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鬥法
乾爹聞言便不敢怠慢,讓我收拾好隨身攜帶的傢伙之後,就跟著那個男人連夜趕路。
這個人叫徐忠,家住在大山東面的河口村。
徐忠今年有40歲,多年來一直都沒有孩子,今年媳婦好不容易懷孕了,卻因為一隻老鼠受到了驚嚇,整日變得瘋瘋癲癲的。
不是沖著窗戶發獃,就是一個人躲在角落裡磨牙。
這裡所謂的磨牙可並不是睡覺磨牙,而是張著嘴不停地在磚石牆上蹭。
最近眼看著就要臨盆分娩了,卻突然開始在炕上打滾,嬉笑。
徐忠害怕壓壞孩子,便用繩子綁住了女人的手腳,連夜趕來求助。
由於情況緊急我們只能上山走近道,不過等我們趕到的時候,都已經快到凌晨了。
我們剛一進門,一隻灰皮大耗子便突然從門口竄了過去。
乾爹望著那耗子消失的地方有些失神,而徐忠則尷尬地解釋道。
「最近也不知道怎麼了,家裡的耗子怎麼抓都抓不完。」
乾爹沒有接茬,而是徑直地走進了屋子裡。
此時就看著一個挺著大肚子的女人,踮著雙腳,背貼著牆一臉驚恐地望著窗外。
此刻捆綁在她腳踝上的繩子還在,不過手腕上的繩子已經被掙脫開了。
乾爹撿起了落在炕沿的繩子,這是一根小指粗細的麻繩,麻繩的斷口處非常的整齊但有些細微的豁口。
看起來並不像是錚開的,而像是被什麼東西給咬開的。
「別讓它們進來……別讓它們進來……」
那張宛如白紙一樣的臉上沒有一絲血色,她的雙眉緊皺,嘴裡在不停地重複著同樣的一句話。
當時我順著女人的視線望去,卻發現那窗外空無一物。
可女人此時的狀態很明顯就是看到了什麼不幹凈的東西。
徐忠見此便趕緊上前一把抱住了女人,隨即緩緩地將其攬在懷裡。
而乾爹則從包里掏出了三支香,點燃之後夾在了女人的右腳指縫裡。
眼看著那清香緩緩上升,但是在空中縈繞久久不散。
乾爹見此讓徐忠脫下女人的上衣,隨即裡外翻轉扔在了地上。
緊接著乾爹從包里取出了鞭屍索,這東西顧名思義就是用來鞭屍的。
它是用柳、槐、桑、楊、苦楝這五鬼木的樹枝,再加十根怨屍的頭髮編製而成的。
編好之後以銅錢棺釘收邊,在雞血松油湯中浸泡些時日,最後高懸屋頂一年即可使用。
這鞭屍索長六尺,通體烏黑,有驅邪避凶的作用。
乾爹揚起手中的長鞭,沖著地上的衣服便重重地抽了下去。
伴隨那女人突如其來的一聲慘叫,鞭頭的棺材釘就在衣服上硬生生地扯開了一道口子,緊接著一股膿血竟然從那件衣服里流了出來。
乾爹扭頭望了一眼那三支香,見其香氣依舊盤旋不散,便口中怒喝道。
「真是敬酒不吃吃罰酒,給我滾出來。」
說罷,乾爹手起鞭落,那鞭頭的棺材釘在接觸到地面一瞬間,火花四濺。
這一鞭鞭地抽在那件衣服上,卻好似全都落在了女人身上一般。
每一鞭下去,都伴隨著一陣凄厲的慘叫聲。
整整十二鞭過去之後,徐忠實在看不下去了便叫停了乾爹。
那件衣服幾乎***爹抽爛了,每一處裂口都是鮮血淋漓。
乾爹再次扭頭望著那三支香,卻見那香氣依舊盤旋不散。
而與此同時,本來停止抽搐的女人卻突然從徐忠懷裡直挺挺地坐了起來。
她一雙渾濁的眼睛慢慢地眯成了一條小縫,眼角幾乎要貼到鼻子上了。
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此刻竟然變成了一個詭異的倒「八」字。
她的嘴角也開始慢慢地上揚,整個五官全都聚集在了一起。
突然,一個又尖又細的聲音從女人的嘴裡傳來。
「嘿嘿嘿……你想趕我走我偏不走,這兒風吹不著雨淋不著舒坦著呢,你有本事繼續抽啊……看看是她先受不了還是我先受不了?」
此時夾在女人腳上的香已經燒完,而她卻一直保持著那個詭異的姿勢,直勾勾地盯著我們。
跟著乾爹走南闖北這麼些年,還是頭一次遇到這種情況。
乾爹聞言便有些生氣,他再次掏出三隻供香夾在了女人的腳上,緊接著又從包里取出來一根銀針。
烤火消毒之後用銀針點破了女人的手指,將血滴在了一張黃紙符上。
一般來說一張紙符是由符頭、符身、符膽、法印四部分構成。
乾爹以女人的鮮血起筆,以六丁六甲為主神,用殺鬼路正「罡」字做符膽,結以風火雷電法印。
整張六丁六甲驅邪符一氣呵成,乾爹兩指夾符頭,瞪著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面前的女人。
「最後給你一次機會,要不然我讓你形神俱滅。」
眼看著那煙霧依舊盤旋不散,乾爹也失去了最後的耐性,便直接點燃了手中的紙符。
就在那紙符燃起的一瞬間,本來已經安靜下來的女人卻突然變得癲狂起來。
她開始不住地抽搐著,渾身上下的每一寸神經都在顫抖。
她大張著嘴巴,喉嚨里卻發出了「吱吱吱」的聲音。
待張黃紙符完全燃盡之後,女人緊繃的神經在一瞬間舒緩,五官恢復了原狀。
那一刻,徐忠老婆的羊水破了,於是他便急匆匆地跑出去請穩婆。
可就在他走後沒有多長時間,耳聽得頭頂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響,隨即一隻肥碩的大老鼠從房樑上滾了下來。
這隻老鼠跌落在地的時候已經奄奄一息了,它的身體一片焦黑,聞起來甚至帶著一絲絲的焦香味。
乾爹見狀手起鞭落,非常利索地將那鞭頭的棺材釘插在了老鼠的腦袋裡。
拔出了釘子之後乾爹卻突然扭頭沖我笑道。
「沒想到吧,在這裡作祟的就是這東西,快去廚房找點椒鹽來,這玩意大補。」
望著地上那隻斷頭老鼠,我只感覺胃裡在不住地翻滾。
正準備去廚房拿椒鹽的時候,躺在床上的女人卻突然發出一聲凄厲的慘叫。
壞了……穩婆沒來但是孩子露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