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集 第四節 拚命
杜幾重抬眼一掃巨斗中的三人,即收回目光,低聲喚道:「狂兒,還能動么?把頭靠過來,為師有話要對你說。」
吳挽狂傷勢不輕,有些昏昏欲睡,聽得師父喚自己,便振作精神,慢慢把頭移過去。
杜幾重在吳挽狂耳側低聲道:「狂兒,為師現在把療傷心法傳與你,你用心聽好了:······摩手起雲珠,逆經注周流,內外循宮走······」吳挽狂忙強打起精神,把這功訣心法一一記下。
這邊胡挽生與盧挽狂奮力狠斗,招招皆是狠辣拚命的打法。趙君賢當然不願與二人『三敗俱傷』,他邊戰邊退,心中盤算:「適才杜老兒那一掌令我元氣大傷,如此斗下去只怕討不到好處,得怎生想個破敵之計才妙。」
這時,只見胡、盧二人一左一右挺劍攻來,互成夾擊之勢。趙君賢向旁閃避不能,只得無奈後退,然後運起內力,雙掌拍出,盪開二支長劍。待得對方劍勢一緩,他雙掌一錯,立施反擊。
可惜胡挽生與盧挽危二人已是抱著必死之心,眼見掌力及身,卻是毫不閃避,只管把劍往對方身上要**攢刺。趙君賢只得收回雙掌,把長劍拍開。
轉眼雙方已鬥了五十餘招,趙君賢且退且戰,又漸漸被逼退回石壁。他心下焦慮:「若是再退下去,背靠了石壁,就不好辦了。」胡挽生與盧挽危卻又是另一番心思,二人心中想:「只再退得幾步,那趙君賢便退無可退,到時他想不拚命都不行了。」想到此處,二人劍勢一緊,攻得更猛。
趙君賢本就心下焦急,招式漸凌亂,這下更是左支右拙,敗象呈現。他心中大急,稍不留神,左掌險些被胡挽生削下四個指頭來。危急之中,趙君賢運起全身功力,急拍數掌,終是把胡、盧二人逼退了兩步。
便在這時,只聽一女子呼道:「大師哥,四師哥,君賢哥,你們快住手,不要打了。」
趙君賢微感詫異,匆忙中向發聲處一瞥,卻見三丈開外一岩壁處一塊巨岩正緩緩移開,岩后露出一個洞**,一個身著翠色衫子的女子正從洞口奔出,向這方奔來。趙君賢一望之下已看清來人是誰,他心思動得飛快:「難怪找不到杜老頭一干徒子徒孫的蹤影,卻是躲在了這山洞中。這小妮子來得也正是時候,這到好。」
這女孩雙十年華,容顏嬌美,不是別人,正是杜幾重的獨生愛女,杜青思。
原來當天行門眾弟子得知強敵到來,力敵營與惑敵營抵擋不住時,大弟子胡挽生率餘下弟子避往後山。但當到峰頂,卻發現下峰的秘道已被人封住。所幸峰上還有一秘洞**可暫避一避。胡挽生忙讓眾弟子避入洞內,自己則與四師弟與五師弟率了幾十名功力出眾的年輕弟子出來禦敵。當杜幾重上峰之前,胡挽生等人已在上峰的秘洞中與趙君賢大戰了一回,峰上所見的眾弟子,皆是劫後餘生之人,僅僅所剩十餘名了。
秘洞內的弟子並不知道洞外的情況,眾人在洞內等得半天不見動靜,杜青思即自告奮勇出來打探消息。她一打開洞門,卻見大師兄與四師兄正跟心上人趙君賢在一處惡鬥,故才有先前那一聲呼停聲。但她退走在先,卻並不知這強敵就是她口中的君賢哥,還道三人只是一場誤會。
杜青思邊跑邊呼:「大家住手,快住手,聽我說···」她呼叫著朝這邊奔過來。胡挽生與盧挽危聽得杜青思呼叫自己,心下微微一怔,忙向洞口處望去。見她朝這邊奔過來,不禁心下大急,胡挽生大聲叫道:「小師妹,快快站住。」盧挽危失聲道:「小師妹,不要過來,危險!」
趙君賢趁二人心神微分之際,急拍數掌,發力一陣猛攻,硬是把胡挽生與盧挽危逼退兩步。在胡盧二人後退之際,趙君賢不進反退,卻是向後縱身一躍。胡挽生與盧挽危驚愕之時,他卻忽向旁電射而去。等二人反應過來時,趙君賢已一把扣住杜青思的脈門,另一手扣在咽喉之上。
胡挽生與盧挽危大驚之下,幾乎同聲道:「趙君賢,快放手。」二人一前一後身飛撲向趙君賢。
趙君賢早算準二人會有這般舉動。等盧挽危撲近身前時,他突然發力,把杜青思推向二人。口中大叫:「給你。」而自己卻隱在杜青思背後,如影隨行。待得二人撤開長劍伸手去接杜青思,趙君賢冷不丁從杜青思肋下伸手出來,一掌擊向盧挽危的小腹。胡挽生在後見趙君賢突施鬼計,想救已來不及,只得大呼道:「四師弟小心······」在他出聲之時,趙君賢已結結實實一掌印在他小腹上。盧挽危拉著杜青思一起向後便倒。隨即知覺全無。
胡挽生見四師弟與小師妹二人都摔在地上,一動不動,不知死活。他不禁悲從中來,聲音嘶啞道:「趙君賢,你這個陰險毒辣的卑鄙小人,我恨不得把你廝碎屍萬段,挫骨揚灰。」
趙君賢哈哈一笑道;「承蒙誇獎,我若不陰險毒辣又怎能配得上辣手郎君這個名號呢?你也想嘗嘗我的手段么?」胡挽生目眥欲裂,嘶聲道:「趙君賢,老子操你祖宗十八代,我今日與你拼了。」胡挽生一聲大吼,舞起一道劍光,沖向趙君賢。趙君賢冷笑道:「想送死么?我讓你如願以償。」
胡挽生一人哪是趙君賢的敵手。他雖每招都是同歸於盡的亡命招式,但還是抵敵不住趙君賢強猛的掌力。兩人斗得二十來招,趙君賢賣了個破綻,露出胸前空門。胡挽生不知是誘,當他挺劍刺去時,趙君賢忽地縱身一躍,輕輕從他頭頂翻過,一掌擊在他后心。胡挽生被擊得撲倒在地,他只覺一股鑽心頭的疼痛從背心傳開,接著只覺眼前一黑,便即不省人事。
峰上一干小弟子忽見盧挽危等三人片刻即遭敵毒手,無不驚駭慌恐,呆立當場。其中有幾名弟子乃是胡挽生的嫡傳弟子,畢究對恩師甚是關切,呆立片刻之後,便向胡挽生倒卧之處奔來,卻是忘了大敵當前。趙君賢不待幾人奔近,只見他身影一晃,雙手連彈,已點住了幾人的**道,幾名少年弟子軟軟地癱倒在地。
杜幾重對這邊的事仿是置若未聞。只聽他對吳挽狂低語道:「狂兒,功決心法都記住了么?」吳挽狂輕輕點了點頭。杜幾重又問道:「狂兒,運功的法門也都會了么?」吳挽狂低聲道:「都會了,師父。」杜幾重一聲長嘆,終是遺願未了。
在這五個徒兒中,大徒兒胡挽生年季最長,現已是四十掛零,為人最沉穩多智。二徒兒、三徒兒、四徒兒年季相差不大,都是三十開外,只這關門小弟子最小,才過二十。吳挽狂性子雖是急躁,在五人中天資卻是最佳,加之年季尚小,又無父無母,杜幾重對他也最是疼愛。眼見今日天行門凶多吉少,急迫中杜幾重把玄功秘笈匆匆傳授於他,一盼玄功能救他性命,二盼他日後能藉此玄功從振天行門。這玄功共分上下兩部,上繁下簡,欲修下部,則必須先會上部。杜幾重剛把上部玄功傳完,正欲傳下部,在這關鍵之際,趙君賢已點到一干小弟子,正陰笑著走過來。
杜幾重心下算盤已定,他對吳挽狂低聲耳語道:「狂兒,你現在照師父教的門法運氣調息,待得稍好之後你立向右邊懸崖滾去,據歷代先人相傳右崖下有生路,為師未試過,但想來大約不假。記住,向右崖邊五丈,從那突崖處滾下去,為師先拖住這魔頭。」吳挽狂聽得心驚不已道:「師父,你······」杜幾重慈祥的看著他,微笑道:「狂兒,為師筋脈已斷,求生無望,日後天行門就靠你了。聽為師的話,不要讓我失望。」
吳挽狂硬咽道:「師父,弟子聽你的。」說完已是垂淚滿面。杜幾重艱難的抬手憐的撫著他的頭,嘆聲道:「只可憐玄功最後一部沒時間傳給你了,不過那也沒什麼打緊,這下部不學也罷。」
趙君賢在離杜幾重一丈處站定,他看著二人,嘴角帶笑道:「杜門主,你門下的弟子都打發完了,現在該輪到你了。」吳挽狂正在運功凝氣,聽得趙君賢說話,心中氣極。這微一分神,只覺真氣一岔,不禁全身一震,險些走火入魔,杜幾重忙輕握他的手以示安慰。
只聽杜幾重道:「趙君賢,老夫當年把你逐出門牆算不得什麼深仇大恨,你今日滅我全門到底所為何故?老夫人之將死,總也要死個明明白白。」杜幾重並不寄望趙君賢有什麼滿意的答覆,他此舉只是在拖延時間,以便讓小弟子吳挽狂能多恢復些力氣,好尋機逃脫。
趙君賢哈哈一笑道;「好,既然你如此問,那我今日就讓你死得明明白白。」他抬頭仰望天空,沉吟半晌,忽向杜幾重道:「你可知我是誰?」
杜幾重道:「你是誰?」心中卻想:「難道他既是我的那位大仇家的後代,但我那些仇家並無趙姓,他如此問,看來這姓是假的了。」卻聽趙君賢道:「我趙家先祖有一人名叫趙匡胤,乃是大宗的太祖皇帝。」說道這裡,只見他雙目發光,聲音激越道:「想當年太祖皇帝以一桿無敵長槍和一套太祖神拳奪得天下,大宗朝盛世百年,黎明安居,百姓樂業,那是何等的太平景象。」
杜幾重在心中道:「原來你是王孫後代,但那又與我何關?」趙君賢繼續道:「到得徽宗年間,盜寇四起,如方臘、宋江之流,攪得朝野紊亂,人心不安,大宋由此衰落,終落入韃子手中。」
說到此處,趙君賢盯住杜幾重目露凶光,咬牙切齒道:「這盜寇的始作蛹者,就是你這幫天行門徒。」
杜幾重心道:「怎地扯得如此遠了,好沒來由。」他正色道:「此言差矣!大宋淪亡乃是當朝治政無方使得民不聊生所至,民不聊生則盜寇起,我天行門順應天意,弔民伐罪,乃是蒼生之福,何罪有之?」
趙君賢臉色大變,咬牙恨聲道:「你放屁,若不是你這群賊寇作亂,我大宋千秋萬代的基業又怎能讓韃子顛覆,你天行門不是罪魁禍首是甚麼?
杜幾重不想與他做無聊的爭執,只拿冷眼看著他,不答不理。
趙君賢冷笑道:「你雖不開口,但我知道你心裡定是在罵我荒謬。不錯,若僅為這勞什子事而滅你滿門,卻是很荒謬,但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反正你人之將死,今日我就一併說與你聽了吧!你也好死得瞑目。」
(不得不承認,讀到現在,大家會覺得不怎麼好看。那是因為我發現唐憂之這廝原來也是一個很啰嗦的人。不過,這廝竟還厚顏無恥的說,以他多年看的經驗的向各位保證:全絕對精彩,不會枉你一讀。還說了一句他自認的『名言』——在網上看,就像是泡妞,越是美女,越要慢慢的來,上手的機會才大。無恥呼,無恥哉。)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