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五章 追蹤的成本也忒高了
把計劃中要完成的任務都做完，接下來的時間裡馬車的速度就提升了上去。隊伍里一些護衛還是喜歡稱呼「縣主」，謝絢也不再計較，隨他們去了。
萬佛寺山下的莊園里，祁公不知道從哪裡尋了個啞巴過來看守庫房，啞巴一個人生活，身上掛著一串鑰匙，除此之外，莊園里還有些大狗，有人的時候叫起來都很兇，但啞巴用哨子一吹，就立即沒了動靜。
謝絢陪著許玉進了莊園，兩個人再出來，許玉把賬冊交給江雨，江雨進了啞巴的小屋，把東西鎖在匣子里，等祈善來了，自然也有鑰匙打開，這就算交接完畢了，啞巴不會問裡頭的東西怎樣怎樣，他也不管，一雙眼睛彷彿看不見東西似的，反正眾人一來，他就進了小屋躲著。
江雨又從馬車裡搬了一筐果子給啞巴，比了個手勢，意思是這事縣主給的，儘管吃。
啞巴咧了咧嘴，露出個笑容。
等謝絢一行人走了，他這才小心翼翼的出門，吹了個呼哨，之後遍布在各處的狗飛快的往他這邊奔跑，他數了數，沒有一條丟失，這才彎下身子，把早就拌好的狗糧撥到石槽里，這些狗埋頭吃飯，吃完又跑了出去。
此處空曠，連個墳地都沒有，只有一條路用於萬佛寺那邊來拉東西，那邊需要什麼告訴祈善，祈善轉述給許玉，許玉準備好了通知祈善，然後過一段日子祈善再叫人過來拉，萬佛寺那邊不必知道東西是從哪裡買的，祈善也不用了解東西是怎麼運來的，許玉不管這些東西何時拉走。三方默默做事，形成了互不干涉的默契。
每月有兩日，祁公會趕著馬車來接啞巴去城裡吃飯採購，那時候就是祈善留在這裡，雖然啞巴一再表示就算祈善不在這裡也不要緊，但祈善還是老老實實地來這裡待著。他等著啞巴把給狗吃得東西弄好，然後就進屋去看書或者睡覺，或許對他來說，這兩日是難得的清閑時刻。
謝絢跟許玉一路換了不知幾輛馬車，由於馬車內部結構都差不多，剛開始她都沒注意到這個問題，後來有一次她在馬車的桌子上劃了一道，結果第二天的小桌子沒有絲毫划痕，她這才後知後覺。
謝絢說這是為了迷惑追蹤者。
「真的有追蹤我們的人嗎？」
「當然，你以為這麼多護衛是做什麼用的？」
許玉發現自己還真沒注意到護衛的數量在不斷發生變化。
「有幾次情況？你快跟我說說。」
謝絢露出遲疑的神情，這次她沒有退縮，而是主動湊上前去，拽著他的衣領:「你現在不告訴我，是打算將我護的嚴嚴實實密不透風？那你能確保我這一輩子都遇不到麻煩嗎？」
謝絢當然保證不了。
就便是提前預知到的問題，有了預防措施，說不定還要遇到變數，更不用說這種很久以後的事情了。
只是這跟他之前的想法相悖，讓他一時不想痛快的接受。
他垂眸看了看她的手:「你多用點力氣，我害怕了，自然也就告訴你。要知道任何時候武力震懾都是有用的。」
許玉順著他的目光看到自己的手乾的「好事」，訕訕地鬆開手，還幫他整了整衣襟:「先說正經事。」
「那不正經的事呢？晚上可以說么？」
她白了他一眼:「你現在不說，等見了父親大人，還有機會單獨跟我說？」
謝絢也體會到那種不是親生勝似親生的感覺了。
在何府，他還真不一定能跟她住一屋。北地素來有回娘家夫妻分房住的習慣，再說他都回京了，也不可能放著謝家不回，直接賴在何府住下。
謝家要是分家的話，他想去哪裡住自然就可以去，但謝家沒分家，這件事便不好辦。而且，這次回去，相比還有一番計較。
「到時候我把你送何府，然後我自己回謝家，母親那裡我會幫著解釋的。」
「別以為這樣我就不問了，你快說，到底出了幾次情況。」
謝絢就跟她說了兩次，他認為都是比較明顯的，三輛馬車分別去不同的方向，還都有護衛跟隨，追蹤者自然也得分出人手，這樣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正好趁機解決一部分，最後剩下的那一小股，也在進京之前徹底解決完畢，因為許玉要去放東西，這一個環節對謝絢來說才是最關鍵最要命的，他得確保萬無一失。
「沒抓起來問問是誰指使的？」
「問不出來，牙里都有毒藥，是蠟丸塞蛇毒，咬破了見血封喉，救不回的。」
許玉想了半天:「就為了追蹤我們，那些人下的本錢也太大了。」
「對了，先皇后的事，你打算告訴父親嗎？」
她沒問晉王的打算，但是何駙馬那麼支持晉王，她覺得自己還是很有必要問問的。
謝絢捏了捏她的鼻子:「你不問我也打算告訴你的。這件事你裝作不知道，晉王有書信給父親，到時候我會親自交給他。」
「有了證據的話能……」
謝絢搖頭:「這件事太難辦，一則那些紙張是從姨母自己的鋪子里送進宮的，這就是難題了，而且照眼下的局勢，當初姨母留給晉王的好些人手也都背主，一旦不能周全計劃，突然發難的話，勝負難料，再說，我姓謝，你讓我幫誰好呢？」
許玉追著他問:「那你打算幫誰？」
謝絢苦笑一聲:「我一個從四品的小官，你以為我能幫誰？那些一品二品的大人們會聽我的嗎？」
許玉擰他:「我不聽廢話，要實話。」
謝絢:「我真不幫，頂多做些該做的，說到底，這是晉王的選擇，是楚王和桓王的選擇，我們在其中只是很小的一點，起不了太大的作用的。你也是，若是真能靠著幫忙就登上那個位子，你看父親跟皇上私交那麼好，他向皇上提這個事了嗎？」
好吧。許玉覺得他立場早就很清晰了。
可是這件事如果不爆出來的話，他們查出來又怎樣呢？除了讓自己憋屈難受，難道就沒有別的作用了？
「自然是有的。晉王不用做什麼，你我也不必做什麼，這件事可以告訴別的人，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有時候我們也可以跟仇人合作的。」
許玉立即道:「你要告訴容妃跟桓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