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反套路
牛洪亮看在眼裡，臉都好氣綠了。自己還從來沒有正了八經收過一面錦旗呢，門診室內雖然掛著好幾面，都是自己給自己買的。
雖然有心發作，可患者還在，這時候罵張瀚，估計醫院的招牌都得砸了。他咬了咬牙，轉身離去。
張瀚和女人合完影，女人又要了他的M信，還提出中午請他吃飯。
張瀚當然不能去，委婉拒絕。
……
女人並不是什麼有大背景的人，只是雲庭葯業的一名會計。
離開醫院，她就將自己和張瀚的合影發了M信朋友圈，上面寫著——今天算是遇到神醫了，孩子早上落枕，送到天橋外科醫院，康復室的張大夫一下子就給掰過來了。別看年紀輕輕，但真有本事！
沒過幾分鐘，除了點贊之外，評論也著實不少。
「宮姐，孩子現在沒事了吧？」「真的假的，落枕雖然不是什麼大病，但一般很少有人能給一下子掰正了，全都是靠理療。這樣的大夫，絕對屬於稀有品種。」「天橋骨科醫院感覺也就一般，沒覺得有這樣的高人呀。我爸去年腳崴了，去了各種檢查，花了1000多，結果啥事沒有。」「這大夫這麼年輕，還有這手藝嗎？要是真有這水平，估計早被大醫院搶走了吧。」「你們真是的了，宮姐是瞎說的人嗎？高手在民間。」……
這條朋友圈，恰巧也被一個人看到了。
雲庭葯業，副總裁辦公室內，吃完午飯的駱思雅正無聊的看手機。當看到照片上的張瀚時，不由得愣了一下，「張瀚……」
「他還有這手呢……能把落枕的人一下子給掰正……看不出來，屬實是看不出來……若是這樣的話，不如給他在大醫院安排個位置，也讓他再領我一個情……」
……
醫院骨科門診。
牛洪亮正在坐診，下午人還不少，五六個排隊的。讓他有心去找張瀚麻煩，還騰不出時間。
骨科這行，說難干也難干，說好乾也好乾。比如說牛洪亮，已經達到輕鬆自如的境界。有患者進來，先是問問哪疼，不管是輕是重，一律要求先去拍片子。
反正我省事，還不粘鍋，患者多花錢，那是應該的，畢竟是為了你好，也是讓你放心。
此刻的他，正給一名患者開處方，讓人去拍片。
一個聲音，突然響了起來，「大夫，快給我大哥看看！」
牛洪亮直接沒好氣地說道：「不知道排……」
沒等話說完，他的頭已經抬起，看到進來的一共仨人，全都是刺龍畫虎，無比的兇悍。中間的是寸頭，穿這個黑背心，左右的兩個是光頭，甚至還光著膀子。
三人來到辦公桌前，裡面的患者趕緊躲到一邊，一句廢話不敢說。
「我大哥剛剛突然摔了一跤，胳膊不好使了，你快給看看！」一個光頭漢子說道。
牛洪亮不難嗅到刺鼻的酒味，看來是喝多了摔的。牛洪亮還是老套路，簡單詢問了情況，只是是寸頭漢子受了傷，讓對方先是拍片子，回頭再說。
一般拍片子，起碼半個小時能出來。在寸頭漢子之前，還有三個排隊的。不曾想，他們竟然第一個回來了，把片子往桌上一排，禿頭漢子叫道：「快看看！有什麼問題！」
牛洪亮一瞧，說道：「是胳膊脫臼了。」
「什麼時候能好？」禿頭漢子又問。
「怎麼也得……」牛洪亮本想說『怎麼也得一個月』，話到嘴邊，他突然想到了張瀚，心下不由得冒出壞水。
他跟著說道：「一天應該就能治好。」
「那快點治！」禿頭漢子叫道。
「我給你開個複位，去康復室做一下就好。」牛洪亮說完，馬上開了處方，交給對方。
在他看來，張瀚若是能治好，就趕緊把這位瘟神給送走。要是治不好，保不齊得挨頓揍，簡直是一箭雙鵰。
平頭哥領著一個小弟前往康復室，另外一個負責交款。
進到康復室，禿頭小弟就喊道：「我大哥胳膊脫臼了，誰負責給複位弄上！」
張瀚正給一名患者做頸椎康復，聽到喊聲一瞧，對方氣勢洶洶，不像善茬。許茹依當場嚇了一跳，朝張瀚那邊縮了縮。
見張瀚沒馬上回應，禿頭小弟又喊道：「聾了啊！你們這裡誰負責？」
「是我……」張瀚迎了上去，心平氣和地說道：「請問是什麼情況，有片子和醫生開的單據嗎？」
「在這！」
交款的小弟也進來了，將手裡的東西都交給張瀚。
看了眼片子，確實是脫臼，只是處方上就開了一次複位，著實讓張瀚一愣。
脫臼複位主要採取牽引複位，而且還要開具麻藥等等，也不是一次就能好，差不要需要一個月。按照以往牛大夫的作風，起碼得開倆月的。
現在可好，連麻藥都沒開，就開了一次複位，根本不合常理。
張瀚故意試探，「大夫怎麼說的？」
「大夫說，一天就能治好，來你這裡複位一下就成。」禿頭小弟說道。
套路！
赤果果的套路！
張瀚完全能夠確定，牛洪亮沒安好心。以對方三人的架勢，又沒少喝酒，若是有個閃失，保不齊就能在醫院裡直接揍自己一頓。
張瀚很快有了計較，乾脆將計就計。
他故作誠惶誠恐，很是沒底氣地說道：「真是想不到，牛大夫竟然把這麼重要的任務交給我了。這脫臼複位，他的技術比我好多了，我……我試試……你放心好了……」
說著，他抬起手來，就打算給平頭哥進行複位。
不過，他的手都在顫抖，看起來比平頭哥他們喝的都多。
「你給老子等等！」平頭哥立刻叫停。
邊上的小弟也道：「就你手抖那樣，還給我大哥複位！你以前給人複位過嗎？」
「這手法複位，一下子就給人的脫臼接上……我、我……我知道理論……牛大夫才是專家……」張瀚結結巴巴地說道。
「你特么拿我大哥練手呢！牛大夫是哪個？」禿頭小弟問道。
「就是給你開處方那個……」張瀚說道。
「怪不得人家能當大夫給人看病，你看看你……」禿頭小弟罵了一句，又討好地說道：「大哥，咱們去找大夫去吧……」
「好！」平頭哥點頭。
三個人轉身出了康復室。
張瀚心下冷笑，「還跟我玩輪子！我把人給你踢回去，看你怎麼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