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第44章
「你信也好,不信也罷,與我何干?」
明若將所有思緒都壓下去,訕笑:「朝陽宗主說得是,此事是我不小心呢,不會再有下次了。」
慕光之打圓場:「好了好了,不過是一場誤會。明夫人還是將東西收好。」慕光之身邊的侍從將東西遞給明若。明若收下,沒再戴上,只是攥在手心裡,玉墜硌在手心裡,疼痛感刺激著明若的腦子,她深深看了眼朝陽。
朝陽早已經不看她,加入他們討論的範疇。
除了李虛茂身上沒有任何傷處之外,還有一個奇怪的點,他身上的修為也都沒了。這與合歡宗的事相同,朝陽清了清嗓子,正色道:「諸位道友,請聽我說。其實此次比試大會前兩個月,我們合歡宗中亦發生了一件事……」
朝陽將此事娓娓道來,「因此我們才會來參加比試大會,希望找到些蛛絲馬跡。」
聽她說罷,眾人臉上都露出了驚訝的表情,沒想到竟然還有這樣的事……
「難怪你們合歡宗來的弟子修為都不高,就連朝陽宗主也……我先前便覺得奇怪……」有人開口。
慕光之捋了捋鬍鬚,臉色凝重道:「慕某對合歡宗的遭遇深感同情,朝陽宗主還請節哀,咱們修仙界都是一家人,出了事自然會施以援手,倘若朝陽宗主呦呵需要幫助之處,可儘管對慕某開口,天元派一定會儘力幫助。」
聽到慕光之這麼說,有幾個宗門的人應和。
白虞朝說:「蓬萊自然不必說,朝朝,若是你需要,我願為你兩肋插刀。」
他這話說得情意綿綿,忽然便將房間里的氣氛轉向浪漫愛情故事,朝陽咳嗽了聲,笑說:「多謝慎容仙君。」
秦絕看著白虞朝,有些不悅。可話白虞朝已經先說了,倘若他再說,沒什麼意思,反而像跟風之舉,毫無誠意。秦絕垂眸,手指微曲,攥成拳頭。
這一趟不算毫無收穫,雖然沒有發現新線索,但可以將這兩件事聯繫在一起。臨走之前,慕光之交代大家,莫要聲張此事,恐怕引起恐慌,明日的比試大會照常舉行,但各個宗門的人都要小心些,注意安全。
臨走之時,大家臉色都有些凝重。
這些明若都沒聽進心裡,她滿腦子只有明月,趁大家稀稀拉拉往外走時,明若快步走到朝陽身邊,小聲質問:「你方才是故意陷害我!你是明月,是不是?」
朝陽看著她的眼睛,挑眉勾唇:「陷害?我只是用你從前的招數小小地對你自己用了一下。」
明若瞪大眼,抓住朝陽的手腕:「我就知道是你!你想幹什麼?」
朝陽視線越過明若,看見了後面走來的藏星他們,她們正站在台階上,朝陽順勢往後趔趄兩步,口中到:「明夫人這是做什麼?我已經說了,剛才並非故意針對你。」
她故意提高了些音量,不少人都聽見了,朝她們的方向看過來。秦絕尤其,臉色一變,飛身到朝陽身側,靈力將明若推出去好遠。明若踉蹌跌坐在台階上,看著所有人的眼光充滿了審視,她回頭,看見藏星的臉。她辯解:「我沒推她,我只是有些事問問她……」
顯然藏星並不相信,他不耐煩地皺眉,嫌她坐在那兒丟人現眼,叫身邊的弟子把人扶起來。「你有什麼事要問她?你與她又不熟。」甚至先前便已經主動挑釁過人家,現下還能是為了什麼?
這麼多人看著,也不怕丟人現眼。藏星別過臉,沒看明若,在如此大事關頭,她心裡只有那點小肚雞腸,藏星對她很失望。
藏星鬆開手,沒管明若,徑直走了。
明若看著他的背影,差點要脫口而出:她是明月!
但忍住了。不,不能說,她不能再失去藏星。她看向朝陽,朝陽被鶴微仙尊擋在身後,看不見表情,但想必是在笑吧,她一定在嘲諷自己的失敗。風水輪流轉,現在灰溜溜的人變成了她。
明若握緊拳頭,但明月早該是個死人了,她既然已經死過一次,也可以再死第二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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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陽將手從秦絕手中掙脫,疏離開口:「不勞煩仙尊關心,我沒什麼事。」
秦絕眸色漸深,手心裡彷彿還留著她的溫度,「她跟你說什麼?」
朝陽笑:「怎麼?仙尊這是關心她,還是關心我?」
「自然是你。」秦絕回頭看向明若,眼神滿是戾氣,他答應過滄海真人,不能殺了明若。
「我差一點就可以殺了她。」秦絕忽然呢喃。
朝陽愣了愣,才反應過來他在說什麼。她感到不可置信,這竟然會是秦絕說出口的話?殺了……明若?
「她不是仙尊的徒弟么?」朝陽嘲諷。
秦絕卻抓錯重點:「你怎麼知道她曾經是我徒弟?」這件事如今可沒幾個人知道,更何況是朝陽,除非……她是明月。
朝陽啞口無言:「聽說咯,修仙界中關於仙尊的八卦可不少。」
秦絕直勾勾盯著她眼睛,咄咄逼人:「既然朝陽宗主不喜我,又為何會探聽我的八卦?」
朝陽:「小果兒喜歡劍修,被迫聽的。」秦絕幾時變得如此話多?
她死後,到底發生了什麼?
秦絕沉默,終於說:「她承認了那些事都是她做的。她故意陷害你。我……」他當時腦子裡什麼也沒有,像個瘋子,想殺了明若,但是滄海真人出了手……
朝陽冷哼一聲,也懶得再否認,索性問:「哪些事?她故意給我下藥,把小可愛殺了,栽贓給我?她偷走了照夜清,殺了那位師兄,而後栽贓給我?她故意講這些事告訴我,激怒我,然後故意撞上我的劍?這些事么?」
秦絕壓低眉頭:「什麼?她殺的人?」
朝陽輕笑了聲:「看來她也沒全承認啊。也是,承認那些不重要的,便不會如何。」
她說著,忽然一頓,話鋒一轉,「當然了,仙尊也不見得聽信我的一面之詞。」語氣嘲弄。
秦絕臉色一變,有些難看:「我信。」
朝陽仍舊是淡淡地笑:「你信也好,不信也罷,與我何干?」
「月兒……」秦絕有些艱難地開口。
朝陽道:「沒有月兒,你口中的人早就死了,如今在這裡的,是朝陽。一個仙尊沒有任何關係的人。」
她往後退開一步,而後決絕而去。
秦絕看著她背影漸行漸遠,閉了閉眼,攤開右手掌心,金色的「月」字浮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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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回住處的途中,遇上了白虞朝。
白虞朝自暗處走出來,似乎已經在這等了她許久。「方才見你與鶴微仙尊有話要說,所以我特意在此處等你。」
朝陽看著他,方才白虞朝在房中說的那些話,已經太近了……朝陽嘆氣,「慎容仙君……」
被白虞朝打斷:「慎容仙君?也太生分了些。」
「白少掌門。」朝陽改口,從白虞朝的表情里已經知道他猜到了自己要說什麼,她忽然又有些開不了口。這些日子,白虞朝幫了她不少,現在這樣,頗有些過河拆橋的嫌疑。
在她開口之前,白虞朝卻先笑出聲:「我們是朋友,不是么?」
「是。」朝陽也跟著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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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秋晴還在禁足,因此沒能去看第一日的比試大會。只是聽她們說,殷南為了那個小果兒臉色難看。趙秋晴氣得不行,她不能讓別人把殷南搶走。
因此解除了禁足之後,趙秋晴來找殷南,試探他對那小果兒的反應。殷南自然是蹙眉,說他與人不過是朋友。趙秋晴聽完,咬了咬唇,問殷南:「殷師兄,其實我喜歡你很久了。」
殷南眉頭皺得更深:「趙師妹,我只拿你當師妹。」
趙秋晴卻無理取鬧起來:「殷師兄,你就是喜歡上了那個合歡宗的小果兒是不是?」
殷南自然否認,「不是,我一心向道,對男女之事並無興趣。」
趙秋晴卻怎麼也不信他的解釋,嘴一咧,哭著跑走了。趙秋晴心高氣傲,越想越氣,回去之後大哭了一場,她那些姐妹圍著安慰她。知道前因後果之後,其中一人道:「秋晴師姐,依我看,這一切都是那小果兒的錯,不如咱們教訓教訓她?」
趙秋晴抬頭:「怎麼教訓,倘若殷師兄知道……他定然會生氣的。」
「那咱們可以將她騙出來,不讓殷師兄知道。要不咱們就這樣,用殷師兄的名義騙她出來,倘若她來,那便說明她對殷師兄有不軌意圖……」
……
她們計劃得群情激奮,全然不知門外站了個人。明若聽著她們的話,捂著心口,心裡產生了一個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