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奇怪的親爹

第三十九章 奇怪的親爹

在人家開業當天這樣潑冷水,許玉只能問謝絢今日是不是心情不好,其實她更想問他是不是吃錯了葯,但這種話說出來有忘恩負義的嫌疑,他們倆的友情還沒深厚到可以開這種玩笑的程度。

謝絢想了想,告訴她:「我來到駙馬府,就叫人帶信給父親,今日收到了父親的回信。」

一連兩次遇到刺殺,在他心底並不是無動於衷的,他被人盯上,不知對手是誰,只知道那人想讓他死,卻不願意直接動手殺他,而是想藉助天時地利。

謝絢想了很多,有時候腦子混亂,都會在想,說不定是他的某位親人,只有親人之間,可能因為血緣羈絆而產生這種複雜的情緒:盼著他死,這種盼望很深,乃至於忍不住動手,卻又不想直接的弄死他。

那些殺手如果再狠毒一點,箭頭抹上毒藥,他可能在第一次受傷的時候就喪命,自然也就等不到李家的援手。

確認了這一點,他正著手寫第二封信,打算跟父親說說自己的猜測與看法。他想父親雖然平常對他橫挑鼻子豎挑眼的,但在這種事上應該沒有別的選擇,就像他不會對著何駙馬說父親的壞話。

現實給了謝絢一記耳光。

謝大老爺的來信速度不慢,信中三分之二的篇幅是對謝絢的指責,剩下三分之一則是要求他好好留在吳郡等越氏使臣到了,將使臣護送回京,完成他的職責。

以謝絢之能,這信看過一遍不說倒背如流,也差不多可以複述的八九不離十,但他還是看了第二遍。

信中即沒有關心他的傷勢,也沒有對殺手刺客之流的分析,彷彿謝絢的傷就是尋常的磕碰,到不了被父親大人關心的程度,又彷彿那些殺手只是謝絢的臆測,是一陣煙,一片雲,風一吹就散了,也不值得謝大老爺關心有沒有後續,那些人會不會再來刺殺謝絢。

謝絢對父親的期待完全被這樣的一封信給打蒙了。

就好像他離開家,便不是謝家人了。可是謝大老爺在信中仍舊要求他不要給謝氏丟臉,更不要賴在駙馬府不走,說他既然早到了,就該拜訪名師,努力充實自己的學問……

若非肩上的傷口還在隱隱作痛,謝絢會以為遇到殺手只是自己做夢。

那要不是做夢的話,謝大老爺是怎麼把這件事完全無視過去的?還是他覺得謝絢遇到殺手完全是咎由自取?

這種事謝絢無法跟旁人說,他在一開始選擇隱瞞何駙馬,本來是篤定家裡不會不管他的,現在家裡不管,他也不能再跟何駙馬講。

想來想去,滿身秘密的許玉倒是一個極好的聽眾。

但許玉聽完也是一頭霧水:「這麼說你完全沒有頭緒?」

這算什麼?殺手來去一陣風?

謝絢點頭。

許玉最關心的還是他的安危:「那他們若知道你沒事,還會折返回來繼續行刺嗎?」

謝絢說不知道。

他望著她的眼睛,有點故意地問:「你現在害怕了嗎?」

許玉認真思考了一下這個問題:「你在上京的時候沒事,刺殺事件只發生在路途,是不是說明刺客不敢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那你在新城應該也沒事。」

新城雖然新,但郡守是何駙馬,還有個海大人,許玉在這裡一段時間,也察覺出來了,的確是比富城的秩序好。

一個地方吏治好,壞人就能夠約束自己,不管是主動約束還是被迫約束,都幹不了壞事,而有的環境下,普通人放任了自己的私慾,那就有可能變為壞人。

許玉微微放下提著的心,不管怎麼說她都不希望自己辛苦救了的人日後再遇到危險。

謝絢道:「你說的有道理,我也是這樣猜測的。」

「好了,不提這事,我先前說的話你考慮的怎樣?雖然第一天開業,但為日後打算總沒錯。」美人就是美人,即便不高興,臉上表情也是美的,讓看到的人生出一種但有所求無有不應的念頭。

許玉總算後知後覺發現他之前說會一走了之大概也不是嚇唬她,而是他不耐煩的時候是真那麼想的。

說來也怪,他這樣勉勉強強的幫她看店,她竟然獲得了一種成就感。

許玉覺得自己有點壞。想要安慰安慰他,可是轉念一想,就算他爹的態度過於嚴厲,那也比她兩世的爹都靠譜。

許玉做事果斷,安慰人也喜歡選最簡捷高效的辦法:你說你不開心?哦,我比你更慘哦。聽我跟你說說我的悲慘世界,沒準你就從對比中獲得了安慰呢。

但眼下她這法子沒法對謝絢使,她對許世明那是仇恨,並且因為沒有報仇,所以不想將之當成茶餘飯後的談資。

於是她只好說:「我眼下沒什麼頭緒,你能給我些建議嗎?」任誰才開業就想著失業也夠不吉利的吧?

謝絢是真為她打算過了,就在他守著鋪子等待的時候。

「你可以僱人來做冰碗的生意,然後去學里念書。新城這邊學習風氣極濃,除了家學、族學,還有社學、私塾,你若是想長留在這邊,上個學會有好處。」

新城自前朝時候起就是著名的犯官流放之地,甚至有過許多有名的文臣,這也造成了一個奇特的現象,底層向學之人不少,哪怕路邊的乞丐說不定也識字,再仔細問問這人的祖上,保不準是個三品四品的大官。

謝絢來之後跟何駙馬交流的多,得知吳郡女學是大長公主在時興辦起來的,如今新城併入吳郡,女學在新城就更不稀奇,其中以李氏族學最為有名氣,就連何駙馬的本家的姑娘們,也是在李氏族學附學。

其實謝絢想的是,許玉在新城孤身一人,在女學中如果能交到一些好友,也算是有個幫襯,在許玉交朋友這一方面,他倒是極有自信,覺得許玉出馬肯定能無往不利。

這些東西,他打算掰碎了跟許玉說。

「好,我也有這個打算。」

本來都想好了怎麼說服她,沒想到她很爽快的答應了。

「你別是在敷衍我吧?」

許玉搖頭:「我真覺得讀書挺好的。」眼下的世道對她來說是陌生的,她純粹是靠著一股不服輸的莽勁這麼拼。如果有可以上進的機會,她能懂得更多的東西,對這個世界更了解,她會想出辦法讓自己過得更好些,這樣說不定報仇也能提前完成。

現在她是對於如何報仇還沒什麼思路,這並不是說她笨或者不上心,是她掌握的那些東西,包括聽到的阮姨娘跟阮老太的話語等等,恐怕都不能作為報仇的證據,所以,她只靠著這些無法將許家人送進牢獄,說不定還要被他們倒打一耙。

她得首先強大起來。從弱到強的這個過程,她需要努力向學充實自己。剛開始她發現祈善認字的時候還奇怪呢,通過這段日子了解,她知道新城念書的人多,新城靠海,種地為生的還是少數,所以家裡的孩子也不用從小就做事補貼家用,反而進了學,學些珠算、認字等知識,日後也能找到一份輕省的活計,萬一有造化上了海船,那出去回來一趟,能直接帶動一個家庭一夜暴富。

這就是謝絢跟許玉思路的不同了,但目的一樣,也算殊途同歸。

兩個人同時開口:

「我想去社學。」

「你可以去李氏族學。」

社學是縣衙開辦的,李氏族學卻是本地大族李氏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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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間逃荒:公子報恩那麼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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