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第 120 章
「這裡究竟怎麼了?」家入硝子撐在虹龍背上往下看,地面上到處都可以看到詛咒遊盪的身影。
「看起來事情已經發生不短的時間了,但是卻沒有見到什麼咒術師,這不對勁。」夏油傑說話時,身周密密麻麻地裂開了無數裂縫,一隻又一隻的咒靈從裡面鑽出來,順著主人的指令去祓除下方的所有詛咒。
聽到他的話,家入硝子抬頭看向不遠處那幢顯眼的澀谷之光大廈。
「那裡是中心吧。」
「嗯。」
***
「不許動——」
在澀谷車站前祓除詛咒的【狗卷棘】剛剛用咒言控制了廣場上的改造人,準備休息一會兒,就發現不知道從哪裡又冒出來了一群詛咒。
咒力已經快要見底的咒言師少年看著來勢洶洶的詛咒們,握緊了手中的擴音器。
就當他抬起手準備強行在用一次咒言時,兩道身影從旁邊躥了出來。
「哇啊,為什麼突然多了這麼多詛咒——欸?它們不攻擊我們啊。」
「這些應該都是夏油老師的咒靈吧。」
「啊,對哦,夏油老師是咒靈操使。欸?狗卷前輩?你怎麼換衣服了?」
【狗卷棘】看著奇裝異服的兩名後輩,擺出了警惕的防禦姿態——
先不說伏黑為什麼也穿得這麼奇怪,他剛剛可是看著虎杖進了車站的。那麼現在出現在面前的人是誰?敵人的術式嗎?
禪院惠看著對他們目露警惕的狗卷棘,抓住了繼續往前走的虎杖悠仁:「別過去,不對勁。」
***
109大廈附近的地鐵站,察覺到這裡出現領域的五條悟正打算從外部強行進入這個領域時,忽然身形一閃,離開了原地。
一道高大的身影幾乎是一瞬不停地朝著五條悟落腳的方向跟上來了。
五條悟看著襲擊自己的這個男人,藍色的眼睛微微睜大——
甚爾?!
不對,是被術式改變了肉.體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的。
白髮藍眼的咒術師掀起唇角:「這可真是有意思啊。」
知道對方的肉.體實力,五條悟絲毫沒有留手出手了。身法快出殘影的兩個人在瞬息之間發生了數次的攻守交換。
「奇怪,怎麼感覺跟十多年前差不多,是那時候拿到的介質?」一眼就看穿了術式效果的五條悟遊刃有餘地問。
可惜對方現在已經是一個沒有神智的殺戮人偶,並不能回答他的問題。
但就在這時,地鐵站里那個黑漆漆球型領域忽然被人打開了一個洞,熟悉的聲音從裡面傳了出來:「往伏黑的腳下跳——!!!」
五條悟聞言扭頭,透過被強行打開的小洞看到了傷痕纍纍的學生和同事。
同時,裡面的人也看到了他,臉上露出極度震驚又驚喜的神情:「五條老師?!」
等等?!真的是五條老師嗎?!為什麼穿得這麼奇怪?!!!
沒有天逆鉾的天與咒縛根本無法對五條悟造成任何傷害,不需要思考,五條悟停下這邊的戰鬥朝那邊的領域抬起手,口中慢悠悠地說:「躲遠點哦,我給你們轟大一點。」
眾人:......
這麼任性,絕對是真的!!!
***
羂索聽到禪院鶴衣的話,臉上露出一個像佛陀一般寬容的笑容:「那還真是可惜呢。」
面無表情的禪院鶴衣抬起手:「用別人的臉做出這麼噁心的模樣——」
感覺到陡然攀升的咒力,羂索臉上表情一變,但是已經來不及了。
「領域展開——無光之海。」
一輪碩大的銀藍色月亮投下聖潔的光芒,卻無法照亮腳下這片涌動的大地。
領域內的影海被主人死死壓制,發出震顫一般的抖動,那些一塊被卷進領域的普通人像傾倒的樹木一樣,直直地栽到水面上。
放下手的禪院鶴衣眸光鋒利如刀:「你可真是該死啊,羂索。」
如果說突如其來的領域還只是讓羂索感覺到事情脫離掌控的不妙的話,那現在被人點出大名,是真的讓他有些慌了——
知道他的名字就代表知道他的身份,或許也清楚他的弱點在哪裡!
「羂索?」羂索壓下心中的驚悸,微笑著重複了一遍,彷彿自己並不清楚禪院鶴衣在說什麼。
但是禪院鶴衣已經不打算繼續廢話了,她感覺自己的忍耐已經要到極限了:「魔虛羅。」
羂索震驚地睜大眼,一隻在很久很久以前曾經見過的式神從女人身後升起的影流里走了出來。
「把他的腦子削下來!」
羂索手中有能夠展開領域的咒靈,雖然不知道能不能用咒靈拖延點時間,但還是要努力爭取的。可是魔虛羅的速度快到一絲機會都沒給,他連放出咒靈的時間都不夠!
鋒利的退魔之刃精準著順著男人額頭上的縫合線切開了大腦,帶著丸子頭的腦殼高高飛起,掉到顫動的影海上,摔出一枚長了牙齒的大腦。
穿著袈裟的身體失去了大腦的控制,眼看就要倒下,卻被人及時接住了。
身軀的重量明明是壓到身上,但禪院鶴衣卻覺得像是直直地壓到心臟上了一樣,讓她有些呼吸困難。
她單手抱著【夏油傑】的屍體垂眸看著腳下的腦子,再開口時聲音有些啞:「你怎麼拿到這具身體的?」
「你怎麼知道我的身份的?」似乎是因為失去了反抗能力,只有一個腦子了的羂索待在地上沒有動。
「你沒有資格和我提問題。」
聽到禪院鶴衣的話,羂索笑了一聲:「那你問的這個問題還真是奇怪啊,咒術界的人都知道是五條悟殺了夏油傑,你卻還要來問我?」
雖然不是意料之外的回答,但禪院鶴衣的呼吸還是窒了一瞬。
見禪院鶴衣沒說話,羂索開始自語起來。
「魔虛羅,你是禪院家的人吧?能夠展開領域的禪院家血脈,可真是從未聽過說過。」
「還有,你認識他?但是他的記憶里分明就沒有——」
「你還在廢話,是因為有保命手段嗎?」禪院鶴衣打斷了羂索的話,「觸發條件是什麼?死亡?大腦死亡還是身體死亡?現在沒跑掉,是因為被關在領域裡了?如果我在這裡碾碎你的腦子,是不是也可以跑掉?」
禪院鶴衣的話說完后,羂索沉默了很久:「你到底是誰?」
十種影法術,手上的戒指里儲存了五條悟的咒力,又對夏油傑的反應如此巨大,但是他之前從未聽說過有過這麼一個人。
「哈,看起來還真的是啊。」禪院鶴衣扯了一下嘴角,碧綠的眼睛里染上猙獰的笑意,「我不會現在殺你的。」
高大的式神彎下腰捏住那顆大腦後,領域破碎。
深吸了口氣緩和情緒的禪院鶴衣,注意到了那個砸進地面里的咒物。
巴掌大的方塊,像是一枚骰子似的,每一面都有數目不同的藍色眼睛。
禪院鶴衣雖然不清楚這個東西是什麼,但是根據咒物表現出來的特徵還有周圍的殘穢,不難猜出——
這個世界的悟,大概被封印在這裡面了。
見她彎腰去撿獄門疆,被魔虛羅攥在手裡的羂索說話了。
「沒有我的口令,你是打不開這個獄門疆的。」
她看起來是想來救五條悟的,這樣的話...
「呵。」禪院鶴衣很輕地笑了一下,把【夏油傑】的屍體放下,「你還真是自大啊,偷雞摸狗的活了千年,以為什麼都能預料到了?」
羂索心底冒出十分不妙的預感,這個女人還有什麼底牌沒出嗎?!
禪院鶴衣蹲在獄門疆面前,把手伸進了自己的影子里。效果為強制解除一切術式的天逆鉾被白皙的手握在掌中,輕輕觸碰到了眼睛不斷在轉動的獄門疆。
***
漆黑如淤泥一般的世界里,物理的時間並沒有流動。
躺在一堆白骨上的五條悟從小憩中驚醒。
裂縫不知道從哪裡出現,隨後,這個困住他的世界像是從外部被人敲得粉碎一樣,倏然破裂。
明亮的咒力首先被視域接收到,【五條悟】勾起眼罩,看到了一雙如湖泊一樣清澈明凈的綠眼睛。
「嗨~」蹲在面前的女人很自然地抬手朝他打招呼。
十種影法術、他確信已經破壞掉了的特級咒具天逆鉾...還有帶著他本人咒力及無下限術式的戒指。
這個打扮奇怪且從未見過的女人,身上全是謎團。
【五條悟】乾脆把眼罩拉了下來,看了眼旁邊被好好放置的【摯友】,再看向那顆被式神捏在手裡的腦子,最後重新看向面前的女人。
「你是誰?」
蹲在地上的禪院鶴衣托著下巴仔細打量了一會兒面前還坐在地上的人,然後答非所問:「你不會剛睡醒吧?裡面什麼環境啊,還能睡著的?」
【五條悟】:......
「黑漆漆的,還有一堆白骨抱枕。勉強算是個睡覺的好地方?」【五條悟】語氣散漫地說。
「還真是不挑啊。」禪院鶴衣撐著膝蓋站起來,然後看向旁邊,「先出去吧,外面還亂著呢。」
【五條悟】站起身來:「所以,你是誰?」
「啊。」禪院鶴衣眨了下眼睛,隨後很淺地朝他笑了一下,「我是禪院鶴衣。」
【五條悟】脫下外面的制服外套蓋在【摯友】的屍體上,包住腦袋后把他抱起來:「禪院家有十種影法術會這麼藏著掖著?」
「大概不會。」禪院鶴衣微笑著說,然後看向從她拿出天逆鉾之後就一直安靜如雞的羂索,「這個你要怎麼處理?直接殺掉的話好像會逃跑,天逆鉾借你?」
不管是不是還有什麼後手,只要拿天逆鉾捅穿這個腦子之後就都沒有了。
「謝了。」跟在禪院鶴衣身邊一起朝外走的【五條悟】聞言垂眸看她,單手固定住懷裡的人之後,接過自己曾經破壞過一把的天逆鉾,看向被式神攥在手裡的腦子,「在死之前,有興趣自白一番嗎?」
羂索沉默了一會兒,還是問的禪院鶴衣:「你是誰?」
如果不是這個女人,他不會失敗!
莫名其妙冒出來的人太讓他不甘心了!一點!!就差一點!五條悟被他封印了,接下來只要吸收真人,就沒有人能夠阻止他!
這個十種影法術究竟是哪裡冒出來!
「禪院鶴衣啊,不是說過了嗎。」禪院鶴衣不打算給他解惑。
還想說什麼的羂索沒來得及說話,那把強制解除一切術式的咒具就刺穿了大腦。
原本還在微微鼓動的新鮮大腦瞬間迸發出一陣惡臭,化作一灘黑色的腐爛物從式神的手掌中流下,淅淅瀝瀝滴到地面上。
禪院鶴衣沉默了一瞬,抬頭看向自己的式神,表情極其的嚴肅認真:「魔虛羅,等一下記得去消消毒。」
魔虛羅&【五條悟】:......
就在這時,他們突然感覺到了一股極為熟悉的咒力——
五條悟。
【五條悟】停頓了半秒,心中忽然對這個莫名其妙的女人有了一些猜測。
「你一個人來的?」
「不是。」禪院鶴衣笑吟吟地說,「挺多人的。」
說完后,禪院鶴衣看著前面近在咫尺的大門,又看看【五條悟】,提議說:「需要我先幫你照顧一下嗎?現在帶出去,不是什麼好時機吧?」
這一次,【五條悟】明顯沉默了一會兒,才把懷裡蓋著制服的人遞出來。
「麻煩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