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再去縣城
這天，顧英華早早就起床，把姜牧和姜尚送到姜大伯家，就跟姜大哥和姜二哥一起去打穀場，姜大哥和姜二哥也是交糧的一員。.z.br>
昨天晚上村長已經把要送到糧站的糧食都裝好了，只等著今天大家抬著走就行了。
顧英華跟著交糧的人一起走，速度慢了不少。下池子村並不是多富裕的一個村子，起碼村裡一頭牛都沒有，平時大家出縣城，都是靠雙腿走著的。就連這次運糧，唯一的交通工具是一輛獨輪車，其餘人不是肩扛就是用扁擔挑。
顧英華跟在交糧的隊伍後面，心裡隱隱有些後悔，她不知道交糧的隊伍竟然這麼慢，還不如她自己走呢。於是她在隊伍休息的時候跟姜大哥和姜二哥告別，自己一個人往縣城走去。
顧英華到了縣城，敏銳的發現縣城的氣氛與上次她來有些不一樣，不過顧英華沒時間探尋，而是找了個巷子進空間給自己畫了個妝做掩飾，不過塗黑就不用了，秋收之後她晒黑了不少。
顧英華背著裝滿了糧食的背簍，輕車熟路的來到了巷口，只見巷口有人守著，卻不是上次那個方臉的大漢，而是一個胖子。在這個時候能長那麼胖也不容易。顧英華並沒有立刻進黑市，而是找了個不起眼的地方觀察了一會，她這次來黑市心裡總是有點不得勁。
觀察了一會兒顧英華也沒發現什麼不對勁，顧英華稍稍放下了心，背著背簍往胖子那走去。
「買還是賣？」胖子上下打量了顧英華一眼，又盯了顧英華身後的背簍一會兒。
「買！」顧英華捏緊背簍上的繩子，面上怯懦的說道。
胖子沒說話，緊緊的盯著顧英華的背簍，竟有幾分壓迫感。顧英華在那個胖子壓迫感十足的眼神下，後背漸漸出了一層冷汗，心裡卻在慶幸還好她沒有把東西放到背簍里。
「一毛錢！」胖子終於出聲了。
顧英華鬆了一口氣，忙從褲兜里掏出十張皺皺巴巴的一分錢。正好！顧英華心想，把錢塞給胖子。
胖子接過了錢，視線又在顧英華的背簍上掃了一圈，說道：「進去吧。」
顧英華一聽，連忙背著背簍，溜進了黑市。
一進黑市，顧英華就發現黑市裡的人格外的多。顧英華背著背簍，不動聲色的走過去看了一眼，發現他們賣的都是雞蛋和青菜之類的，也有人賣的是新下來的糧食。
顧英華這次來，除了把空間里的糧食賣一賣之外，還想買些棉花回去。姜牧和姜尚的棉衣都已經舊了，她想給他們做身新衣裳。只可惜轉了一圈，都沒發現有賣棉花的，顧英華只好放棄。找了個角落正準備賣自己的糧食，卻突然覺得有些不對勁，上次她來黑市，是沒有人把自己買的東西大咧咧擺到明面上的，都是一個個詢問的，可是今天，根本沒有多少人扯著人問，都是把東西擺出來就不管的。
顧英華冒了一身的冷汗，連忙背上背簍，原路返回。
巷子口還是那個胖子，他看到顧英華這麼快出來，問道：「大姐，你沒買東西啊？」
顧英華縮了縮脖子，蠕動嘴唇，小聲道：「沒買。」
胖子看了看顧英華，長得很黑，臉有幾分消瘦，看上去有幾分營養不良，緊緊拽著背簍繩子的手也十分黑，手上還有繭子和傷口，一看就是干慣了農活的手。穿的也是破破爛爛，一個補丁蓋補丁的。又看向她的肩膀，並沒有被背簍勒的變形，看樣子背簍里也沒啥東西。
顧英華垂著頭，就像一個沒怎麼進過城的農村婦女一樣。她低頭盯著胖子的手，右手中指上有一個繭，顧英華十分熟悉那個繭，因為她前世在同樣的位置上也有一個，那是從書山題海中磨出來的繭。「這是一個長期伏案工作，需要寫大量東西的一個人。」顧英華暗暗想著。
「大姐準備來黑市買點什麼？」頭頂上傳來那個胖子的聲音。
「我、我想、我想買點、棉、棉花。娃、娃沒、沒棉衣。」顧英華磕磕巴巴的說道。
胖子盯著她沉默了幾秒，道：「你走吧！」
顧英華轉身離開，等到漸漸感覺不到身後的那個身影，才如釋重負。
······
「嫂子，你要賣大米和富強粉嗎？」顧英華拉著一位穿著不錯的女人問道。顧英華離開黑市后，本想直接回家，結果想想空間里那些糧食，有些不甘心，從空間里換了一身衣服，就跑到縣紡織廠的家屬區這裡了。
女人看了顧英華一眼，有些不信，卻還是壓低聲音問道：「多少錢？」
顧英華把背簍上的布掀開，露出她剛放進去的大米和白面。說道：「沒票兩毛錢，有票一毛八，什麼票都可以。」
女人看著裡面白花花的大米，欣喜不已，黑省雖種水稻，但這個縣城是沒人種水稻的，而且黑省的大米大都運到京省，很少供應給下面，就連富強粉，都是***給京省的像他們這小地方，根本就沒有。
她把顧英華拉到一邊，問：「你有多少斤？」
顧英華看了看周圍，小聲道：「大米和富強粉各有三十斤，還有四十個雞蛋。」
「你這些我都要了，不過你得幫我送回去。」女人說道。
送回去？顧英華有些不敢置信，膽子這麼大嗎，也不怕她知道她家住在哪嗎？
女人看出顧英華的遲疑，道：「我家鄰居也想買一些細糧。」
顧英華想了想自己的空間，點了點頭。
女人帶著顧英華回到自己的家，是一座獨門獨戶的小院子，院子不大，可是十分整潔，東西都擺放的井井有條。
女人跟著顧英華說：「你先在這裡等著，我去叫人過來。」
見顧英華點頭，女人出了門，沒過一會兒，帶了五六個老太太回來。女人看到顧英華還在，鬆了一口氣，對老太太們笑道：「這是我遠房表妹。她給我拿了些細糧，我想著不能忘了大娘們，就把你們帶來了。」大家都知道這麼說只是個借口而已，也沒人拆穿。
顧英華注意到，這些小老太太的衣服上一個補丁都沒有，看樣子家境都挺不錯的。
「妹子，你都有什麼細糧」一個長相刻薄的老太太說道。
顧英華把糧食給她看了，又告訴了她們價錢。小老太太們動作敏捷的圍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