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攜美夜遊
君念奴引著高不二走了半個時辰，來到岸邊一較清凈的樓船處，請他上船。高不二正要抬腿，居然發現了月兒那丫頭，身邊那位頭戴白色圓帽，一襲白衣，青絲垂落，婀娜多姿的女人不猜可知，正是蘇小小了，風吹開帽檐下的白紗，那絕美的容顏白若隱若現，此時正和船上一一位妙齡少女作別。
「她們怎麼在這。」高不二沉思。
見他不前，君念奴再次道：「高公子——」
「啊？！」
「請上船吧。」
這時船上的人也發現了他們，和蘇小小說著話的少女快步走到船邊，歡喜道：「公子回來了！蘇娘子來了。」
「還公子，我看你能裝到什麼時候。」高不二暗笑，和君念奴一起上了樓船。
上得船來，君念奴歡喜的拉起蘇小小的手，道：「妹妹你怎麼捨得出門了，來金陵怎地也不捎個信，我好去接你。」
得，這兩位還挺熟，高不二不理會月兒那噴火的眼睛，站在君念奴身後抬頭望天。
君念奴拉著蘇小小對高不二歉意道：「實在抱歉高公子，我家妹妹突然造訪，還請海涵。」
高不二正要說話，卻聽月兒冷哼一聲：「小騙子！——還冒充什麼公子，你打聽的消息呢。」
蘇小小朝身後的月兒搖搖頭，示意她不要再說了，給高不二留點面子，君念奴也是稍感詫異。
高不二倒不在乎，一起玩還熱鬧啦，便開口道：「那怎麼滴，想我一歲能言，三歲遍讀列傳春秋，滿腹經綸，出口成章，英俊瀟洒、風流個儻，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稱一聲公子，我驕傲了嗎，哈哈。」說完還騷包的四十五度仰頭看天。
聽高不二一席厚顏無恥的自誇，眾女驚訝無言。除了月兒，只見她雙手叉腰，給他一個白眼：「不要臉——」
君念奴反應過來搖頭不止，既然都認識，便邀請一起入內，並吩咐一聲開船。
與蘇小小傾訴了一頓相思后，又把剛才高不二吟誦的兩首詩用娟秀的字跡寫了出來，讓蘇小小觀看。
蘇小小吃驚的看著與月兒大眼瞪小眼的高不二道：「沒想到二郎不但歌唱得好，還滿腹才情啊，日後能考個狀元及第不在話下。」
高不二尷尬笑道：「小小姐錯愛了，小弟是臨場死，再一個也受不得約束，只想做一個白衣王侯罷了。」
聽他這樣說，月兒又是冷哼連連，高不二立馬哼回去，惹得二女掩唇嬌笑不止。
月兒瞪他一眼，道：「你打聽的消息呢，把我和小姐撂下，自己跑出來玩兒，還忽悠君家姐姐，大色狼，君家姐姐可是名滿金陵的大美人。」
「咱倆熟歸熟，你這樣，小心我告你誹謗啊。」高不二樂呵呵道：「我這不是正準備跟君姐姐打聽嗎，不信您問問君姐姐我是不是問過她是否是本地人來著。」
此時君念奴已換上了一身淡綠女裝，唇紅齒白，膚若熒光，與蘇小小站一起相映生輝，聞此開言道：「原來如此，我還在想二郎問我是本地人否的用意何在呢。」
眾人偶遇，互訴相思，自是一番熱鬧，熱鬧過後歸於平靜。
此時高不二正站在船頭，靜看著往來歌舞昇平的樓船。
「好看嗎？」高不二瞥一眼走到身邊的君念奴，傾國傾城。
淡然，道：「好看。」
「不怕冷落了室內的兩個大美人？」君念奴狡黠道。
高不二側著臉認真思考了一下，深沉道：「熟人不好下手。」
「咳咳咳！！！」君念奴被嗆得不輕。
「你實在不似八歲頑童。」君念奴狐疑。
「怎麼？別迷戀哥，哥是個傳說。」
君念奴認真思考了一下，神經兮兮道：「你不會是返老還童的老怪物吧，給小女子說一說，我保證保密。」
這下高不二深沉裝不下去了：「妹子，虧你敢想，沒事少看情呀愛呀的小說。」這丫是妖精吧，長得漂亮，猜的也准。
「雖然有美女在側如沐春風，但是我還想問問你，讓我出來幹嗎？」原來剛才是君念奴示意他出來的。
「小小妹妹來金陵，所為何事你清楚嗎？」
高不二看著她點點頭，沒有吭聲，君念奴回頭看一眼船艙，哀嘆道：「沒想到妹妹也是個痴情的，那狼心狗肺的東西怎配得上她這份愛啊。」
「怎麼？」
「妹妹的所謂情郎回來不久就有了新歡，我受妹妹所託，去找尋過，居然給我說是父母之命，實在無顏見妹妹，讓我轉告他對不起她——」君念奴低聲怒吼道：「當時我真想宰了他，還好天理昭昭，報應不爽。」
「怎麼？」趁著搭話的功夫，高不二又往一邊挪挪身子，憤怒中的女人還是離遠點好，傷到自己就不好了，況且還是這麼個大美女。
「陳後主荒Yin無道，屬下大臣貪污成風，隋軍破城之時，舊陳官員幾乎被屠戮一空，他們一家男丁也未能倖免，聽到這個消息，實在是快慰平生，我當時大醉了三天三夜。」看著美女咬牙切齒，絕對是個驚恐場景。
高不二不接話，等她發泄的差不多，平靜下來，方才吟道：「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相愛相殺，夢醒時，都是過眼煙雲。」
君念奴用白皙、圓潤的手背輕輕擦去眼中淚痕：「妹妹如果能像你這般看透，就不勞我費神了。」
「你到底想說什麼？」
「你也看到了，她如今身染沉痾，我怕她受不了打擊，因此一直瞞著她，如今前朝舊臣許多已發配，實在難尋，以此為借口，勸說妹妹回去，這亂世實在不是一個小女子能闖蕩的。」
「勸說？我可辦不到，畢竟沒你們熟。你何不把她留在身邊？」
君念奴凄婉道：「我尚且要攀附在別人門下，求人庇護，唉——實在是身不由己，妹妹也不願意。」
靠，這古人就是麻煩，高不二沉聲道：「我能做什麼？」
「我來勸妹妹回去，希望公子能夠護送一程，我看得出，妹妹不討厭你。」
「那她情郎的事。。。」
「以後再說吧，生逢亂世，人賤如草，當然如果在合適的時候你能開導於她，念奴將會十分感激的。」
「你信我這麼一個小孩能擔負起這責任？」
「不信還能怎地，況且公子可非凡人，八歲孩童可說不出直教人相愛相殺的話，這點眼力奴家還是有的。」
「唉，哥就這點優點，被你給發現了。」不看君念奴千嬌百媚的白眼，高不二繼續道：「那不如你們一塊離開，豈不更好？」
聞言君念奴眼中閃爍一道精光，隨即又暗淡了下去：「即入風月場，豈能輕脫身？」
看來是古今皆然啊，入得一行，想要脫身怕是難上難，況且像她這種有名的美人，不知道多少人惦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