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茶氣四溢
千溪覺得，她一定是因為今天出門沒翻黃曆，才如此倒霉！
早上，被宋言川噁心。
下午，表演被批得一文不值。
晚上，又被狗仔偷拍。
……
換了以往，她一定會衝過去揪住狗仔，刪掉照片，好好教育一頓，唬得人以後看到她就繞路走。
可是，她懷裡揣了個熟睡的崽兒。
她將衣服拉好，仔細護住茸茸，假裝沒看見，進了電梯間，等電梯門合上，才給容褚撥了微信電話。
「喂？」
容褚的聲音從聽筒里傳來。
千溪單手抱著茸茸：「地下車庫有狗仔，約摸著蹲了挺久，拍了不少東西。」
比起她，容褚大約更在意被拍到。
更何況，她辛苦帶崽，讓容褚處理個狗仔，也算是讓他有一點為人父母的參與感。
果然，容褚回她：「我來處理。」
……
次日。
早上六點半，就有工作人員挨個兒來各個房間敲門，通知參賽明星去化妝。
走廊里，熱鬧極了！
敲到千溪的門時，隔壁房門打開。
季常穿著鬆開兩顆扣子的白襯衫，搭了條極為襯腿的黑色長褲，倚著門，對著正在直播的鏡頭，露出一個自以為完美的笑：「早安。」
工作人員給他戴耳麥，打招呼：「季老師早。」
直播間，彈幕瘋狂滾動——
[我老公今天帥瘋了！大長腿鯊我！]
[今天不想為常崽撞大牆，只想狂撞常崽胸膛！]
[老公老公，別上節目了，上我！]
……
季常掃了眼彈幕，笑得越發暢快，轉頭問工作人員：「剛才，是在敲千溪老師的房間門嗎？」
工作人員點頭：「她房間好像沒人。」
季常撥了撥頭髮絲：「咦，半個小時前，有個聲音很好聽的帥哥來敲千老師的門，她可能跟人出門了吧。
那個帥哥，不是你們的工作人員嗎？」
說完，他對著鏡頭露出捂嘴：「抱歉抱歉，我忘記這是直播了！千老師，要是我說錯了話，你可千萬別生氣。」
茶氣四溢。
彈幕飄過一片安慰的話——
[常崽不過是實話實說罷了，何錯之有？]
[寶貝，你是高貴的小王子，不許對不守節目組規矩的糊咖說這麼謙卑的話！]
[一個十八線女糊比，錄製節目都忘不了找男人幽會，關我老公什麼事？]
……
千溪太糊了，只有稀稀拉拉幾個粉絲。
他們開開心心蹲直播，正主沒見著，倒是受夠了季常一直站在千溪的門口表演茶藝。
有人忍不住，在直播間開懟——
[綠茶男家的瘋狗又出門亂吠了！]
[直播間沒打狂犬疫苗的姐妹，直播結束記得去扎幾針，別被瘋狗傳染了。]
[綠茶男和他的白蓮花粉鎖死，不要禍害女藝人！]
……
彈幕滾動更快了。
季常的粉絲，瘋狂刷屏——
[說一句千溪是糊比，沒人反對吧？]
[千溪糊穿地心！]
[被我家常崽提名，是某女素人三生有幸，不懂感恩，就滾回家繼續摳腳去！懂？]
……
季常十分滿意。
他一手撥開衣領，露出白皙鎖骨，一手往千溪的房間門撐過去，準備凹凸個帥氣造型，以獎勵維護他的粉絲。
突然，門從裡面打開。
季常沒站穩，猛地一個踉蹌，膝蓋和手掌齊齊撐地，半跪半趴在千溪門口。
腦袋，正對著房間門的方向。
「嘶……」
攝像機晃了晃，熱鬧的走廊里響起一片抽氣聲。
千溪穿著一身輕薄柔軟的白色運動服，腳踩毛絨拖鞋，披散的濕潤長髮帶出一抹氤氳水汽。
對上跪地的季常，樂了。
大清早的，季常就上趕著給她磕頭了？
蠻好孝的。
當著直播鏡頭的面，千溪掏出一枚長而薄的綠色小玩意兒，塞入季常的手裡：「拿去吧。」m.
說著，把人拎小雞仔一樣拎起來。
季常雙眼噴火。
綠箭？
口香糖？
千溪這是什麼意思？
內涵他犯賤？
或者，嘲諷他嘴臭？
季常勉強站穩，擠出一抹生硬的笑，問千溪：「千老師，你送我這個，是有什麼深意嗎？」
他敢保證，千溪一旦說錯話，他的粉絲會把她撕得渣都不剩！
呵……
熟料，千溪根本不上當。
她露出疑惑的表情：「季老師，你剛才行跪拜大禮，不是在向我討彩頭嗎？」
討彩頭？
當她是他祖宗呢？
跪她，能求好運咋地？
艹！
季常在心裡罵了一聲。
他心裡罵著屁話，臉上卻笑嘻嘻，拆了綠箭的包裝紙，塞入嘴裡：「薄荷口味，很清新。」
咀嚼得咬牙切齒。
千溪淡笑：「這款口香糖，主打口氣清新。
季老師喜歡的話，晚上去餐廳吃飯時，自己到餐台抓一把。
反正，不要錢。」
嘲諷值拉滿。
季常咀嚼的動作滯住，強行擠出一抹笑：「多謝千老師，不過，我不需要！」
說完，憤然走了。
走廊，茶味漸散。
趁著戴耳麥的空隙，千溪掃了眼工作人員的手機。
直播間，彈幕瘋狂滾動，密密麻麻。
放眼看去，全是季常的粉絲在瘋狂罵她。
什麼臟，揀什麼罵——
賤人、白蓮花、吸血雞、倒貼狗……
好多彈幕，臟成了星號。
看著那些不堪入目的辱罵字眼，千溪反而湊近了些許，看得津津有味：「嘖……」
工作人員心驚膽戰：「千老師，怎麼了嗎？」
千溪關上房門，往化妝間走：「沒什麼，就是覺得，季老師的粉絲口才很好……」
一行人逐漸遠去。
化妝間。
祝燦靈早就到了。
她手機看著直播，啃著包子，任由化妝師給她盤發：「小理子，把水果粥、奶黃包給少將軍。」
小助理把紙袋遞過來：「當心燙。」
「謝謝。」千溪接過吃的。
另一個白白瘦瘦的化妝師拉了椅子，和千溪說話時，眼裡都在冒小星星：「千老師，您坐這兒來。」
千溪有些受寵若驚：「謝謝。」
化妝師紅著臉，鼓起勇氣：「千老師，你剛才懟季常的模樣，真是帥到了我的心巴！」
千溪喝了口水果粥：「那，你能把我的妝化得更帥一點嗎？」
「能！」
祝燦靈在一旁指揮：「務必把千溪化成今天的顏值擔當，帥翻全場，吊打季常那賤~人！」
化妝師信心滿滿：「交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