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新婚
啄黍黃雞沒骨肥。繞籬綠橘綴枝垂。新釀酒,旋裁衣。正是昏男嫁女時。
這是趙雲安第三次參加哥哥的婚禮,卻是第一次跟著一塊兒去迎親。
只見趙雲平一身硃紅色的新郎服,襯托出他那常年習武的矯健身材,英俊明朗,帶著一股子高興的精神氣。
賣相可謂十足。
往馬上一坐,新鮮出爐的新郎官,頓時引來路旁行人的讚賞。
趙雲安瞧著,心底甚至有些吾家有兒初長成的感慨,畢竟在他記憶中,三哥哥一直是很不著調的樣子。
趙雲平還有心思朝路旁看熱鬧的人笑,一回頭,就迎上趙雲安那古怪的眼神。
「臭小子,別這麼看我。」
趙雲安委屈道:「我怎麼了?」
趙雲平冷哼:「你是我弟,不是我爹,再這麼盯著我看小心我打你屁股。」
大哥也就罷了,這臭小子也一副老懷安慰的架勢,弄得趙雲平很是不自在,若不是騎在馬上,他非得掐住脖子一頓揉搓,讓他好好看清楚誰才是哥。
裝大人的小屁孩就得打屁股教訓。
哼,不過是虛張聲勢,趙雲安才不怕他。
「三哥,從今往後你也是娶妻成家的人了,能不能別老這麼幼稚?」
趙雲平笑道:「怎麼,我娶了媳婦不還是你哥?」
「是是是,您是新郎官,今天您最大,小弟都聽您的。」
「這還差不多。」
趙雲安笑起來:「三哥,你高興不?」
「自然是高興的。」趙雲平笑了笑,又打趣弟弟,「別著急,再等幾年,二嬸肯定也會給你找一個美嬌娘。」
趙雲安翻了個白眼,不想搭理他。
「呦,七弟這麼厚的臉皮居然也害臊了,怕什麼,到時候姑娘要是不肯,三哥幫你上門提親去。」
趙雲安只能用眼睛瞪著他。
旁邊的盧三郎聽見兄弟倆打趣,也插嘴道:「七郎別害臊,男婚女嫁人之大倫,到時候讓你大嫂幫忙相看。」
盧太師帶著大房三房告老還鄉,盧家二房留了下來,盧三郎是大房的嫡幼子,隔了幾年又來京中趕考。
他跟趙雲平的交情一直不錯,這會兒也跟著一道兒迎親來了。
「盧三哥,你怎麼也跟著三哥一起笑話我。」
說笑幾句的功夫,迎親的隊伍便到了沈家。
沈家門口也是張燈結綵,人還未下馬,鞭炮聲便響了起來。
趙雲安翻身下馬,恍然發現他家三哥帶來迎親的隊伍,大多是他軍中好友,一個個五大三粗人高馬大的,趙雲安站在裡頭,就像是個小矮子。
他只能往盧三郎身邊站一站,這位是讀書人,好歹沒那麼高。
沈盼晴是沈家唯一嫡女,很得寵愛,趙雲平不得不帶著人過三關斬六將,幸虧他準備的充分,本身武藝過人,沈家出的題難不住他。
到了最後一關,裡頭走出一個嬌俏的姑娘來,笑盈盈的道:「想娶走我姐姐可沒那麼容易,還請做一首催妝詩,要是姐姐不滿意,今日可別想帶走人。」
趙雲平微微一笑,朗聲念出一首詩。
結果姑娘一聽,連聲喊不行:「這是前人寫的詩,沒有誠意,得現場做一首。」
趙雲平一把拉住弟弟:「七弟,這就靠你了。」
他哪兒會作詩,舞劍倒是很熟練。
外頭鬧得厲害,新房裡頭,沈盼晴已經穿戴整齊,雲錦描金的大紅嫁衣,顯得她分外大家嬌艷欲滴。
她難得乖巧的坐在那兒,聽見聲響就笑:「婉容那丫頭精靈古怪,你去說一聲,別太為難了趙家公子。」
丫鬟忍著笑:「姑娘還未嫁過去呢,就心疼起姑爺來了。」
「說什麼呢,我是怕他不會作詩,到時候下不了台,我們兩家豈不都失了臉面。」
沈夫人此刻已經雙目含淚,卻又忍著不掉下來,她拉著女兒的手交待:「女兒,今日過後,你就是趙家的媳婦了,到了趙家要牢記孝敬公婆,相夫教子,萬不可再胡鬧任性。」
沈盼晴難得臉紅耳赤,喊了一聲娘。
沈夫人捨不得的摟住她:「我的盼晴,娘只要你日子高高興興,他家若是敢欺負你,你便回家來,爹娘都會為你做主。」
一時間,沈盼晴也有些不舍失落,雙眼一紅便要落淚。
「夫人,大喜的日子可不能說這個。」旁邊的丫鬟連忙勸道。
沈夫人連忙收了眼淚,又說:「平兒是個好好的,從今往後,你們便和和美美的過日子。」
沈盼晴低頭嗯了一聲。
這時候,外頭傳來趙雲平吟誦催妝詩歌的聲音。
沈盼晴一聽就笑了:「八成是安兒寫的,他可寫不出這樣的詩詞來。」
沈夫人不贊同的看了她一眼,可沒等她再交代什麼,外頭便傳來動靜,沈夫人連忙幫女兒蓋上了蓋頭。
趙雲平走進新房,第一眼便落到沈盼晴身上。
「夫人,我來接你了。」
他伸出手,牽住了沈盼晴。
兩人一齊到了大堂,向岳父母行禮叩頭。
「岳父岳母大人,我日後一定會好好對盼晴,舉案齊眉,相濡以沫。」
沈夫人抹著眼淚:「好孩子,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敲鑼打鼓的喜樂再一次響起,沈盼晴被娘家大哥背上了花轎,到了這一刻,她終於也沒忍住眼淚。
母女連心,沈夫人也跟著一塊兒掉眼淚。
趙雲安見她這般,安慰道:「伯母不要傷心,趙家上上下下定會善待盼晴姐姐,不會讓她受委屈的。」
「七弟,你怎麼搶了我的話。」趙雲平朗聲笑道。
「岳父大人,岳母大人,小婿定會照顧好娘子。」
他一本正經的保證,倒是讓沈夫人破涕為笑。
她又伸手拉著趙雲安的手,連聲喊著好孩子,說:「以後都是一家人,你也常來沈家做客,到時候讓你幾個哥哥帶你玩。」
趙雲安嘴角一僵,為什麼他已經考中秀才,長輩卻還是用玩哄他,難道是因為個頭矮?
沈大人眼眶也有些泛紅,此刻卻道:「好啦,女兒只是嫁人,又不是從此便見不著了。」
「走吧走吧,別誤了時辰。」
迎親的車隊緩緩朝著永昌伯府走。
十里紅妝,滿城皆慶。
永昌伯府內,昨日一抬抬的嫁妝便已經進門,幸虧伯府的院子都夠大,但也放得滿滿當當。
盧氏跟著劉氏收歸嫁妝,對著單子,心底也是暗暗咋舌。
甚至連趙老夫人瞧了一眼,也贊了一句沈家是疼女兒的。
劉氏看完卻喜上眉梢,她心底原本是有些嫌棄沈家出身,武將不知道規矩,沈盼晴模樣是好,但素日里很是張揚。
可此時看著嫁妝單子,劉氏心底也熨帖起來,暗道還是伯爺會看人,老三雖然也是嫡子,但註定無法承襲永昌伯府,有了這麼個嫁妝豐厚的媳婦,將來也不會艱難。
就跟當年金氏嫁進門,雖說商戶不好聽,可嫁妝多豐厚,這些年來金家也多有補貼,手頭可鬆快的很,比她這個當大嫂的還要自在。
她心思一轉,面色不露,還轉身安慰媳婦:「沈家大房只一個嫡女,疼她一些也是正常。」
盧氏只笑道:「母親放心,我哪裡會計較這個。」
劉氏滿意的拍了拍她的手,笑道:「你慣來是個懂事的孩子,樣樣穩妥,只要你們妯里日後和睦,我這個當娘的也高興。」
盧氏知道她擔心什麼,無非是怕她見弟媳婦的嫁妝比自己豐厚,心底不是滋味。
可她哪裡會注重這些,要知道她的嫁妝也不算輕,只是沈家分外重一些罷了。
「娘,我是長嫂,自然會照顧弟妹們。」
劉氏這才滿意了。
等到迎親這一日,盧氏跟著劉氏招待客人,果然是面面俱到,讓人挑不出一絲錯來。
小劉氏瞧著,心底卻很不是滋味。
早前嫁給庶齣子,小劉氏便知道自己要面對的什麼,可如今瞧著別人對大嫂笑臉相迎,對她卻不以為然,心底依舊有些難堪。
她湊不上去,只得陪在趙老夫人身邊,好歹還算留一個體面。
再想到沈盼晴的嫁妝,小劉氏更是一嘆。
大嫂三弟妹都是嫁妝豐厚的,只有她那幾十抬的嫁妝,大半都是虛的,日子艱難,偏娘家還常向她開口。
小劉氏拉著女兒的手,一時不知道在想什麼。
金氏站在人群之中,面上也歡喜的很,她是真心實意的為趙雲平高興,那也是她看著長大的孩子,一眨眼的功夫,便要娶妻生子了。
白嬤嬤笑著說:「三少爺成了親,後頭便是四姑娘和表小姐,一眨眼功夫,咱們少爺也到了可以說親的年紀。」
金氏聽了這話也是一愣:「安兒才十二歲。」
「也不算早啦,相看也得時間,好媳婦總不會是從天上掉下來的。」
幾句話的功夫,便有夫人過來說話。
金氏不得不打起精神來,等人走了她才回過神來:「方才那位夫人,像是在相看我家安兒。」
白嬤嬤笑道:「如今永昌伯府四位少爺,只剩下咱們少爺還未定親,可不成了熱餑餑。」
金氏一時有些感慨,等見到娘家大嫂,便提了一句:「時間過得真快,一眨眼十多年過去了,竟有人來相看安兒了。」
金夫人眼睛一亮,似有若無的提起:「安兒也不小了,如今又早早的中了秀才,可不是前程無量。」
「妹子,你看我家嫣然如何?」
金氏臉色一僵,自然是不如何。
金夫人卻像是看不見她的神色,繼續道:「嫣然也是你從小看到大的,她性子好,最是愛笑,從小就對安兒照顧有加,這外甥女成了兒媳婦,妹妹也不用擔心安兒將來娶了媳婦忘了娘,你說是不是?」
當年孩子都小的時候,金夫人就曾想過這樁婚事,只是被金老爺打消了念頭。
那時金夫人還想著,妹妹都能嫁入永昌伯府,她女兒嫣然自然也可以,不過是多一些嫁妝,金家又不是出不起。
可這麼多年過去,金家銀子越來越多,金嫣然的婚事卻還未定下。
金夫人碰了壁,這才知道但凡是有頭有臉的人家,都不會娶一個商戶出身的媳婦,金氏當年才是意外,金嫣然再想找一個高門大戶哪裡容易。
至於那些破落戶,金夫人自己也是看不上的,哪裡肯讓女兒帶著嫁妝,去填補裝不滿的窟窿。
所以時隔多年,她才再一次提起這茬子事兒。
可惜任由她說得天花亂墜,金氏都不可能同意。
她喝了口茶,淡淡道:「嫂子,這事兒不合適。」
「哪兒不合適了?」金夫人有些不高興,「妹子,你也是金家出來的人,那不成還瞧不起自己的娘家?」
金氏到底在永昌伯府多年,也學會了說話的技巧。
「嫂子,不瞞你說,安兒的婚事我是做不得主的,別說我,就是伯夫人也不能做主,還得老太太和伯爺點頭。」
果然,聽見這兩尊大□□字,金夫人的臉色一僵。
金氏繼續道:「你也是知道,伯爺對我們安兒寄予厚望,早前還專程為他找來先生,如今又讓他參加科考,對他的婚事自然也早有安排。」
「嫂子,你瞧我日子過得順遂,可在永昌伯府里,我又能說得上什麼話。」
「但凡是個主子,面子都比我大一些,安兒這事兒,我是真的做不了主。」
為了兒子的婚事,金氏也不要面子,拉著嫂子訴苦起來。
半真半假的話,讓金夫人皺了眉頭:「你是安兒的親娘,難道你同意了,他們還能說出一個不字來。」
金氏幽幽嘆道:「嫂子,你也是伯學的親娘,可他的婚事,你能做得了主嗎?」
金夫人被刺了一刀。
金伯學議親的時候,金夫人多般的心思,最後全給金老爺打消了,即使心底很是不滿,也只能捏著鼻子將媳婦娶進門。
「妹妹不同意就不同意,怎麼還說到我頭上了。」
金氏也不慣著她:「嫂子能體諒我就好。」
臨了就顧著自己喝茶。
金嫣然確實是她親外甥女,她也疼,可跟兒子比起來就差遠了。
平心而論,金家的姑娘模樣出挑,可婚姻大事哪能只看這個。
不提家世背景,光是看性格,當外甥女,金氏是喜歡的,可當媳婦,那就不成了。
金嫣然是愛笑,但是也愛鬧,那性子說的好聽點是嬌俏可人,說的難聽點就是刁蠻,被寵壞了。
趙雲安比她小了三歲,可次次她帶著回娘家,都是安兒哄著嫣然玩,不然一會兒功夫,嫣然就得鬧脾氣。
這些當外甥女時還能忍受的缺點,當媳婦是萬萬不能的。
金夫人氣白了臉:「妹妹如今過著好日子,卻忘了自己的根腳,你家那個姓孫的表小姐,不也要嫁入安寧伯府了,我家嫣然哪一點比她差?」
金氏頭疼道:「嫂子,這如何能比較。」
不提家事,金氏真心覺得嫣然比孫素心差遠了,孫素心雖是寄居的表姑娘,當年只帶著個包袱進了伯府。
可這麼多年來,她懂事聽話孝順,天長日久,就連劉氏對她也有幾分真心。
且看四姑娘五姑娘那麼不對付,在這位表姑娘面前卻還算和氣,可見厲害。
光是這一點心計能耐,就能甩開金嫣然一條街。
金夫人卻不懂,她滿心眼覺得是小姑子不願意幫忙,女兒才尋不到好人家。
一番對話,姑嫂兩個不歡而散。
等人走了,金氏就嘆了口氣:「嫂子怕是生我氣了。」
白嬤嬤笑道:「夫人做得對,這事兒怎麼能貿然答應下來,咱們七少爺大好前程,哪能隨便就定了親。」
「再說了,這是舅夫人的意思,舅老爺可不一定還這麼想。」
金氏也知道,所以才會毫不猶豫的一口回絕。
想了想,她又道:「早年大哥大嫂對我都是好的,他們為嫣然的婚事操心,我也能理解,哎,等忙完了這段,我去找大嫂說說。」
「大嫂認識的人多,大郎媳婦也有見識,指不定真有合適的人。」
金氏心底盤算的好好的,哪能想到金夫人氣呼呼的回去,賭咒發誓一定要給女兒找一戶高門大姓,到時候好殺殺小姑子的威風。
這些暗潮洶湧,趙雲安是不知道的。
趙雲平的婚事順利結束,緊接著便是趙月珊和孫素心,兩人一前一後,都在年底前嫁了出去。
一時間永昌伯府多了一個媳婦,少了兩位姑娘,連帶著院子都空落了一些。
趙雲安卻無心關注,因為他發現,明明身處於青春發育期,他的身高似乎長得太慢了一些。
難道真的被趙雲昇說中,他自小腦子用的太多,以至於長不高了?
更讓他難過的是,常順剛來的時候比他還要矮一個頭,誰知道進京之後吃飽穿暖,那個頭就開始蹭蹭蹭的長。
才半年的功夫,居然就直接超過了趙雲安,看得趙雲安心驚肉跳,生怕他長得太快。
馬貴也嘖嘖稱奇,忍不住問:「常順,你真的才七八歲嗎?」
哪有七八歲的孩子長這麼高的?
常順也有些迷糊:「大家都說我七八歲。」
趙雲安忍不住道:「肯定不止,指不定是你以前沒吃飽,所以不長個兒。」
常順摸了摸肚子,覺得還真有可能,因為從他有記憶開始,只有一段模糊的歲月是能吃飽的,後來便一直處於飢餓之中。
當年收養他的婆婆還在時,常順也不敢敞開肚子吃飽,怕把家裡頭的糧食都吃空了。
一直到來到永昌伯府,常順一開始也不敢敞開了吃,還是趙雲安發現他肚子總是咕咕叫,褲腰帶勒得特別緊,這才發現。
當時趙雲安發作了好一頓火,壓著常順當著他面吃,一直到吃飽為止。
也是那一次,趙雲安實實在在震驚了一把。
常順不但力氣大,還是個飯桶,這不是貶義詞,而是他放開肚子吃的時候,能扎紮實實吃下去一桶米飯。
馬貴都咋舌:「這要是尋常百姓人家,怕是養不起。」
幸虧趙雲安有錢,他養得起。
趙雲安看著就笑,笑著還誇:「吃得多才長力氣,常順,從今往後你每頓飯都要吃飽,少爺還等著你變成大力士,好為我效力。」
從那一天開始,常順每一頓總是能吃飽。
吃飽之後,常順的個頭便一發不可收拾的長起來,迅速的超過了趙雲安。
趙雲安怕不對勁,還特意帶去看了看大夫,結果大夫只說長個子,若是擔心就多喝一點骨頭湯,說有好處。
骨頭湯自然不費事,常順每頓飯都能喝上一個湯盆。
此刻聽著趙雲安誇,常順憨憨笑道:「我吃得多,所以才能長高,不然都白吃了。」
趙雲安忍不住有些憂愁:「哎,我吃得也不少,為什麼總是不長高?」
看了看左右書童:「咱們三個我最矮。」
常順忙道:「少爺還小,馬上就會長高了。」
馬貴也說:「我比少爺大好幾歲呢。」
趙雲安眼睛一轉:「不行,我不能坐以待斃。」
「可是少爺,長個子是老天爺定的,咱也沒辦法。」馬貴很是為難。
常順低下頭,努力使自己矮一些,別超過少爺太多。
趙雲安站起身:「人定勝天,你們瞧著我,我馬上就能追上。」
他心底琢磨著,看看永昌伯府男人的平均身高,就知道基因不差,金氏的身材在女人裡頭也不算較小玲瓏,比劉氏還略高一些呢。
這麼對比,他應該長得比三哥高才對。
為什麼現在差距這麼大,肯定是三哥練武,吃得多長得快,生長激素分泌的多。
趙雲安很快定下了計劃,從這一天開始,他重新分配,加長了自己練武的時間。
除此之外,趙雲安還特別住一起飲食來,太甜太咸沒營養的少吃一些,增加飲食中蛋白質的含量,沒有牛奶,羊奶也可以湊合一下。
就是羊奶一股子腥味,實在是讓人難以下咽。
金氏不知道兒子在鬧什麼,但兒子想吃點什麼又不費事兒,早早的買了十多隻山羊回來養著,夠他每天喝一桶。
翠玉又找廚房試了試,最後往裡頭加了茉莉花,煮完撈出來,那膻味就去掉了。
趙雲安總算解除了捏鼻子喝的狀態。
結果金氏買的山羊太多,每天產奶的量也大,以至於一段時間內,永昌伯府每個院子都在喝茉莉花奶,吃羊奶做的小點心。
除了趙雲安之外,沒有人喜歡喝羊奶,倒是點心味道不錯,大受歡迎。
沒辦法,剩下的羊奶全進了常順的肚子,隨著長身體,他的飯量一直在增加,每天多喝一桶羊奶不在話下。
同樣的羊奶喝下去,趙雲安個頭看不出來,皮膚倒是越發白嫩,看著水靈靈的。
常順卻瘋一般的長個子,原本瘦削的模樣也不見了,開始長出硬邦邦的腱子肉來。
這樣強烈的對比,一度讓趙雲安差點放棄計劃,幸虧後來熬過了尷尬期,他的個子也漲起來,總算沒辜負趙家的優秀基因。
這一日,趙雲安剛喝完羊奶,正在院子裡頭活動筋骨呢。
趙雲平就匆匆忙忙的走進來,看見他就說:「呦,哪兒來的奶娃娃,一股子奶香味,快過來讓我聞聞。」
趙雲安擠出一個假笑:「呦,這不是我貴人事忙的三哥嗎,什麼風把您吹來了。」
趙雲平哈哈一笑,一把摟住他:「臭小子,走,幫哥哥一個忙。」
「不去,我一個奶娃娃能幹什麼。」
「行行行,是哥錯了,你是秀才老爺。」
「這還差不多,什麼事兒?」
「出去了再說。」
趙雲平說著,一把提留,直接將弟弟背著走了,氣得趙雲安大喊:「趙雲平,快把我放下來,不然咱來絕交。」
馬貴常順連忙跟上去,常順躍躍欲試,似乎要衝上去解救自己少爺,得虧被馬貴拽住了。
等金氏出來的時候,就只聽見趙雲平哈哈大笑的聲音。
金氏沒瞧見自家兒子多羞惱,還對翠玉說:「瞧瞧,這倆孩子感情多好。」
她哪知道自家兒子被拐上了賊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