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第66章
原來,曦光就是鶴微仙尊。
鶴微仙尊?可他怎麼會在合歡宗呢?
朝陽皺眉,其餘人也都不解。
小果兒道:「他要來鶴微仙尊,來咱們合歡宗找做什麼?我們合歡宗又沒有鶴微仙尊,真是奇怪。你還是快些告訴他,讓他回去吧,別在這兒做無用功了。」
門口值守的弟子應了聲,去了,將這話告訴門口的松陽宗弟子。可那松陽宗弟子一口咬定,他們鶴微仙尊便是在這裡,請他們代為通傳。
「鶴微仙尊,如今松陽宗有難,還請您快些回去吧。」
動靜漸漸有些大,合歡宗中眾人都出來了,聽見這話,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小聲議論起來。
「難不成鶴微仙尊真在咱們這兒?」
「不可能啊,我聽聞鶴微仙尊清冷孤絕,如同仙人之姿。可你瞧瞧咱們這裡,沒這種人啊。」合歡宗中女修偏多,沒見有這樣的人存在,而新來的謝謝弟子之中,就更沒見過這樣的人了。
「他肯定是搞錯了吧。」
……
就在眾人議論紛紛的時候,曦光慢慢地從人群中穿越而來,沒有人注意到他。
朝陽見他們議論紛紛,做了個噤聲的手勢,「與你們無關,你們都回去吧。」
話音落下,他們紛紛往弟子居走,唯有曦光立在原地。
曦光今日沒再低著頭,直勾勾看著朝陽,這種眼神……
朝陽心頭一頓。
有弟子叫了聲曦光,「走吧,快走了,與咱們無關,咱們別湊熱鬧了。」
曦光沒動,他看著朝陽,啟了啟唇,喚了聲:「師父。」
朝陽心猛地跳起來,她有種不好的預感:「你要做什麼?」
曦光沒說話,而是看了眼合歡谷口的方向。
原本那些要走的人紛紛停下了腳步,有人驚呼出聲:「你們看……」
循聲望去,他們只看見曦光變了。
他原本的身形偏矮小少年郎,慢慢地長大了些,長成了一個大人的模樣,一身簡樸的衣裳也變做月白色的飄逸道袍,最最重要的是,他的頭髮慢慢地變成了白色。
眾人張大嘴巴,不可置信地看著這一切。
「他……他……」
曦光轉過身來,露出藍色的瞳仁。
他已然完全變了個人,不再是低著頭沉默寡言的平庸少年,而是……清冷孤絕的仙人。
白髮藍瞳,仙風道骨,這樣的人修仙界中也只有一位。
——鶴微仙尊。
原來他們要找的鶴微仙尊當真在這合歡宗中,甚至於就在弟子之間。以另一種形象,誰也不可能將這二人聯想在一起的形象,混跡於他們之間。
原來,曦光就是鶴微仙尊。
這如何可能呢?
沒人願意相信,可擺在眼前的事實由不得他們不信。曦光,就是鶴微仙尊。他化身成為曦光,和他們一起成為了合歡宗的新弟子,拜了朝陽宗主為師。甚至於,他們曾經對他百般排擠……
可是……可是鶴微仙尊怎麼會……他身上有天罰……他不能結丹,資質平平……
這一切的一切都太矛盾了。
所有人都愣住了。
就連朝陽也愣住好一會兒,她看著曦光,驟然反應過來許多事情。
難怪她的金丹失而復得,她自爆了金丹,怎麼可能失而復得呢?而這麼恰好,秦絕他沒有金丹。世上怎麼會有這麼恰好的事?
只有一種可能。
秦絕將自己的金丹給了她。
想到這裡,朝陽只覺得身體里那顆金丹發起熱來,它彷彿也感知到什麼。沒有了金丹,即便他已經飛升成仙,也不過是個普通的修士……
松陽宗如今陷入危機,樓棄要找他,他不可能有實力打得過。
曦光終於開了口:「一切都是我自願,你不必有任何內疚之意。」
說罷,他轉身離開,朝著谷口走去。他雖與松陽宗的人不那麼親近,可他自幼時便在松陽宗長大,他對松陽宗有責任,不可能放任它出事。他要回去。
朝陽看著他的背影,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等等!」朝陽胸口起伏,終是出聲叫住他,「我跟你一起回去。」
她得了秦絕的金丹,不可能任由他這樣回去。她做不到無動於衷地收受他的好意。
秦絕腳步一頓,轉頭看著朝陽,眸中情緒複雜。朝陽上前幾步,與他並肩而立,聲音冷冷:「你別想多什麼,我只是覺得,你既然將金丹給了我,我不能如此接受,這樣我們便兩清了。更何況,如今魔界大舉進攻修仙界,沒有任何一個宗門能夠袖手旁觀,這是全修仙界的大事。出於道義,我也不能置之不理。」
秦絕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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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的樓棄太強了,松陽宗中眾人都打不過,即便合力,也難以敵得過魔界的萬千兵馬。他們只能寄希望於鶴微仙尊。
好在,鶴微仙尊當真回來了。
他不止回來了,還帶了另一個人回來。
「仙尊!」松陽宗眾人如同看見救星,待看見他身側的朝陽時,更是激動。
藏星與藏月幾乎是異口同聲道:「小師妹!」
好一幕闔家團圓的戲碼,樓棄勾唇,卻是忽然笑出聲來:「我還以為,今日能與鶴微仙尊堂堂正正打一場呢?看來是不能了。你竟然為了一個女子,將自己的金丹剖出,這樣的你,不可能是我的對手。」
他望天長笑,輕蔑不已。
松陽宗眾人都看向秦絕,的確,他沒了金丹……他竟然將金丹給了朝陽!
一時無人說話。
樓棄看向朝陽,表情玩味:「小丫頭,倒是許久沒見了。」
當年他將人抓去,又狠狠給她上了一課,再後來,便聽說她死了,而秦絕像瘋了一般,尋求死而復生之法。他還曾告訴過秦絕,一個死而復生之法,只可惜,他沒能成功。
樓棄還以為,明月定然死透了,沒想到她還真有復生的一天。
朝陽只輕哼了聲,顯然並不想與他敘舊。
樓棄也沒惱怒,「小丫頭,可是你別忘了,你當年如何在這裡受過傷害,今日,你還願意幫著他們嗎?」
說來還真要多些他們名門正道,若非那天元派的慕光之心生歹念,後面哪裡會發生這麼多事?
人啊,總是如此貪婪,卻又愛標榜自己無私。
朝陽面色未改:「那筆賬,我已經算過了。今日我來,只是為了天下大義。」
樓棄彷彿聽見什麼絕佳的笑話,「天下大義?嗯,聽來真不錯。想來你們都是為了天下大義咯。不過……」他看向秦絕。
「鶴微仙尊當年可是為了一己私慾,置天下大義於不顧呢。當年他為了復活你,執念太深,大鬧冥府。後來,又為了復活你,甚至不惜與我做交易。倘若不是仙尊給的東西,我恐怕還沒有這麼快就變強呢。怎麼今日又如此冠冕堂皇了?」他以此來羞辱秦絕。
但秦絕一點表情變化都不見。
倒是朝陽,聽完這些話后,瞳仁微顫。
這些事……沒有一件像是秦絕能做出來的,可偏偏他當真這麼做了。朝陽想起他所說的解釋,關於那些天罰標誌,以及,他說,他曾有一個愛人。
那個愛人,就是她么?
她一時竟不知這是可笑,還是可悲。
朝陽看向秦絕,秦絕也看著她,眸中似有萬千情緒。
他張了張嘴,還未出聲,被朝陽打斷:「這些事,日後再說吧。」
秦絕垂眸,將想說的說都咽下去。
朝陽看向樓棄「那又如何?」
樓棄笑得更大聲:「不如何。你以為你有秦絕的金丹,便能打過我?我告訴你,不可能的。今日我便要踏平你們松陽宗。你們也別想會有別人來幫你們了,他們全都自顧不暇。」
如他所言,如今所有宗門全在被魔界進攻,再加上還有無渡海的妖魔逃出,生靈塗炭,的確沒有人再能騰出手來幫他們。
所有人都露出失望的神色,他們知道樓棄說得對,即便朝陽有秦絕的金丹,也不見得能打過樓棄。
難道,這便是他們覆滅之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