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各懷心思

「你說什麼？她在鎮上又開始送外賣了？」

季霖霖一手扶著耳麥，一手拿著鞭子從喪屍的肚子里掏出來，帶出一地血沫。

美人妖嬈，猶如黑夜中深藏不露的毒蠍。

耳邊細碎的恐怖聲不斷，季霖霖也只是微微皺眉，聽著耳麥裏手下的彙報。

「……一群蠢貨，我都把無人機的使用權交給你們了，怎麼還會有人找她送外賣？」

「大姐頭，我們也不知道啊！可是最近一個月我們的無人機外賣單特別少，這周甚至都沒人使用了！」

「連點小事都做不好。」季霖霖冷哼一聲，手起鞭落，又斬殺掉一隻喪屍，「派人去查了嗎？到底怎麼回事？」

「我們派的卧底還沒回來，不過大姐頭你別生氣！過兩天一定給您個滿意的答覆！」

「行，那就再給你們兩天的時間。」

季霖霖掛斷通訊，眼波流轉，美目多情，嘴角掛著一抹殘忍的笑容。

「靈肆啊靈肆，就再讓你多囂張一會兒吧。」

季霖霖抬頭，腳下踩著斷了腦袋的喪屍上，美眸中一片冷峻。

耳邊全是不絕於耳的慘叫聲，喪屍圍剿，地上到處都是人的屍體殘骸，醫療器具和各種物資散落一地。

城北軍營今夜怕是不得安寧了。

目光所及之處，全是地獄。

深夜，李老頭還在店鋪一樓修理器械，受某個工廠的委託，加固加強抵禦喪屍的武器。

見到靈肆和薄溪趕來后，放下手中的事情，前來招呼。

捲簾門咔嚓放下，屋內比外面溫暖許多，李老頭給他們二人倒上熱水。

「這麼晚了有什麼事嗎？」

靈肆接過杯子暖了暖手，拉著薄溪一起坐下來，說道：「最近許多農戶都和我反饋說，天越來越冷，一不想出門耕地澆水，二是全靠人力實在太累了。」

「所以我想出了一個辦法。」

「什麼辦法？」

靈肆吞了吞唾沫，眼神不自覺地看向薄溪，後者給予她肯定加鼓勵的眼神。

她深吸一口氣說道：「我想利用喪屍作為勞動力去耕地，就像末世之前的人們利用牛耕一樣的。」

不出意外的，李老頭聽完差點從椅子上栽下來，他一手慌忙去扶鼻樑上的眼鏡，一邊調整自己的坐姿。

「你、你說什麼？」

李老頭懷疑自己是不是年紀大了，竟然聽見靈肆說想利用喪屍！？

是他瘋了，還是靈肆瘋了？

「你別激動，我的初步想法是這樣的，你看……」

靈肆說明自己提議中的利與弊，希望李老頭能幫她一起想想可行性。

李老頭這下算是聽明白靈肆的想法了，內心稍稍鎮定了不少，但剛開始的震驚還沒有消散。

「其實吧……」李老頭長嘆一聲，語氣有些猶豫不定，「你的想法很好，想進行實施不是不行，況且你說的那些危險完全可以避開。」

靈肆一聽覺得有戲，眼神都亮堂了不少。

「但是——」他話鋒一轉，「沒有人願意去冒這個險，親身體驗把危險放在自己身邊。」

「就算你能制服喪屍，老頭我可以提供一套安全系統，可投放在哪家農戶去進行試驗，這是個大問題。」

靈肆抿嘴不語，眉頭又皺上幾分，染上憂愁。

這一切薄溪都看在眼底，他將寫在本子上的話遞給李老頭。

「試驗的事之後可以想辦法，現在能否告訴我們，讓喪屍失去攻擊性，你有幾成把握？」

李老頭抬起頭注視著薄溪，隨後輕聲笑了幾下，「老頭我有八成的把握，就看你們最後行不行了。」

薄溪也勾唇微笑，臉上是一片風輕雲淡，「那麼現在這件事就拜託給您了，至於投放到哪戶去試驗，我和靈肆之後會想辦法。」

「可以，沒問題。」李老頭大方答應下來，「不過這個資金的資助……你們懂吧？」

「這是自然會給夠的。」

靈肆走出李老頭修車鋪，坐在三輪車上，大腦才緩緩反應過來，張了張嘴角。

「你這是說服他了？」

薄溪點點頭，熟練地翻進車斗，眼眸中滿滿都是自信的光芒。

「李老頭本身就對這個想法很感興趣，我只不過是和他保證，他說的那些麻煩事，我們會自行解決。」

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

既然是靈肆想做的事，他沒必要不去支持。

「……原來如此。」

靈肆至此又對薄溪有了不一樣的看法。

這個人，已經不簡單是「神秘」兩個字能概括了。

她開始對這個人的身份和過去感到好奇，即使知道他恢復記憶后，他會從自己身邊離開。

「薄溪，找到記憶后，你打算怎麼做？」

回別墅的路上，靈肆看似漫不經心說出這句話，但實際上，她非常在意。

在她身後的薄溪聽聞之後，緩緩垂下眼眸，纖細如女人的睫毛遮住眼瞳中的所有感情色彩。

——彷彿一尊完美的石雕。

「薄溪？」

「抱歉，我不知道。」

「離開這裡，或者留下，我想我只有找到記憶后才能做出選擇。」

也對，她這在瞎擔心什麼呢。

靈肆覺得自己是不是這幾天沒睡好，盡問出一些奇奇怪怪的問題，原本靈光的腦袋也像生鏽的機器似的，轉不過來。

「抱歉，我就是隨口一問。」

深夜冰冷刺骨的風鑽進脖子，靈肆不由自主地打著寒顫，小小的身軀緊縮在一起。

她全然不知坐在身後的薄溪是以怎樣的目光，望著她的背影。

凌晨3點42分。

薄溪坐在別墅的屋頂上，手裡拿著一個正方形的黑色盒子，正中閃爍著紅色的小圓點。

這是唐禾和他交易的籌碼，一個小型信號站。

通過手中的方盒，他能和遠時空的博士傳遞消息。

他眼中的金色光芒，在粘稠如濃墨的黑夜中，宛如星辰般閃爍耀眼。遙不可及的清冷姿態，高高在上，冰涼如霜。

「正在逐步取得目標人物的信賴，她的大腦有過損傷，目前等時機成熟時，我會進入她的記憶，獲取信息。」

「……以上，報告完畢。」

薄溪眼中的金色光芒逐漸消散，恢復成原來的樣子，緩緩從口中吐出一口濁氣。

要想進入對方的信息庫，首先就得獲得對方的信任，不然到時候會對他產生排斥。

薄溪可不會放棄這麼好的一個機會，因此對靈肆的關心和幫忙，全都是因為需要完成任務而做的事。

即使他自身的確對她頗為興趣，但也僅僅把這種感覺歸類為同類相吸罷了。

薄溪不斷提醒著自己，他來自未來，首要任務是找到喪屍病毒的源頭並解決，還給未來一個光明的世界。

就像他對李老頭所說的那樣，為了生存，他要利用一切都能利用的事物。

其中，便包括靈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