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五章 要想人前顯貴必須背後受罪
何駙馬當著皇帝跟桓王的面說得鏗鏘,出宮坐上馬車臉色就陰沉了。
回到何府,叫來心腹吩咐幾句,當夜就有快馬悄悄趕往晉地。
次日找了趙英光吃酒,何駙馬直接道:「許世明這個人為人如何?你詳細跟我說說。」
趙英光說完許世明的光輝事迹,何駙馬也無語,除了更厭惡這種人,簡直無其他任何話說。
趙英光就道:「那鄭連看上去倒是稀罕孩子,不如從他身上下手,我是想有髒的臭的,從我這邊攔住,別叫玉兒知道,她先前過得不容易,對那頭又是厭惡不迭……」
何駙馬想了想,覺得多個人知道些事也是好的,就把桓王在皇帝面前的話說給了趙英光。
大家都是男人,有些事不用說的很明白。
趙英光臉色更不好了。
俗話說打蛇打七寸,可是對付許世明這種無恥之人,叫人想往他身上扔屎,但怎麼扔?總不能自己上手抓了去扔。
趙英光:「說他想修復父女關係,我是不相信的。」
何駙馬也不信。
但是不管又不行,許世明實在太會鑽空子,噁心人很有一手。
趙英光道:「那鄭連跟許世明打交道不少,我去鄭連那裡打聽打聽,看他有沒有好辦法。」
何駙馬道:「也好。」
又說:「就算玉兒回來,也是在家裡閉門不出。」他說著看了趙英光一眼。
如今京中局勢說瞬息萬變都不為過,懂的都懂,趙英光點頭:「我家女眷亦是如此。」
他花錢養著那麼多護衛護院的,就是怕鬧起亂子來被人趁虛而入。
兩個人又說了幾句才散了。
趙英光去找鄭連,並不是空著手去的,這時候直接拿金銀都太顯眼,他弄了許多零散的銀票,加起來數千兩,鄭連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覺得桓王必勝,竟然也大方收下,還給趙英光指點迷津:「許世明為什麼攀著鎮安郡主,不過是因為郡主身份地位高,他想佔便宜罷了,若是再有別的女兒更攀了高枝,他自然轉了目標。」
趙英光有點迷糊:「我記得他彷彿還有個庶女,只不過不是聽說不見了還是……」
鄭連但笑不語:「我知道趙大官人所求了,只是咱們之間說好了,我幫您辦成這件事,您也得把答應我的事做好。」
趙英光正色:「這是自然。我說話一口吐沫一個釘,絕不食言。」
鄭連就去見許依柔。
許依柔並沒有被限制人身自由,但當她得知許世明做的事之後,她是寧肯在外頭,也不想回到許家了。
鄭連將許依柔藏起來,其實有自己的私心,以色侍人者色衰而愛馳,他很久以前就在考慮自己的後路。
剛開始認識周貴,跟著周貴的時候,他還是一塊鮮亮的錦緞,如今的他,眼睛看了那麼多髒的臭的,親自下手做下的罪孽也有不少,等他無用了,成了一塊爛布子,周貴會放他一馬嗎?恐怕容妃連周貴都會捨棄。
他甚至在心底隱隱有種想法,那就是容妃遲早有一日會處置了周貴,就因為周貴沒把吳郡的事辦好。
之所以現在沒發作,大概是因為桓王還沒登基,周貴還有用。
他把這些事都講給許依柔聽,一方面是讓許依柔信賴他,知道他能掰開揉碎了把血淋淋的真實告訴她,另一方面就是想培養許依柔,看看在什麼時候把她推出去,也好為自己尋一條後路。
鄭連覺得現在就是最好的時機。
「不要像那個凌兮一樣,先想著去害別人。任何時候都要考慮自己站穩當再說別的。」
「你爹那樣去巴結許玉,你當他是因為想彌補父女之情嗎?並不是。他現在對外不提你,日後等你飛黃騰達了,你就是他最喜歡最珍愛的女兒,你信不信你叫他去下手害許玉,他也沒有二話?當然,現在你還沒有地位,想叫他這麼做那是痴人說夢。」
許依柔覺得鄭連說的有道理。
「我要怎麼做?」
鄭連道:「你什麼都不用做,什麼都不知道,越是這樣,才越容易成功……」
萬佛寺修繕后因收留百姓而名滿上京,皇上都動心說要去上香,桓王領了這件差事,就提前往山上去打點。
他現如今架子大,出門也是前呼後擁,提前叫萬佛寺清客好接待他。
但萬佛寺太大了,每天來進香拜佛的人絡繹不絕,在把香客都請走,這本來就是個麻煩事,桓王到底還不是皇帝呢。
所以他到了山腳的時候,就聽見路邊幾個小娘子在嘀咕抱怨。
「今天天不亮就往這邊趕,好不容易才來了一趟,結果香都沒點著,實在太過分了,也不知道這是哪路神仙準備降臨。」
另外有人笑道:「你沒聽見嗎?說是桓王殿下要來。」
前頭說話的那個就嘟了嘟嘴:「桓王殿下一個大男人,難不成怕人看啊?看一下會少塊肉嗎?」
眾人嘻嘻哈哈笑作一團。
「哈哈,有道理有道理。說不準桓王殿下害臊,怕人看。」
「那我們偏要看,把他看紅了臉。看他羞不羞。」
堂堂桓王就這樣被一群不認識的小姑娘給調戲了一把。
他身後的護衛要上前驅趕,被他抬手攔住,吩咐道:「去打聽打聽那個是誰家的?」
小姑娘們去路邊攤子上買頭花,盤桓的久了,很快就打聽了出來:「最先說話的那個是進京尋親的,不料傷到了頭,不記得親人了,如今暫時寄居在隔壁道觀的客院里,平常做些抄書繡花的活計維持生計。」
「傷到了頭?」桓王首先是懷疑。
「是,」他手下沉聲道,「打聽著此女已經住了多半年,知道她的事的人不少,她平日就只是來這邊上香。」
桓王笑道:「住在道觀,卻來佛寺上香,倒也是個妙人。」
「既然她不記得家事親人,那你們就幫她個忙。」
不料,沒得到這邊出手「助人為樂」,那邊路滑,小娘子一腳踏空滾落到山道下面了,磕得頭破血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