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 相互的
她的舉手投足之間都是來自勝利的得意，就好像是抓住了什麼不得了的短板一樣，以勝利者的姿態和風燁對視。
風燁果然笑著說。
「想來我這輩子都沒有看走眼過，不想段小姐竟然讓我這般大吃一驚。宮中一見，以為是初見也是最後一見，沒想到咱們之間竟然有這麼大的緣分。」
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膽敢在自己面前這般大言不慚。
也讓他真正的感受到了，什麼是所謂的刮目相看。
自從段爾碟以真面目示人，便對風燁再不偽裝。
相比較起來自己的終身大事，沒有任何一件事情是重要的。
「咱們往後的緣分還大著呢，王爺也不要生氣，我想要的不過是王爺履行約定而已，只要目的達成，咱們就井水不犯河水。」
風燁哈哈一笑。
「荒唐。」
隨後雙目黯然。
「整個京都城都知道我與千羽的事，你這般從中作梗，難道就不怕你的好姐姐知道？」
「我既然能夠破罐子破摔，就不怕與人樹敵。」
她的雙眼無比堅定道。
「反倒是我有一句話想要問問王爺，如王爺這般喜新厭舊，不顧及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倘若是傳出去，究竟是王爺的顏面折損，還是澄院的冷小姐顏面折損，其中的厲害還望王爺能夠明白。」
風燁的軟肋，便是冷千羽。
這件事情之所以並未與她和盤托出，也是因為顧忌著她的緣故。
從前的事情已經讓冷千羽深受不堪，倘若這種事情在傳揚出去，那她的顏面就不光是掃地那麼簡單。
京都城裡會再次出現血雨腥風，多少人的眼睛又會回到冷千羽的臉上。
一件特別簡單的小事，也讓風燁覺得如臨大敵。
他靜默著。
段爾碟微微一笑，吸了一口氣說。
「我要的很簡單，以嫡妻的身份進入北寧王府做王妃，至於三妻四妾的是誰我全然不在乎，只要王爺肯，我必定是二話不說。再說了，男人三妻四妾早已經是常事，得益於王爺，我也能留下美名。」
「只做嫡妻？這對你有什麼好處？」
風燁問。
段爾碟不假思索脫口而出。
「王爺為人聰明，自然知道永寧府是何現狀。朱洛娘向來最是不滿我在永寧府一人獨大，時時刻刻都想將我擺平，然而父親辛苦一生的產業自然不能在我手上斷絕，所以我必須要背靠大樹，也好讓朱洛娘永遠戒備著我。」
堂堂永寧府的嫡小姐，風燁實在是想不通，究竟還有什麼可爭奪的。
「你有兄長，這樣的事情難道不是落在長子身上？」
段爾碟冷笑。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就如同王爺已經是委曲求全了這麼多年，卻仍然被皇上忌憚一樣。我們都是一樣的處境，與人方便便是與己方便。其實王爺和永寧府聯姻，能夠得到什麼好處是明眼人都知道的事情，皇上現如今還在糊塗之中，所以極力撮合，可即便是瘦死的駱駝也比馬大。」
她的意思很是直白。
不過也句句如此。
風燁道。
「真是沒有想到，閨閣女子竟然有如此雄韜大略，不過我倒是想要知道，你與我聯姻之後，想要做什麼。」
有些話段爾碟也不怕與風燁說。
「要做的事情何其多，王爺若是感興趣可以找個寂靜的地方咱們好生商量，只是有一件事情王爺必須要記住，眼下對皇上的言聽計從，未來都會成為你一步登天的契機。永寧府是有這個能力的。」
風燁沉默。
北風微涼，天色頓時暗淡無光，空氣中夾雜著一絲絲的陰冷。
再抬起頭的時候，天上大片大片的雪花便落了下來。
下雪了。
這是深冬之後，第一場雪。
*
從澄院離去，冷千羽和段爾碟一同回到永寧府上。
朱洛娘正坐在院子里的涼亭之中觀雪，見二人冒雪歸來，連忙讓下人們去撐傘。
自己緊忙起身迎了上去。
「碟兒怎麼回來的這樣晚，真是叫我好生擔心呢。」
段爾碟一改先前在風燁面前的剛硬，柔聲說。
「今晨前往澄院與冷家姐姐一同用早飯，吃飯的時候聊得歡快樂些，竟然忘記了時辰，這才回來晚了的。」
說完，她把頭扭到一邊去咳嗽了起來。
臉上泛起輕微的潮紅，笑道。
「府上的下人們真是越來越不會伺候主子了，這樣大的雪竟然留著夫人在涼亭裡面，真是該死！」
下人們聞聲連忙跪下，冰冷、僵硬的地磚上的溫度，很快透過衣褲傳入到肌膚，再由肌膚深入骨髓。
身上穿著棉服的下人們很快便開始瑟瑟發抖，嘴裡仍是祈求。
「還請小姐寬恕。」
段爾碟臉上帶著笑容，心中狠狠白了這幫跪在地上的狗腿子一眼。
打了個哈欠，轉身對一旁的冷千羽道。
「姐姐，咱們進屋吧。」
二人一前一後入了院子，等進了房間，下人們早早把炭火燒了起來。
永寧府到底還是皇上麾下數一數二有頭臉的地方。
即便是外面再天寒地凍，屋子裡都像是春日裡的溫度似的。
二人一進屋便摘掉了外袍，輕裝上陣。
「姐姐方才可看見了？那個朱洛娘可是一門心思想要置我於死地嗎？」
冷千羽沉思片刻，緩緩說。
「表面上倒是看不出什麼，可人心隔肚皮，她們心裡是如何想的誰也不知道。」
段爾碟在圓桌前面坐下，雙目放空，心事重重道。
「說起朱洛娘，她對我還是好的，隔三差五都讓小廚房的人送來親手做的小點心。有時候怕我吃膩了，就換著花樣的再送來，所以我屋子裡什麼都缺，唯獨不缺點心。」
她正說著話，外面的翠枝便端著點心而來。
「小姐，這是夫人讓奴婢送來的小點心，是今日剛剛做出來的新品，您嘗嘗看。」
翠枝說完，將手中的餐碟放下。
那點心晶瑩剔透，繞有一種玄米餅的既視感。
用小勺子敲打幾下，整體通透Q彈，如小孩子的臉蛋兒一般。
光是看著就足矣食慾大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