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竊聽

看黑仔的樣子，估計還要睡到晚上，但願她回來的及時，能在黑仔醒來之前把事情辦妥。

靈肆檢查完門窗，鎖好門，騎上三輪車，率先來到周姨家。

「哎呦，這不是靈肆嗎？怎麼突然過來了，我今天好像沒有買菜吧？」

「嗯，這不許久都未來看望您了嗎，所以今天過來敘敘舊，沒打擾到您吧？」

「瞧你這孩子說什麼話？就一高興還來不及呢就怎麼會打擾。」

周姨打開門讓靈肆進去，靈肆將濕漉漉的雨衣放在門口，然後坐在沙發上。

木頭茶几上放著幾卷不同顏色的毛線，還有一件織了一小半的毛衣。

這些毛線都是靈肆從別的地方找來的，因為知道周姨喜歡，所以也給她帶了幾份。

剩下的則交給了鎮上其他喜歡織毛線的阿姨們，反正一天閑在家裡，也沒有別的事情做，偶爾織織毛線，對她們來說也算是一項娛樂項目了。

周姨從廚房泡了點桂花茶過來，一杯自己端著，另一杯交給靈肆。

「真是好久沒見，你又長這麼快。對了，我正打算給你也做幾件衣服呢，正好現在可以給你量量尺寸。」

靈肆也不推脫，品了口茶後放在桌上，站起身，張開雙臂，「那就麻煩您了。」

周姨仔細為靈肆量了肩寬，腰圍還有身長，然後拿出一個發舊的小本子記錄了下來。

「這人啊，真是不服老不行，之前我還記得，自己眼神兒挺好使的，看東西都不用戴眼鏡。現在織毛衣做個飯，都要把眼鏡帶上。」

靈肆握住她有些粗糙的手，溫潤一笑，「在我心裡您永遠年輕。」

「你呀，小嘴永遠都是這麼甜。」

周姨繼續給靈肆量著下半身的尺寸，屋內十分安靜，只聽得見軟尺在空氣中，和褲腳摩擦的聲音，還有筆和紙之間接觸的沙沙聲。

「不過靈肆，你來找我肯定不只是為了簡單跟我敘舊吧，一定還有其他事，對不對？」

靈肆雙眼微微睜大，小聲嘆息一聲，「真是什麼都瞞不過您的眼睛，沒錯，我的確有事情想問。」

「好，你等一下。來轉個身，我再重新核對一下你的尺寸。」

忙完這一切，周姨取下老花眼鏡放在盒子里。

盒子是木頭做的，上面沒有花紋，也沒有任何提醒的字樣，這就樣簡單而方便地擺在那兒。

靈肆不由得多看了兩眼，才發現那個木頭盒子上面有許多細小的划痕。

注意到她的目光，周姨拿起眼鏡盒，神情頗為懷念地解釋道：「你也注意到了吧，其實這並不是我的東西。我的一個好姐妹，前些日子離開了，她的孩子把這副眼鏡交給我，說以後可能會用得上，沒想到來得竟如此之快。」

靈肆唇角一抿，「請節哀。」

周姨搖搖頭，苦笑著把木盒放回原處，「這沒什麼，生老病死本就是人生的常態，我們都會從這裡離開。」

「對了，你不是有事情找我嗎？說說看吧。」

靈肆遲疑了兩秒，最後還是給周姨闡述了整件事的過程，為了不打草驚蛇，她只保留了一些比較關鍵的字眼。

「我並沒有其他意思，只是感到好奇，就連脾氣這樣好的您，都給我寫了評。」

周姨臉上的神色突然暗淡了下來，果然靈肆來找她，就是為了這件事。

「……唉，終究還是躲不過你來問。」

靈肆眼前一亮，「您知道些什麼吧。」

周姨既沒有搖頭，也沒有點頭，甚至連眼神都沒有看著靈肆的方向，就著手裡的茶喝了一口，才開口說道。

「目前我什麼都不能說，只能靠你自己去發現。我只能告訴你的是這件事恐怕是專門針對你一個人的，但是……」

周姨說到這兒，就突然閉口不談，無論靈肆如何問她就是不願意繼續說下去，靈肆只好就此作罷。

空氣像是凝結起來，沉默得讓人煩悶。

一時間兩人都沒繼續說話，周姨默默拿過旁邊的毛線簽，繼續織了起來，眼角似乎還有淚光在閃爍。

過了一會兒，有人小心翼翼拽了拽她的袖子，周姨抬頭看去，靈肆向她比了個禁聲手勢。

周姨放下毛線，靈肆拿過她之前，記錄自己尺寸的本子，在上面寫道：

【你是不是不能隨便開口說話。】

周姨一愣，很快點點頭。

靈肆一邊抬起本子，展示上面的問題，一邊說道：「那個，周姨，我想請問你一件事，你還記得青菜豆腐湯的做法是什麼嗎？」

【不要回答我本子上的內容，和我簡單對話即可。】

周姨很快反應過來，繼續織毛衣，「當然記得，你問這個做什麼，是想和我學習嗎？」

「能告訴我詳細做法嗎？最近剛好有點饞。」

【是不是有人通過買菜軟體進行威脅。】

周姨看著靈肆寫的內容，搖了搖頭，嘴巴開始講述如何做菜，「首先我們把豆腐切成合適的大小……」

靈肆思考了幾秒鐘，又在本子上寫道。

【有人通過簡訊的形式讓你們給我寫差評，如果不按照他說的來做，就會威脅到你們的生命安全。】

周姨再次默默點頭確認，淚水從臉頰滴落在毛線里。

她的好姐妹根本就不是自然老去，就是因為不按照簡訊上說的，第二天就慘死在家中。

「……等水燒開，先把豆腐放進去……」

【最後一個問題，那人是不是通過手機來監聽你們的一舉一動。】

周姨忍不住小聲嘆了口氣，差點沒忍住哭腔，一下子捂住自己的嘴巴，悲痛欲絕地再次點頭。

他們私下試過很多回了，把手機放得很遠，或者重新啟動，恢復出廠設置，然而根本沒有用，總會有源源不斷，新的威脅簡訊發送進來。

有人以為是惡作劇，結果第二天就會在床上沒了呼吸，他們什麼都不敢做，也什麼都不敢告訴靈肆，所以才會每天像打卡一樣給她差評。

靈肆合上本子，信息已經全都知道了。

她深吸一口氣，暗自握緊了拳頭，無論那人是誰，報以什麼目的，膽敢用別人的生命用來威脅，她定不會饒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