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接二連三的壞消息

屋內燒著炭火，比外面暖和不少。

裡面的裝潢擺設也沒有變化，還是原來的老舊傢具。

老婦躺在床上，身上蓋著厚重的毛毯，她的頭髮好像比之前更白了些，整個人看起來十分虛弱。

靈肆走到老婦身邊坐下。

「咳咳，是靈肆啊，哎，真是好久不見了。」

說著老婦就想坐起身，被靈肆一把攔住，「您別說話，躺著就行。」

老頭端來熱水，靈肆打開藥盒拿出葯遞給老婦，「先吃藥吧。」

「這……這怎麼行！」老婦一怔，趕忙擺手拒絕，「這葯很貴吧，不行不行。我身體沒你想的那麼糟，多休息幾天就好了。」

靈肆安慰她說：「放心吧，這些葯不要錢。」

「不要錢？這怎麼可能呢，現在末世啥東西不要錢，更何況這還是藥物啊……咳咳。」

靈肆拍拍她的背，把葯擺在她面前，說：「這葯是我朋友之前拿給我的，因為我幫過他忙，免費的，您就安心吃吧。」

老婦的神色微微鬆懈下來，但還是猶豫，「那你要是生病了怎麼辦？還是你自己留著吧。」

靈肆笑了笑，「我身體這麼好，怎麼可能會生病，再說了，這感冒藥又不是稀缺貨，鎮上的藥店都有賣，所以不必擔心。」

「就……就是啊，老太婆，你就收下她的好意吧！」老頭也開始勸說老婦，「你要是不……不吃，她肯定會傷心的！」

「這……好吧。」

老婦把葯吞入肚，靈肆緊皺的眉頭這才緩緩鬆開，接著把剩下的藥盒擺在床頭。

老婦緩慢吐息，臉上依舊沒什麼精神，有些蒼白，「咳……靈肆，你怎麼今天到這兒來了？廣播里不是說最近要少外出嗎，你看城北區那邊太嚴重了。」

靈肆握住老婦的一隻手，她的手很暖，給老婦送去溫度。

「但生活還得繼續，不是嗎？」靈肆輕輕翹起嘴角，眸光是少有的溫柔，「我創建外送軟體的原因也是如此，我想盡我所能幫助大家。」

老婦遲疑，但現在外面那麼危險，就算不用跑去送蔬菜，她想大家都是情有可原的吧。

誰料靈肆突然轉移話題，「我打算後天去城北。」

「什麼？去城北？」

「你瘋了！？那裡現在可是最危險的地方！」

老婦一激動，不小心讓冷氣進了喉嚨，她又開始不停咳嗽。

靈肆趕忙起身去替她順氣，「我知道那裡很危險。但我認識的人被困在裡面，加上物資緊缺，我不得不去。」

「正巧今天從這裡路過，就來和你們說一聲。」

「那其他人，他們知道嗎？」

靈肆搖頭，低聲說道：「我還未通知他們。」

「哼——真是個瘋子！」坐在旁邊一言不發的老頭突然冷哼一聲，眼神也沒落在靈肆身上，「真搞不懂你……你們這些小娃娃是怎麼想的，偏偏要去這麼危險的地方！」

「汪汪！！」

黑仔突然叫了兩聲，似乎也在附和老頭的話。

靈肆拍了拍狗頭，然後又把視線看向老倆口，輕言淺笑道：「幹嘛這麼看著我，只是去給城北區那邊送物資，又不是永遠分離不回來了。」

老頭責罵一聲，「呸呸呸，你說的這是什麼話，多不吉利！」

三人又說了些話，靈肆一瞧時間已經不早了，於是向兩人道別，等她回來再繼續聊。

「那你可要年底回來啊，咱們還能一起跨年。」

「嗯，我會的。」

靈肆拉著躺在炭火旁邊賴著不走的黑仔，跨坐上三輪車，給老頭揮舞告別。

「那……那個。」老頭有些支支吾吾，沉默了好幾秒，才鼓起勇氣，「剛才的葯，多、多謝了。」

靈肆還以為他要說什麼呢，聲音放柔回應著他，「小事一樁，不必放在心上。以後有什麼困難儘管告訴我。」

老頭摸著自己的腦袋，已經開始不耐煩了，「行了行了，外面好冷，你趕緊走吧！」

說完不等靈肆作何反應，自顧自把門一關，回屋去了。

靈肆摸著鼻尖，知道他那是害羞的表現。

別墅里少見的全員到齊，大家都坐在客廳中央的沙發上，觀看茶几上的筆記本電腦。

聽到開門的聲音，所有人不約而同地都看過去。

喬默表情無奈，雙手叉腰站在一旁，「靈肆，謝天謝地你終於回來了，你到底跑哪裡去了？」

阿三眼裡帶笑，語氣還有絲絲調侃，「你要是再晚點回來，我想某人肯定都衝出去找你了。」

靈肆皺眉，解開外套拉鏈往茶几旁走去，什麼某人？

靈肆注意到旁邊還有一道特別熱切的目光，想讓她忽略都不行。

「……薄溪，你為什麼要用這種眼神看著我。」

「只是見你這麼久沒回來，有些擔心。」

薄溪在本子上寫道。

「不用這麼大驚小怪，之前比今天還晚都回來過。」

靈肆不以為然，但還是對他解釋道，「傍晚去了一個農戶家裡，裡面有人生病了，我去幫她買葯，順便聊了會兒。」

「行了，閉嘴，還想不想看了？」唐禾冷嗖嗖的眼刀看過來，舔著乾裂的嘴角，眼睛眯成一條縫，「靈肆，我想你應該對這裡有興趣，不妨來看看吧？」

唐禾的眼睛下圈有很重的烏青，皮膚狀態也比幾天前看著要憔悴許多，即便如此，她還是穿著得體的修身旗袍，端莊落座。

不知道她最近在幹什麼，總之樣子很疲憊。

「好。」

筆記本中的畫面是四個分屏，都是電子監控。

雖然畫面是黑白的，但卻非常清楚地能看到裡面正在發生的事。

一處全是人頭攢動的喪屍；一處是地面著火的居民區，人類正在拚命救火；一處是人們對喪屍的對峙，卻節節敗；最後一處的畫面是空的，地上全是躺著不動的屍體。

靈肆倒吸一口氣，瞳孔不由得緊縮，五根指尖攥得泛白。

「這裡難道是——」

「嗯，都是城北那邊。」阿三低著頭，語氣不忍，「這些監控畫面，都是小姐費了好大的功夫才找到的，也是正在發生的事。」

喬默上前一步，指著顯示屏，「而且政府根本沒派去支援部隊，畫面顯示的只是一小部分城中的區域，我想城北那一片要不了多久，就會完全淪陷。」

阿三接著說：「隨後等待命運降臨的，就是城北附近的鄉鎮，其中就包括了清風鎮。」

靈肆愕然，「你說什麼？」

唐禾「嘖」了聲，讓靈肆去看她點出來的另一個頁面，上面密密麻麻全是不同顏色的線條。

「這是我做的數據分析圖，按照目前形勢而言，喪屍襲擊清風鎮的概率是10.8%，但鎮上那些老舊建築能支撐下去的概率不足3%。」

幾人分析半天，喬默的看法是想到時候看情況，如果城北真的淪陷，那麼他會離開清風鎮，到別的地方去生活。

唐禾大概率會跟著喬默一起離開，而阿三就更不用說。

現在的問題輪到靈肆和薄溪。

靈肆問他，「你呢？要離開嗎？」

薄溪卻緩緩搖頭，在紙上一筆一畫寫著。

「你去哪兒，我就跟去哪兒。」

「我沒有記憶，對我來說，你就像是我的家人一樣，所以我想跟著你。」

靈肆倒是無所謂最後的去留，只是有些放心不下清風鎮上的人和事。

思考半宿，靈肆終於還是說出了自己的想法，「我打算明天把鎮上賣菜的事交代一下，然後去城北區那邊看看。」

果不其然，除了薄溪，其餘三人的表情各自迥異。

「你……要去城北那邊？」

「嗯，我認識的人還被困在裡面，剛好作為騎手去送物資。」

唐禾抬起頭，佩服靈肆的勇氣，試問自己，如果遇到這種事，會如何處理？

「我尊重你的選擇，有什麼需要的，儘管來找我吧。」

「好，謝了。」

靈肆沖完澡，放鬆身上肌肉，頭髮還未擦乾，也沒披上外套，就這樣推開窗戶。

外面的冷空氣令她渾身一激靈，腦袋此時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清醒。

她要去城北區找尋李美麗。

明天把送菜的事和李二狗好好交代一下吧，也給他放個假。

就是不知道自己多久才能回來了。

正說著，手錶就收到李二狗的信息。

「靈肆，不好了，我們的蔬菜好像出了什麼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