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36章
季行止並不是一個人過來的,只是這一片區域還比較大,他和戰友分開行動。
現在季行止決定要夜探武家村,他屈指在唇邊,忽然發出了幾聲幾乎能以假亂真的鳥叫聲,隨後沒多久,山林中也有「鳥叫」回應。
季行止看著章漾還一臉茫然的樣子,他低頭笑著解釋:「再等等,他很快就會過來了。」
季行止說得沒錯,沒多久就有一道黑影在山林間飛速跳躍奔跑,宛如靈活的捷豹,隨後停在了章漾和季行止的跟前。
「副營。」來人喊道,走近一看,原來是先前跟著季行止一起去過水餃館的老黑。
對方在看見章漾時,眼中閃過一絲驚訝,很快又看向了季行止。
季行止簡單說了兩句荊棘門的事,然後告知對方自己要去武家村。
「章漾和報社的另一小夥子,都是外行人,冒失去找胡大為,肯定會驚動武家村的人。我進去后,有消息會及時傳出來。你回去后,把這邊地道告訴我們的人和警方,聽從警方調配。」季行止飛快安排道。
老黑點頭,「好。」
交代完后,季行止就跟章漾從剛才出來的那道門里回去。
章漾來的時候,心裡還充滿忐忑。未知的地方,沒有光,一切都讓她心裡緊張又帶著害怕。可是再回來時,身邊多了季行止,章漾忽然覺得這陌生的環境,似乎也沒什麼害怕的。
想到這裡,章漾不由在黑暗中,扭頭看向了走在自己身邊的男人。
她只能看見一個大致的模糊輪廓,高大,給人心安的力量。
回來的路上,章漾告知過季行止路上會有巡邏小隊。季行止示意她不用擔心,民間的這不正規的巡邏,他想要躲開,那不是輕而易舉的事?
季行止將章漾送回到了樓王旁的副樓里,「你先休息。」季行止說。
他堅決不要章漾和小羊兩人在白天去找胡大為,其中一個原因是兩人都不是專業人員,去找人說不定容易露出馬腳,第二個原因,是他等不及。
胡大為已經失蹤了好幾天,現在他們才接到消息,既然都來了武家村,勢必是要將這裡掘地三尺也要將人找到。
而每遲到一分鐘,年輕的士兵就會多一分危險。
「你現在就要去找人?」章漾拉著他的手問。
季行止點頭,夜色就是最好的偽裝色,對於他們而言,晚上行動比白天更安全。
章漾見狀,沒有再攔著他,只是用力捏了捏季行止的手心,「那你小心。」
季行止「嗯」了聲,隨後轉身出門。
季行止離開后沒多久,小羊也回來了。
小羊臉色有些難看,他將微型的相機里的膠捲放在塑料盒,一邊遞給章漾,一邊說著今晚自己在工廠那邊看見的情況:「工廠里是二十四小時都有人,自動機械不多,全靠人力製藥裝瓶,沒有任何衛生措施。旁邊就有原料室,我進去看了看,拍了些照片和裝了一點原材料回來。」
說著,小羊從自己衣服兜里,抓出來了些粉末。
他和章漾雖然都不是什麼醫藥專業出身,但顯然現在小羊手中的粉末,實在是不像中草藥,聞著還有一股奇怪的味道。
小羊:「這肯定不是什麼正規的中草藥,我在工廠附近的幾間房裡都轉了轉,沒有看見任何草藥的痕迹,都只有這些粉末。章老師,你看我們什麼時候能將這些東西送出去?」
小羊臉上充滿怒色,在首都城裡長大的五好青年,即便是見過了社會的複雜,但也沒有想到有朝一日見到這麼喪心病狂的一面。續命的良藥被人造假,甚至直接要了人命,這跟劊子手有
什麼區別?
而就是這麼一群法外狂徒,竟然沒有絲毫的懺悔之心,也不覺得自己現在做的事情錯得有多麼離譜,即便是在深夜裡,所有人也積極地幹活。
小羊看著窗外那一排排豪氣的小洋房,只覺得下面是一片血海,裡面有煮沸的良心和慾望。
章漾聽完小羊描述的今晚所見,臉色同樣不好看。
「很快,等會兒有人會過來,他會送出去的。」章漾說,然後又將今晚自己跟蹤武家安的事告訴了小羊。
說到季行止時,小羊忽然驚呼,「少校大人追章老師都從首都追來了武家村嗎?」
章漾:「……」
這結論是怎麼得出來的?!
章漾無奈,簡要將季行止手下一個士兵最近消失的事情告訴了小羊。
小羊忽然擰眉,他臉上的神色看起來有些糾結,隨後開口:「那個,章老師,其實我剛才去工廠的時候,還聽到了一些話……」
只是剛才他覺得有點太噁心,沒有對章漾講出來,但現在,聽著胡大為的事,和章漾的猜測,小羊心裡隱隱有一種不太妙的預感。
「什麼話?」
小羊吐出一口氣,「村子里有些人沒有在工廠里工作,就養了不少豬。我剛才聽人說,最近豬圈下面扔了些不幹凈的玩意兒。至於是什麼,他們說得很模糊,只是說扔沼氣池裡,沒有誰能想到,反正一段時間后,就算打撈,一團爛肉而已,也打撈不出來什麼……」
這話小羊說完,臉色都白了幾分。
章漾的面色同樣難看極了,甚至她覺得有幾分倒胃口,忍住了嗓子眼裡蔓延上來的想吐的衝動。
「你確定嗎?」章漾冷著臉問。
小羊:「我也只是聽幾個工廠的工人在說,但『一團爛肉』是什麼,他們也沒有明說,就只是有幾家接到了東西,扔了進去。」
小羊越說臉色越難看,他本來以為自己已經接觸到了武家村裡最不為人知的違法的一面,但現在,好像又觸及到了真正的窮凶極惡。眼下他和章漾的這猜想,可比製造假藥聽起來駭人多了。
如果一個人真被分屍,然後扔進了沼氣池裡,這手段可謂殘忍至極。
章漾忍不住抱住了自己手中的杯子,又添了些熱水。
即便是在仲夏的夜晚,但這一刻,她也感受到了極致的寒冷。
那種涼意,從骨頭縫裡透出來一般,讓她感到全身僵硬。
章漾原本是打算等小羊回來后,兩人對一對信息,然後就睡覺的。但現在,她有點睡不著。
別說是她一個年輕的姑娘,哪怕就是跟著她在一起的塊頭挺大的小羊,這時候也睡不著。
「這他媽也太邪門兒了吧?」小羊忍不住在章漾面前第一次爆了粗口,他伸手撓著自己的大腦門,好像這樣就能讓他從焦躁不安的環境中走出來一樣。
可收效甚微。
小羊看著自己胳膊上起的一串密密麻麻的雞皮疙瘩,哪怕他租碟看港城鬼片都沒能這麼刺激。
最後,兩個沒見過這種刺激的報社人員,顫顫巍巍地擠在了小小的沙發上,互相看著對方,誰都不開口提去睡覺的話。
這模樣,頗有幾分要一起乾熬到天亮的準備。
季行止後半夜回來,他一推開章漾的房門,看見的就是兩個臉色難看的人擠在沙發上的樣子。后兩人聽見門口的動靜,齊刷刷地抬頭,期待地看著他。
季行止:「?」
章漾和小羊兩人現在的確是期待著季行止的到來,迫不及待地想要從他口中聽見那個年輕士兵的消息,希望季行止能找到失蹤的胡大為。
「怎麼,都
這麼看著我?」季行止低聲問,然後又看了眼這個時間還沒有回自己房間的小羊,皺了皺眉,「這位同志……」季行止有些忘了小羊的名字,他那天見了章漾的同事,也是對寧修思幾人比較熟悉,「已經深夜,你不回自己的房間嗎?」
小羊在季行止的目光下又是一哆嗦,他怎麼好意思告訴這位少校大人,自己其實是因為害怕,不敢一個人睡覺?
「你出去找到人了嗎?」好在這時候章漾開口,直接打斷了季行止的問題。
聊起正事,季行止臉色不太好看。他現在後背上都已經有濕意,在剛才那段時間裡,他將整個武家村大致都搜了一遍,將那些可能藏著人的地方也都探查了一遍。
「沒有。」季行止皺著眉搖頭,他臉上帶著幾分倦色,但是眼神仍舊堅定,「明天我再找找。」
章漾和小羊兩人聽見他這話,臉色都不約而同變得嚴肅了很多。
季行止見狀,「怎麼了?」
章漾和小羊對視一眼,然後章漾將先前小羊聽見的話又給季行止複述了一遍。
幾乎是在那瞬間,季行止的臉色就已經變得陰沉,像是暴雨的前兆。
他沒有著急說話,但是那雙拳頭已經緊緊地捏了起來,甚至指骨都因為他太過用力的動作發出了「咔咔」的聲響。
今晚沒有找到胡大為,季行止心裡早就有不好的猜想。即便是胡大為再怎麼沒有反抗的機會,但後者也應該主動留下點什麼線索。可季行止什麼都沒有看見,這讓人不安。
「哦對了,這卷膠捲,你出去時,記得帶出去交給警方。這就是武家村工廠里生產假藥的證據,還有這些粉末……」章漾將白色的塑料小盒子交給了季行止。
她感受到此刻季行止手指的僵硬,她也能想象季行止的心情。
章漾在季行止的手背上拍了拍,表示安撫。
季行止盯著手中的膠捲,倏然一下又站了起來,「今晚你們就走。」這幫人如果能做出來殺人分屍這種事情,那還有什麼做不出來?
季行止和警方的人都錯估了武家村裡這幫人的兇狠,如果只是因為愚昧和貪心,賺黑心錢的話,一般警方有證據,就能直接進來逮捕罪犯。可是如果對方本來就是不要命的狂徒,手中染過鮮血的人,就從來不怕來第二次,那麼像是章漾和小羊這樣沒什麼戰鬥力的群眾,在村子里,可就變得危險了很多。
不難想象,一旦證據交給了警方,武家村裡的這些人,哪裡還會顧忌章漾是大客戶的身份?肯定直接將她和小羊控制起來,作為威脅警方的人質。
亡命之徒的殘暴,季行止可不敢賭,讓章漾身陷險境。
季行止將自己的猜想跟章漾和小羊兩人簡要講了一遍,他原本以為自己還要多花點時間讓章漾妥協,沒想到章漾很快點頭。
章漾想得很明白,她和警方先前考慮的裡應外合,那也是在對一般的詐騙犯罪,像是眼下這種很可能涉及到人命的命案,她留下來就是把柄,就是拖累。她對自己幾斤幾兩太清楚了,動一動筆還行,動一動手,那可能就是等著被人打。
「好。」章漾剛說了這句話,忽然季行止耳朵一動。
他的五官比章漾和小羊靈敏多了,「有人過來了。」
所幸的是章漾和小羊兩人都知道這大晚上的開燈,簡直太引人注目,章漾就只留著床頭的一盞小燈。
小羊現在在章漾的房間里說不過去,在季行止開口出聲提醒那瞬間,就已經飛快竄到了隔壁。
季行止和章漾兩人躺到了床上。
果然,不出片刻時間,章漾卧房的門就被敲響了,外面傳來了武家泰的聲音——
「王小姐,你在嗎?」
章漾腦子裡一團漿糊,等到門口的敲門聲傳來了三遍后,她這才「嗯」了一聲回應,然後從床上起來,胡亂抓了抓自己的頭髮,去開門。
她一打開門,發現小羊房間門口也站著一個人,她不解地看著自己面前的武家泰,「怎麼了?」
章漾的困惑不是裝出來,她是真不知道這大半夜的,武家泰帶著人來找她是什麼情況。
武家泰在看見她出來時,就鬆了一口氣,不過臉上的神情看起來應該也不是被什麼小事困擾。
「沒什麼。」武家泰擠出一個笑臉,只是他還沒找好借口敷衍章漾,兩人的耳邊都傳來了一道聲音——
「武老四不見了!」
武老四在武家村指的就是武家安,整個村子里都以村長這一家馬首是瞻。
武家泰在聽見這話時,臉色立馬一變,甚至都來不及跟章漾解釋,就衝到了樓下。
武家安的卧室就在副樓,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她是女兒的緣故,沒有跟著她的幾個哥哥們一起住在隔壁的樓王里。
剛才季行止聽見動靜時,就有一隊巡邏的人衝到了副樓里每個住人的房間查看。
章漾趁著混亂,關上了門,也跟著下樓。小羊也作為「看熱鬧的人」,跟著章漾一起好奇去湊熱鬧。
武家泰這時候已經進了自己妹妹的房間,當他看見床上被人故意做好的造型,情緒有些控制不住,臉色難看極了。
這時候章漾也才發現整個武家村外面都燈火通明,明明應該是大家熟睡的時候,但是家家戶戶這時候都亮起了燈,還有此起彼伏的狗叫聲。
這棟副樓里,除了有章漾和小羊這樣看熱鬧的群眾,還有不少武家村的人。
章漾趁機問:「哎呀,這是怎麼回事呀?大半夜的,把我們都吵起來了?」
雖說今天章漾才到武家村,但她是武家泰親自接應的,是整個村子的大客戶,在村民們眼中,章漾就是渾身閃閃發光的財神爺。聽見章漾這話時,不管是認識的,還是不認識她的人,都七嘴八舌說著自己聽見的消息——
「哎喲,還不是武凡家那傻子,大半夜也不知道怎麼在村子里閑逛,他老爹去找人,結果還沒有找到那大傻子,倒是看見了村子盡頭有人把雜物間的房子給撬開了!」
章漾好奇問:「撬鎖?」
「那可不!」
章漾眼睛一轉,臉上的神色看起來更加不理解了,「既然是撬鎖,那現在不著急去抓人,怎麼還一個一個查房呢?」
這問題一出,原本那些爭前恐后回答她問題的人,這時候一個個嘴巴都像是上了封條一般,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一般識趣兒的人也就點到即止,不會再刨根問底。可章漾偏偏是那個看不懂別人眼色,很沒有眼力價的人,還好奇地追問,「這是有什麼不能說的嗎?」她無辜地眨了眨眼睛。
章漾其實就是想知道,關於地下室的那些東西,究竟是一家人的傑作,還是整個村子的口糧。
「哎呀,這我們哪裡知道咯,反正就是有人跑了,現在不就是在家家戶戶搜人嘛!」
「就是就是,這是村長他們的事,我們哪裡管得了那麼多,反正知道有人跑了。」
這話一聽便知道是敷衍,還是漏洞很多的敷衍,但是章漾已經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沒有再像是先前那麼非得打破砂鍋問到底。
她不問,周圍的人便直接七嘴八舌說起來了武家安。
大家都住在一個村子里,對彼此家裡的那點雞毛蒜皮的事都很清楚。
「我就說這個武老四不安分,早點嫁人不就好了,這還不知道跑哪兒去了,真是的。」
「女娃子嘛,
還是不要念那麼多書的好,你看著不就是把心給念野了嗎?」
「這才是不懂事喲,外面的男人哪裡靠得住嘛,還不如就嫁給我們村裡的。就今天後,估計也沒什麼人敢要四丫頭了吧?」
章漾卻沒有心思再聽這些背後閑話,她打了哈欠,佯裝很睏倦的樣子,拉著小羊轉身上樓。
現在大傢伙兒的注意力都在武家安身上,壓根就沒人留意章漾和小羊兩個外鄉人。
章漾直接帶著小羊進了自己房間。
推開門時,季行止就站在門后,見到章漾后,季行止這才放鬆下來。
「怎麼了?我看整個村子都好像被吵醒了。」季行止剛在章漾離開后,也在窗戶前看了兩眼,耳邊的狗吠聲,在安靜的夜晚顯得格外吵鬧。
章漾呼出一口氣,皺眉,她們多少是有點倒霉,剛計劃的事情,現在看起來估計是要被迫中斷了。
「村裡好像是有個瘋子,半夜走丟了,家裡人找,結果還沒找到瘋子,倒是先發現了武家安從後面那宅子跑了的事。我們過來的那間房,估計是整個村子存糧的地方,大家應該都有參與,雖然不知道他們究竟是在防備什麼,但就從準備這麼充分來看,我猜測是這些人早就知道自己干過什麼違法亂紀的勾當,給自己準備的退路。」章漾站在窗戶邊,朝著外面看了一眼,手電筒的光將整個村子都照得明亮,而在村子最盡頭,那一處的光更多。
「現在我們應該走不了了。」章漾接著說,「村裡的人因為武家安私會小男友,都被驚動了。村尾的那房子,如果真有那麼重要,那現在肯定很多人嚴加看管。」
季行止的臉色也漸漸變得嚴肅,幾乎是在這瞬間,他和章漾同時抬頭,同時看見了彼此眼中的擔憂。
「老黑!」
「他們肯定會沿著外面搜尋!」
季行止和章漾同時開口出聲。
小羊這時候腦子還沒反應過來,一雙眼睛里滿是迷惑,看著自己面前的兩人,他明明從頭聽到尾,現在怎麼覺得自己什麼都聽不懂了呢?
「你們在說什麼?」小羊舉手,弱弱開口問。
他不想顯得自己很智障,但現在他真是不知道兩人究竟在打什麼啞謎。
章漾:「我跟蹤武家安出去的時候,在外面遇見了季行止和他的戰友。他進了村子,而他的戰友則是回去將地道的事告訴警方,如果警方得到消息,他們肯定會連夜趕到後山部署。」
這樣一來的話,說不定從武家村出去找武家安的人,就會跟警方的人迎面碰上。
小羊「嘶」了聲,「那我們現在怎麼辦?」
「村長,我們現在怎麼辦?」這時候在地下室,頭頂的白熾燈大開,所有人都看著地上凌亂的顯然不只是一個人的腳印,低聲問。
武父看著地下室因為長時間沒人進入,地上已經積了一層灰塵。但是現在水泥地上,卻有截然不同的幾行腳印。
有朝著外面的,也有從外面進來朝著裡面的。
而且自家女兒的腳印和地上明顯大了幾個號的男人腳印,看起來截然不同。
「搜!」武父沉聲說,「今晚肯定還有外人進了我們村,家國已經帶著人去找老四,我帶人去搜村裡,有人在今晚渾水摸魚。今天上午書記說了,村子里來了上面的人,保不準就是針對我們的。」
他這話一出,周圍那些村民一個個都躁動了。
村子可不能出什麼事,大家的身家性命可都在這兒。何況,有些事情,所有人都知道是要坐牢的。
「村長,這事兒,這您可給我們個說法啊!如果不是你家的四丫頭混了出去,那現在怎麼會引來這麼多事端?」
「對啊,四丫頭
鬧出來的禍事,這是要害了我們全村人吶!」
武父聽著周圍的抱怨聲,眼神陰鷙兇狠,他忽然一下轉頭,看著最開始說話的幾個人,陰冷道:「怕什麼!我老武有賺錢的門道什麼時候忘記過你們?有困難的時候,我哪一次把你們扔出去頂包?就算是條子來了,我們難道就沒辦法嗎?回去抄傢伙!還有,把今天來村裡那女的關起來,我就不信真有條子來了,還能見死不救!你們都急個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