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宮歐為她出頭
「啊——」
幾個服務員頓時尖叫起來,驚恐地看著這一幕。
礙於天之港住的人都是上流人物,服務員沒敢指責時小念,只問道,「小姐,這些……是否替您全部包上?」
損壞這麼多有錢人都是不吭一聲賠的。
時小念站在那裡,一動不動。
她不怕做錯事,不怕難堪,但不想是在慕千初面前。
但慕千初沒有如她所願,他旁觀著這一幕。
這時他走向前,指向地上那個蝶戀花圖案的盤子,此刻已經壞成幾片,「這個盤子多少錢?」
「25萬。」
服務員報出價格。
一個盤子25萬,那這一地的碎盤子不是要賠償幾百萬。
時小念的身體更加僵硬。
慕千初冷眼看向她,她的臉色蒼白極了,一個小漫畫家她賠不起的。
「我替你賠,從今往後別再讓我見到你,別再來騷擾我和時笛。這是買你消失的錢。」慕千初說著從口袋中取出錢包,取出一張黑卡遞給服務員。
這是買你消失的錢。
她為過去那段記憶做過那麼多事,得到的是被他用錢買消失的下場。
「我的一切都與你無關,請你離開。」
時小念阻止他的動作。
慕千初輕蔑地冷笑,「這些盤子你畫一輩子漫畫都賠不起。聰明的,你現在應該求我。」
「那是我的事。」時小念迎向他的視線,眼神倔傲,「當初我糾纏你,是我的事;我放棄了也是我的事,從來都和你無關,不需要你用錢買。」
收下他這種錢,是對過去那段記憶的侮辱。
這是她最後在慕千初面前的驕傲。
她放棄也要放棄得漂亮,不是因為什麼錢財。
慕千初被她眼中的倔強激到,於是收起錢包,冷冷地道,「好,你為此坐牢,也能讓我清凈一陣。」
說完,慕千初頭也不回地離開。
留下一地狼籍的碎片和早已支離破碎的時小念。
慕千初一走,服務員們才看出來時小念這個女人賠不起,頓時全部激動起來——
「你一個窮鬼逛什麼瓷廊,腦子有病吧?」
「快點賠錢,賠,我算了下,差不多兩百萬,趕緊賠錢!」
「幹嘛一言不發啊,你不說話我就報警了!」
「你知不知道你這樣會害我們連工作都丟了啊!」
「……」
時小念站在那裡,望著慕千初越來越遠的身影,人被兩個服務員狠狠地推到牆邊,撞得她很疼。
可她卻沒有一絲力氣去反抗。
服務員見狀更加歇斯底里,一邊咒罵一邊撕扯起時小念的衣服,試圖從她身上拿到銀行卡。
有人在報警。
時小念無動於衷著,她確實賠不起,她只能坐牢。
「你這種女人我見多了,聽慕先生的語氣你肯定沒少糾纏他,愛慕虛榮,想傍上慕先生也不照照自己是什麼貨色。」
「就是,慕先生的未婚妻可是時笛,人家是大明星,你看看你有什麼。」
「你給時笛提鞋都不配。」
「就是,慕先生又不是瞎了眼睛,你以為你追到天之港來他就能看上你?你算個什麼東西!」
這句話深深地刺激了時小念。
慕先生又不是瞎了眼睛,你算個什麼東西!
慕先生又不是瞎了眼睛,你算個什麼東西!
「宮歐。」
一直保持沉默的時小念忽然開口。
正要把她衛衣扯下來的服務員停下咒罵、停下動作,愣了愣,「你說什麼?」
「宮歐。」
時小念看著面前將她圍成一圈的服務員們,一字一字道,「宮歐會替我付錢,我能賠你們。」
「……」
所有人頓時都傻住了。
另一邊,天之港A座樓1層,盡頭處是近1200平方米的超大豪宅。
慕千初從外面進來,等候在門口的女僕立刻拿出拖鞋,低頭恭敬地道,「少爺,您回來了。」
「嗯。」
慕千初淡淡地應了一聲,換上拖鞋,往客廳的方向走去。
客廳被裝修得金碧輝煌,如同西方宮殿,這是時笛的要求,她喜歡像公主一樣被對待。
電視大屏幕上正播著新聞。
客廳中央,時笛正穿著黑色的瑜加服在毯子上練習,不緊不慢地吐吸著,兩條細長的腿如水蛇一般擺出各種高難度的動作。
「你都懷孕了,不要做這些。」
慕千初脫下西裝遞給一旁的女傭,在時笛身旁蹲下身來,溫柔地說道。
「我就是怕身材走樣你會嫌棄我。」
時笛坐在毯子上,哀怨的眼神楚楚動人。
「怎麼會,我們都要結婚了,亂想什麼。」慕千初伸手摸摸她的腦袋,然後走到沙發上坐下,拿出錢包擱到一旁。
錢包。
不知道時小念現在怎麼樣了,有沒有被扭送警局,一個女孩子怎麼在那種地方呆著。
真是夠逞強。
當時給他軟兩句,他也不會見死不救。
發覺自己竟在想時小念,慕千初蹙起眉。
「我還能亂想什麼,你別忘了,我們中間還有一個姐姐呢。」時笛從毯子上站起來,坐到他身旁,依偎進他懷裡。
她又提時小念。
「她從來不在我們中間。」
慕千初冷淡地道,伸手環住她窈窕的嬌軀。
看他這麼冷漠,時笛心下喜悅,但嘴上仍是撒嬌般地抱怨著,「怎麼不在了,從你恢復視力后她就一直糾纏你,都六年了。」
男人是最怕女人死纏爛打的,她時時提一下,慕千初對時小念就會更加厭惡。
聞言,慕千初的臉上沒什麼表情,微垂著眸,沒有焦距地看著地上。
六年.
第一次,他聽到這個數字第一反應不是厭惡,而是在想,時小念……居然堅持了六年。
「時笛。」
「嗯?」時笛甜甜地應一聲。
「以前,在我沒失憶以前,我和時小念是不是真像她說的那麼要好?」慕千初看著懷中的女人問道。
否則,一個女人怎麼能堅持六年。
聞言,時笛臉上的笑容一下子僵住,幾乎是惶恐地看著慕千初,「怎麼了?你開始對她有不一樣的感覺了是不是?你怎麼會問這樣的問題?她一直是在撒謊,OK,就算你們以前真的那麼要好,那你想怎麼樣?和她在一起嗎?」
她抓住他胸前的襯衫。
慕千初察覺到她的緊張,不禁笑道,「你想到哪去了,我愛的只有你一個。」
「真的?」
時笛誠惶誠恐。
「時笛,你可不是這麼不自信的人。」慕千初凝視著她漂亮的臉龐道。
「姐姐糾纏你那麼多年,我怎麼自信?」時笛說道,眼眶一下子濡濕,害怕地看著他,楚楚可憐。
「傻瓜。」
慕千初輕笑一聲,低下臉吻向她的唇,「不要亂想,會影響肚子里的寶寶。」
「嗯。」
時笛輕吟一聲,承受著他的吻,一雙細臂慢慢攀上他的脖子,跨坐到他身上,吻得難捨難分。
電視里傳來新聞的聲音,是一個介紹監獄環境的專題報道,陰濕潮冷是用得最多的字眼。
「……」
慕千初聽著,吻的動作略僵,時笛很快主動地吻上來,撩撥著他。
僕人們見狀紛紛退開,留他們留下私密的空間。
瓷廊外——
幾部全球限量的商務車緩緩駛入天之港,停在瓷廊門前。
保鏢們迅速下車。
宮歐推開車門下車,面無表情地走進瓷廊,一轉頭,他就見到站在牆邊的時小念,她低著頭,身上的衣服凌亂,一頭紮起的長發散亂不堪,一看就知道受到什麼樣的對待。
時小念站在牆邊,抬起蒼白的臉,看到不遠處宮歐鐵青的一張臉。
「……」
她怔住。
他怎麼親自來了。
她是打電話給封德借錢的,宮歐怎麼會來,他不是應該在總公司開會么?
「宮先生……」
幾個服務員認出宮歐立刻諂媚地向前。
宮歐看都不看她們一眼,徑自走向時小念,修長的手攥住她的手腕,緊緊攥住,「你這一身誰弄的?」
「請你借……」
「我是問你,你這一身是誰弄的?」宮歐目光陰沉地瞪她,「不要跟我廢話。」
還能有誰?不是顯而易見么。
時小念抬眸看向那些幾個服務員,服務員們頓時嚇得腿軟。
宮歐是什麼人物,看得懂新聞的都知道。
宮歐轉過臉,眸光陰鷙地掃過那幾張臉,唇角忽然勾起,「很好。」
說完,他猛地抬起腿一腳踹向面前的木架。
只聽一陣脆響,又是一陣瓷具碎地的聲響。
「砸!」
宮歐陰冷地開口。
緊隨而來的保鏢聞言立刻在店內分散開,將所有的木架、木櫃推倒,把瓷具全部粉碎。
服務員尖叫起來,嚇得抱成一團。
「你幹什麼?」時小念錯愕地看向宮歐。
她是找他借錢,不是要他來搞破壞的。
「你給我閉嘴,沒出息的女人,連這點小事都搞不定!」宮歐不悅地瞪她一眼,眼神如利箭一般。
「……」
時小念的手腕被他攥痛。
不一會兒,瓷廊這個藝術廊坊就成了碎片的海洋。
時小念怔怔地看著,腦子裡已經無法估算價值。
應該是天價吧。
「少爺,砸完了。」保鏢們低頭。
「致電瓷廊的老總,就說他的服務員把他店砸了!」宮歐發下話,面色冷厲,黑眸陰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