援奧文多方面，要麼就是趁勝追擊直插托特尼斯。
「我們就兩千人，而托特尼斯可是一座兩套城牆的大城市，人口就算現在沒有百萬也有八十。」
「騎兵在河上跟守城發揮不了作用，但是他們的重炮就是最好的攻城武器，而且我們的人會發揮作用的。」
「我知道有一條密道直接通往內城。」尤利婭的作用展現，沒有人比她更渴望回到托特尼斯了。
「領主說了，傷其十指不如斷其一指，我們不如趁著潰敗消息還沒傳開，進一步打殘托特尼斯方面，就算他們想要再籌備也需要時間。」
這個建議得到了大家的認同，一舉做出決定——
南！下！哈姆雷特方面軍隊展現出強大的韌性，死死咬住那些潰敗的軍隊，哪怕人數上佔據優勢，但卻被打得反擊都不敢，後面基本上直接遇到喊幾聲就投降了。
甚至有一個小隊俘虜上百潰兵的經歷，可以說他們的士氣已經徹底崩潰了。
逃回去的潰兵給托特尼斯帶來極大的震撼，誰能想到好不容易籌備出的一支軍隊竟然直接崩潰，甚至將這種情緒帶了回來，讓整個城市充滿恐懼。
當然是不是有人故意傳播這種話題就不知道了……
但同樣也激起了劇烈的反應，為了保命那些貴族官僚，富商黑幫聯合起來，這些天搞大清洗一樣到處抓人。
只是他們的基層什麼水平大家都知道，捉間諜他們不敢，但藉此名義斂財的膽子有，而且很大。
短時間就搞得托特尼斯民眾苦不堪言，混亂在其中蔓延，恐慌不受控制感染所有人。
當然也有一些特殊的情況，托缽修士跟燃燭牧師在托特尼斯待了有一段時間，從哈姆雷特出來之後他們就來到了這裡。
既是為了蘭斯口中的那古老血裔，也是為了觀望局勢。
而現在基本上不用說了，傻子都知道哈姆雷特贏下托特尼斯的軍隊，逃回來的也都被打崩了信心。
現在哈姆雷特軍隊就在城外，托缽修會再不動手可就真的沒機會了。
「人到了嗎？」
馬丁不在那華麗的教堂之中，而是在一處普通的民宅，周邊有幾個衣著簡單甚至稱得上樸素的神職人員。
「已經來了，只是我們聯繫被逐出教會的人真的好嗎？」
「我們必須要藉助一切力量，這關係到聖光的延續。」
很快一個地中海老頭出現，面容帶有某種強烈的兇狠之意，臉上有誇張的傷痕，就好像被人撕開過一樣更顯猙獰。
身材高大異於常人，身形卻談不上健壯，而是帶有一點蒼老的消瘦，一身破舊的修士服，但是卻帶著非常多的裝備。
背上一根金屬十字圓環法杖，脖子上掛著一串帶有超凡氣息的大蒜，手臂上帶有幾根神聖力量的木樁，身上貼著多到數不清的徽章，腰間一把短柄單手戰錘，還有用鐵鏈掛著一本聖典。
「血裔在什麼地方？如此邪惡之物必須遭受凈化！」
狂信者一見面就開口說出一句，足以證明他的態度。
馬丁沒有多言，為了今天他準備了很多，甚至不惜找上因為太過激進而被逐出教會的狂信者。
教會的手段都認為那人有些極端，可想而知，但無可置疑的是那人對聖光的狂熱信仰，以及信仰帶來的強大力量，實力在教會內部都是頂尖的。
除此之外托缽修會內部也召集了不少好手，還有一些聖遺物，不然沒有把握打贏那隱藏在托特尼斯背後的血裔。
「現在派人去通知他們，然後我們動手。」
生死存亡之際托缽修會也展現出非常強大的行動能力，等到巴頓他們收到消息的時候他們已經動手了。
因為現在教會跟貴族是聯合，所以他們能夠輕易混入到那內城之中，選擇在正午太陽最強烈的時候攻入了陰森的城堡，也讓隱藏其中的血裔暴露出來。
實際上馬丁跟蘭斯的交易沒多少人知道，就連托缽修會內部只有少數，可以說如今一部分都是被騙過來的，而私底下的借口就是血裔趁機想要控制托特尼斯。
名字有可能起錯，但是外號絕對錯不了，狂信者動手非常兇狠，而且實力強勁。
看似蒼老的身體一點都不虛弱，而且狂熱的信仰讓他的實力並沒有因為聖徒消失而衰退，相反信仰賦予他強大的力量。
動作迅猛有力，手中的戰錘敲碎那些僕人血裔的腦袋，火焰自其傷口迸發而出，沒幾下就變成焦炭。
血裔強大的生命力在他面前都是笑話，而其他的幾個托缽修會的隊友也動手，修士杵著法杖綻放神聖光芒，牧師舉盾揮動戰錘保護施法者。
大戰一觸即發，強烈的聖光撕碎了籠罩城堡的黑暗……
而在外面的哈姆雷特軍隊收到了傳遞而來的消息，本來他們在尋找機會，但馬丁這個人可信度不高。
所以就集結了一部分兵力通過尤利婭口中的暗道進入內城，同時外面開始佯攻造勢吸引注意。
只是等到他們也發現那戰鬥之後才發現其恐怖，都打到了屋外，那城堡直接被打破了一面牆，甚至有一部分坍塌了，同時火災的痕迹還在燃燒。
四大家族卻依舊沒有倒下，反倒是托缽修會這邊就連狂信者也倒下，這還是有著馬丁這種強力治療的情況下，如今剩下的那些也已經岌岌可危。
而這個時候雷納德等人加入戰鬥之中……(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