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成丹

看這樣子，雲師兄想煉一枚止血丹，成本加起來不超過二十晶石，丹丸一旦成型，一品止血丹的價碼最少要三百晶石了。當然了，藥材太過低階，大多屬於沒有品位的低級藥材，成型難度可想而知，能煉出半成品，算相當成功了。蕭明月正仔細盤算，坐在岩石上的雲華山開口了，雙眸並未睜開，長聲道：「鶴邵華來了嗎？」

「回師兄的話，鶴邵華偶感風寒，暫時不能來了，還請師兄允許我代替鶴師弟，為你打打下手……，」蕭明月深施一禮，恭謹道。

「你，你是誰啊？」雲華山雙眸微震，剛試圖發火，表情木納了，驚聲訝異道：「蕭師弟，怎麼是你？」

全場嘩然，周圍議論紛紛，熱鬧成一片。

不但周圍的師弟們悸動了，連雲華山本人也流露不可思議之色，蕭明月在紫心閣的地位與他相當，若論單打獨鬥的話，他未必是少年的對手，之所以雲華山有著比少年高得多的名氣，全賴他有著極為金貴的蠻火種，內門弟子中堪比大白菜價的蠻火種，外門弟子中卻極其的罕見，少見到紫心閣上萬的外門弟子，擁有蠻火種數量的不超過五十人。

物以稀為貴，雲華山的知名度，在蠻火種的襯托下自然水漲船高，達到了頂峰，紫心閣不認識蕭明月的人很多，不認識雲華山的人少之又少。

「你給我打下手？」雲華山身軀微微顫慄，眼底裸露一絲興奮的微茫。

「是，明月仰慕師兄已久，」蕭明月神色恭謹，言語誠懇道。

「你可知道，你我門中地位相當，你這樣做，小心辱沒了自己的身份，」雲華山善意提醒對方道，同屬聚氣期八階，少年做他的跟班，意味著他有指派對方做事的權利，給一般的人，哪會自甘墮落啊？

「地位相當，不代表水平相當，師兄有不俗的控火實力，明月素來欽佩得很！」一頂大帽子扣上去，雲華山眸光一亮，有蕭明月做跟班，以後行走眾師弟面前，關注度還不「噌噌噌」往上漲啊！何況，面前的少年在識葯領域，外門弟子中無人可比，煉丹，貴重藥材獲取非常的困難，蕭明月識像的話，採摘些上了品階的草藥給他，對於提高煉丹成功率有著莫大好處。

憑空降臨的大幸運，令雲華山滿面紅光，忙不迭走下岩石，熱情握住少年的手，感激道：「蕭師弟，太好了！有你做我的左右手，我的成就一定會大為改觀，放心好了，在下絕不會讓你吃虧，也請師弟全力助我。」

「好啊，我一定會好好配合師兄煉丹的，」這樣的結果，蕭明月求之不得，雲華山對自己重視，更讓他心生感動，煉丹啊！哪怕站在旁邊看看都是好的。

蕭明月給雲華山當助手的消息，很快傳遍紫心閣全境，有人驚訝，有人不屑，更多的人，認為兩人在做一筆交易。就像上了品階的控火師有合作者一樣，蕭明月需要雲華山提供的丹丸，雲華山需要蕭明月給予保護與支持。當然，這是大傢伙一廂情願的看法而已，雲華山不是一品控火師，除了低階弟子，哪會有人特意去巴結他？因為藥材的緣故，因為操作手法的粗糙，雲華山煉丹數十次，成功概率寥寥無幾，所謂的成功，也是一枚不上品階的丹丸被煉成，藥用價值不大。

一品止血丹，價格三百到五百晶石，半成品、殘次品的話，價值以十分之一計。在雲華山煉製過程中，假丹成型幾率也唯有三四成而已，一旦成型，算不折不扣的勝利了！

岩石上盤坐的雲華山，表情逐漸慎重，雙眉緊鎖，目光一眨不眨盯視著前方，他面前一共擺放五種藥材。一品的龍葵草，無品階的綿羊骨，祥雲草，淡雲石，還有蕭明月新提供的一品火龍草，火龍草價格超過十顆一品晶石，蕭明月出手闊綽，顯示出相當的誠意，感激之餘，雲華山更加期待，能煉製出一顆成型的止血丹。

壓抑情緒上的緊張，雲華山在眾人期翼目光中，手指一捻，晶瑩剔透，不大的蠻火種出現在他的指尖，蕭明月心念一動，神色為之雀躍。得意瞥視大夥一眼，雲華山拇指回扣，食指輕彈，一縷幽光「啪」的打了出去。

兩米外的龍葵草為之一亮，幽藍火焰裊裊升騰，隨著指尖連續的顫動，越來越多的光點被雲華山納入火中，伴隨著綿羊骨慢慢升起，飄浮火焰的上方，火炎從透明狀一步步泛起緋紅色微光，柔和的色調，暖意的色澤，猶如水晶的明亮，看得人大氣不敢出的緊張，各個屏蔽呼吸，連蕭明月也亢奮起來了。

煉丹啊！真正的煉丹，即使雲華山連一品控火師資格都不夠，蕭明月也是第一次離這麼近看人煉丹，熱情泛濫到何種程度？可想而知。手指顫抖著，摩挲衣兜內的小鐵片，眼前場景斗轉星移的變了。

霧海茫茫，唯有眼前清涼一片，沁涼微風滲入肌膚，令少年泛起無數雞皮疙瘩，識海內又一次看到另外的自己。神色端莊，表情肅穆，對蕭明月視而不見，心濤泛濫，眸光電射，少年仔細觀察，在「他」面前多出一塊巨大岩石，岩石上擺放幾種熟悉的藥材。

有如雲朵的祥雲草，小巧玲瓏的淡雲石，無品階的綿羊骨，還有他奉獻出來的火龍草，火紅色澤，細長莖葉，淡紅色的根部，給人撲面而來火燒火燎的氣息，火龍草旁邊赫然擺放一品龍葵草。

倒吸一口涼氣，蕭明月心差點跳出腔外，一道幽光劇烈閃爍，將少年整個包裹起來，識海浮沉，萬分激動中，那個「他」終於動了，手指輕捻，晶瑩剔透的蠻火種出現，拇指回扣，食指輕彈，「啪」的輕響，閃出一連串的火花瑩光。－－－這不是雲師兄用過的動作嗎？蕭明月瞬間獃滯了！

畫面漂浮不定，卻格外清晰，具有層次感，給少年心靈相系的滋味，無論「他」的動作靈動輕巧，還是粗糙生疏，本人都能感同身受，親自嘗試般自然貼切，毫無滯重感。

火焰「噗噗噗」閃爍，「蕭明月」按照玉符內看過的煉丹過程做著動作，拋灑，融合，淬鍊，表情凝重，很快第一次煉製以失敗告終。識海中的「他」毫不氣餒，右手抬起一揮，一片火焰灑出，面前藥材再次幻出，開始做第二次的嘗試。

點燃，沸騰，燃燒，淬鍊，又一次新的過程，藥材充分燃燒后，化為一灘灰燼，嘗試同樣以失敗告終。

心跳不是自己的了，死死盯著淡影中的「少年」，「蕭明月」沒有挫敗感的做第三次嘗試，森白火焰不斷涌動，一簇簇火苗升騰半空，旋即燃燒，旋即幻滅，猶如璀璨的煙花，直到一簇火苗衝天而起，最終成型的是一灘藥液，再次徹底失敗。識海中的「他」面無表情將藥草幻出，第四次，第五次，直到第六次淬鍊，「蕭明月」煉化出一顆黑漆馬糊的圓狀物，漫長試煉才算結束。

光影暗淡，眼前景物為之一變，雲師兄彈出的幽火在少年視野內明亮閃爍，猶如流星，沒入前方火焰中，心猛地一跳，六次嘗試全部以失敗告終，意味著什麼？

胸口波濤洶湧的翻滾了，每一次煉丹前能有六次嘗試的話，丹成的概率會達到多少？即使控火天賦再差，再不盡如人意，也是恐怖的高概率，八成還是九成？蕭明月聯想得心血沸騰，目光炯炯了。

眼前場景極其感人，雲師兄不懈做著努力，一蓬蓬火苗被他堅持打入火焰中，身旁蕭師兄悍不畏死保護著雲華山的安危，一旦出現意外，火光飛濺，總能看到他義無反顧為雲師兄遮風擋雨，令周圍眾多低階師弟唏噓不已，各個瞠目結舌，雲師兄和蕭師兄是第一次合作嗎，太有激情了吧？

「呼。」

煉丹進入關鍵階段，「嗤嗤」兩聲，空中液體不停旋轉，散發淡藍色幽光，漂亮火焰將液體包裹成小團，雲華山神色更為肅穆，眸光中閃現驚喜狂潮。手臂一抖，一條白色的旋流，猶如玉色小白龍，淡淡白煙繚繞，向著火焰撲去。

「噗噗」連聲，液體轉動速度驟然加快，白煙寥寥升起，表面粗糙的丹丸雛形悄悄在火中成型。周圍嘩然聲一片，連蕭明月也狂喜之，啪的一聲，伴隨無數火星飛濺，最後一滴藍色能量液體融入丹丸內，外表坑坑窪窪的丹丸徹底現身在眾人面前。

濃郁葯香，散發淡淡幽蘭光澤，道道白煙繚繞其上，丹丸大小唯有正常止血丹的一半，屬於完整的成品，比起他以前煉得不成形狀的殘次品，強太多太多了！雲華山激動莫名，手臂顫慄。

這顆看似不起眼的丹丸，擁有著品階，哪怕最低階，也是他的第一次啊！

「成功了，我真的成功了！蕭師弟，你給我帶來了偌大的幸運啊！太好了，我成功了！」眼淚控制不住的「嘩嘩嘩」流出來，周圍的人一片歡呼，潮水般的聲浪傳遞到更遠地方，沒有多長時間，整個紫心閣要盡人皆知了，雲華山煉成他人生第一顆一品丹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