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4章 手術
寫完方子，顧太醫對著屋內站著的張三道：「跟我出來。」
張三看了一眼在床上的妻子，紅渠此時臉上沒有一絲血色，散亂的頭髮遮住了半邊臉。
想著，張三一刻不敢耽誤，大步一走，跟顧太醫走了出去。
兩人走到屋外，情況緊急，現在不能耽誤，顧太醫直接說：「李大人，裡面那位夫人，怕是有些難辦。」
張三聞言，差點站不穩。
「我知道，顧太醫，不知道紅渠可以做剖腹手術嗎？」這是李意卿讓林東去請顧太醫的原因。
想來顧太醫也知道的，東西都收拾好拿過來了。
顧太醫沉吟道：「如今只有這個法子了，但是那位夫人身子已經虛脫，陷入昏迷，老夫怕萬一，」
未盡之言就是，紅渠本來現在情況就不好了，能不能挺過去，顧太醫也不保證。
而且，還有更難的，就是他做了手術，若是好了，萬一傳了出去，裡面那位夫人的聲譽又該如何。
李意卿蹙眉，轉頭急聲跟張三說道：「顧太醫有研究過，如何剖腹產子，不過只用動物試過，期間風險很大，
有活下來的，也有感染而死的，張三，可要讓顧太醫給紅渠做這個手術？」
「做，做，顧太醫，求您了，若我妻子得救，我張三做牛做馬相報。」張三說著，重重地跪了下來，而後閉了閉眼，艱難道：「若是出了意外，怨不得您，當是我們的命，便是如此了。」
顧太醫答應了下來，一個是他對於這個醫術真的很好奇，一個是，如若能救人，這以後能救不少婦人。
不過，「張三，老夫做了手術，但是貴夫人的聲譽，」
「顧太醫，能救我妻子就行，我張三，對於這些，不甚在意。」
「行，李大人，這屋子裡不適合做手術，先前你給李夫人準備的產房，」
顧太醫說著，看向李意卿。
「張三，把紅渠抱到產房裡面，我已經吩咐下人收拾好了。」
別看三人說得話挺多，不過是幾息的功夫，三人就商量好了。
張三連忙起來，走進屋裡，拿床上的被褥蓋住紅渠，連人帶被直接抱了起來。
穩婆本來就盯著紅渠看，見張三把紅渠抱起來，連忙大聲吼道：「你做什麼？夫人還活著啊，再叫大夫看看。」
張三不回答，快步抱著紅渠出門，到了門外，要不是怕顛著紅渠，他想直接跑起來了。
沈舒窈更是，她從昨日盯著到現在，在屋內不小心走神了下，被穩婆的聲音驚醒，一下子站起來，差點跌倒。
「夫人。」
沈舒窈嘴唇乾澀，微微顫顫地抓住嬤嬤的手，「嬤嬤，快扶我出去。」
李意卿在屋外，見沈舒窈一臉慘白被嬤嬤扶著出來，連忙焦急上前。
「張三把紅渠抱去哪裡了？」
「酥酥，是我讓張三把紅渠抱去產房了，那裡有顧太醫看著，你不要著急。」
沈舒窈雖然著急，但是知道李意卿不是胡來的人。
李意卿見沈舒窈如此，心疼得很，但是也說不出來讓她歇息的話。
畢竟紅渠和綠華對於妻子多重要，李意卿還是知道的。
李意卿一個用力，把沈舒窈橫抱起來。
「走吧，我帶你去產房外面。」李意卿說著，又對著屋內幫忙的穩婆和嬤嬤丫鬟說道：「快去產房那邊幫忙。」
後面的嬤嬤和丫鬟們對視一眼，把還一臉不解的穩婆扯了過去，顧不得什麼，幾人疾步越過兩人便往產房走去。
路上，李意卿給沈舒窈說了他們幾人的打算，沈舒窈也知道紅渠即將要面對什麼。
「夫君，紅渠會沒事的，是嗎？」
李意卿對這次情況，其實不抱有希望的，紅渠的情況真的很不好。
「沒事的，顧太醫醫術高明，而且先前他已經做過很多次這種手術。」
沈舒窈聞言，慌張的心，安穩了不少。
幾行人很快到了產房，這會兒天色沒有之前那麼明亮了，太陽眼看就要下山。
此時紅渠已經喝了麻沸散，顧太醫讓張三給紅渠備皮，這些，都是李意卿先前跟顧太醫交流的時候說過的，所以儘管很著急，顧太醫還是有條不絮地準備著手術需要的一切。
穩婆和嬤嬤進了屋，見張三忙活著這些，忍不住蹙眉，不過在發現紅渠醒了，大家忍不住鬆了口氣。
穩婆看見一旁穿戴奇怪的顧太醫，有些納悶，診脈還需要這打扮？人沒死就披麻戴孝？
顧太醫的穿著，是按著他研究時候準備的衣裳，很像現代的白大褂。
沒多久麻沸散起效，紅渠又昏了過去，這給穩婆驚得，都管不上剛剛嫌棄顧太醫晦氣了。
「太醫，快給看看啊，又昏過去了。」
顧太醫上前，見紅渠確實昏過去了，對著張三點頭。
已經備皮好的張三也沉重地點頭，「勞煩顧太醫了。」
顧太醫對著屋內的嬤嬤和穩婆道：「老夫要給這位夫人做剖腹手術，一會兒不要聲張。」
「剖腹？」
雖然幾人不知道什麼是手術，但是剖腹這兩個字，大家都知道的。
特別是嬤嬤，她是沈舒窈的嬤嬤，沈舒窈成親，跟著到李家來的，她看著沈舒窈長大，紅渠也是她看著長大的，這剖腹，不就是把孩子拿出來，那紅渠不是要。
見顧太醫這麼一聲，連忙嗚咽出聲，「顧太醫，沒別的法子了么？紅渠她還年輕啊。」
但是她又怪不得張三，先前紅渠已經交代過了。
張三上前，鄭重道：「嬤嬤，顧太醫是在救紅渠，還請嬤嬤放心。」
雖然不解剖腹怎麼救紅渠，但是嬤嬤擦了擦眼淚，沒敢再出聲打擾顧太醫。
顧太醫下刀子后，年輕的丫鬟最先受不住，睜大了雙眼，張三讓嬤嬤和丫鬟出去。
他去換了身顧太醫準備的衣裳，就站在顧太醫邊上幫忙，有張三幫忙，顧太醫下手更快了。
反倒是穩婆，對於此情此景，倒是比張三還沉穩，見她站遠處看著，顧太醫趕緊說道：「去拿件衣裳穿上來幫忙。」
「哎哎。」
穩婆很快披了件衣裳過來，她倒是沒幫著遞物什，只是幫著顧太醫擦汗。
顧太醫下手之前，心裡有些怵，但是刀子劃上去之後，稀奇地安穩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