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八十八、對弈,差點被先生打死
「領取大夏戰神的稱號啊....」
陸志摸著下巴,想了想,打算擱置到馬上要出發的時候再領。
現在已經是了,官方頒發了,只是雙方都還沒有對外宣布而已。
這種稱號,說實話,應該屬於是殺出來、打出來的,而不是叫出來的。
小島之旅是個很好的契機,讓天下人知道大夏有個戰神的契機。
陸志已經有點迫不及待了。
關於小島之旅,那位大人啥都沒交代,其他人更沒有交代。
這代表什麼,這代表這次行動是沒有底褲..啊不是,是沒有底線的。
打個比方,如果說有某個國家是盟友,盡量不要動手。
這樣的話,那位大人會交代一聲。
可如果沒有交代的話,那就屬於是沒有任何要求。
只要陸志覺得有必要,那就可以直接做。
「也不知道都有誰要去....」陸志小聲嘟囔了幾句,轉而發動傳送術,去往三善學府。
先生給了他這個許可權。
大殿一角,佛爺眼皮子抽搐幾下。
「喵,你這個臭小子,在佛爺的道場發動傳送術喵!好歹也要離開道場才行吧!」
呃...幾乎所有陣營區域的內部,都是不允許發動傳送術的。
好比是你去客人家裡做客,來和走時都翻窗,這合適嗎?
三善學府。
落在學院大門后,陸志悶頭急匆匆走了進去。
「高遠來見我。」
遙遙一聲輕喝,剛走了沒一半的陸志唰一下來到先生書房。
還是那日品茗的書房,只不過這次採光變的好很多,不需要日月同輝了。
「先生。」陸志先是恭敬行了個學生禮,而後坐在先生對面。
還不等他開口,先生揮了揮手:「來,與為師對弈。」
上次是品茗,這次是對弈,只能說先生到底是個文人雅士。
「對弈?」陸志目光向下看,棋盤和棋子已然準備完畢。
「這...」
他不太會下圍棋,太耗費腦力和心力了,五子棋和象棋倒是可以。
「五子棋啊先生?」
「.......」
「去...!」先生似乎竭力控制自己。
「黑先白后,為師就不客氣了!」
陸志:「???」
先生,你要不要聽聽你在說什麼?
我本來就不怎麼會下棋啊喂,你還整個為師不客氣了?
先生才不搭理陸志,啪的一聲,黑子落下。
霎時間,陸志精神一陣恍惚,來到一處奇特的疆場之中。
明明周圍有著千軍萬馬肅殺之氣,可面前只有一個黑甲將軍在佇立。
在這疆場之中,陸志能感覺到,自己的思維意識正在被改變,變的只存在著疆場。
但不是惡意的那種。
「只要我想,隨時都能衝破束縛,意識回歸。」陸志若有所思。
或許,這就是先生的教導方式?
一念至此,他左右思索之後,決定朝黑甲將軍那邊走去。
一步踏出之後,來到黑甲將軍面前。
下一秒,身後出現另一個黑甲將軍,而且正欲提刀作勢劈砍。
一股極致的毛骨悚然感出現,彷彿被砍上一刀必死無疑。
陸志心頭一驚,下意識按照此方世界的規則展開反擊。
砰!
他身形瞬移到黑甲將軍身後,展開反擊。
可他的手還未落下,又是一個黑甲將軍遙遙出現,在斜上方緊挨著。
這次對方手持弓箭,感覺與提刀的將軍一樣,觸之必死。
身側這位將軍已經沒有進攻的可能性,陸志略微思索,閃身去追殺那位黑甲將軍。
此時,他也隱隱察覺到了,自己每一次行動,原本自己的位置都會留下一個白甲將軍替自己盯著黑甲。
屬於是雙方互相警惕,互相鉗制。
「一步一動,我就是在下棋?」陸志心頭直樂呵,心說不愧是讀書人啊,手段就是多。
就這樣,陸志和黑甲將軍你來我往,時不時對方出擊,時不時陸志反攻。
他不懂圍棋,但他懂得如何與敵對戰。
就這樣,陸志從一開始的笨拙隨身而攻漸漸轉變成可圍可殺。
而先生毫不客氣,每當陸志出現錯誤之後,他手中的黑甲總能一擊殺死一個白甲。
陸志抬頭看了看天空,每一個死去的白甲都被束縛在了天花板上。
這時,疆場之中,猛然出現一個豁口。
陸志福靈心至,起身插入這個豁口。
原本這是黑甲圍殺白甲的勢,在陸志搶先落入這個豁口之後,幾乎將黑甲完全圍堵。
在這股勢之下,所有的黑甲【氣】都猛地一弱,彷彿成了待宰羔羊。
(圍棋不寫太深,現實圍棋的棋子也是講氣的,懂的小夥伴可以看出來怎麼回事,圍棋之道很有意思,可惜我是個菜雞。)
陸志能感覺得出,雖然自己這一次沒有殺掉任何一個黑甲,但只要再走一步,立刻就能圍殺所有黑甲。
此刻,所有白甲整裝待發,刀劍弓齊名,似乎在等陸志宣布最後的勝利時刻。
然而,天空傳來先生聲音:「上當了,屠大龍。」
「大龍?開團了?」陸志一個晃神,突然發現戰場局勢變化。
一個黑甲出現,落在他一直預備好的地方。
明明這個黑甲與之前的黑甲一樣,但他的氣質,彷彿就是主宰生殺大權的君王。
隨著先生的話音落下,陸志感覺頭腦一陣發漲,脊背竄出數道寒意。
下一刻,黑甲君王一揮手中長刀,無數黑甲舉弓而發,漫天箭雨如流星墜落。
戰場之中,到處都是白甲的慘嚎聲。
一切塵埃落地后,陸志茫然的抬起頭,發現竟然還有不少白甲存活。
他看了看四周,又看了看白甲和黑甲,猶豫幾秒后,一咬牙,動身前往。
啪!
他似乎聽見了這樣一個聲音。
「再屠,龍脈斷了。」先生冷冰冰的話語再度傳出。
陸志心頭大驚,要要看見另一個黑甲君主落下。
這一下,屬於是所有白甲被黑甲團團圍住,只剩最後一個缺口。
陸志堵上這個缺口,看似有了新的氣,但實則落入新的圍堵之中。
一環套一環,偽·絕殺陣,只待陸志隨意落子,偽便成真。
而造成這一切的,就是他之前切入豁口那一步。
「我,我走錯了!我堵住自家棋子的龍脈了!」陸志嘴裡呢喃道。
他已經五路可走了,到處是生路,但每一條生路的後面,都是死局。
氣是相互影響的,如果布局過於老謀深算的話,即便是你堵住敵人的氣時,他也會拖著你,讓你堵住自己棋子的氣。
對弈,玩的就是算,腦力心力,以及長遠布局的目光。
這次,所有白甲都被當場收割,陸志一陣心神無力,退出戰場。
外界依舊陽光明媚,陸志勉強睜開快要粘在一起的眼皮,見到先生竟然優哉游哉喝上熱茶了。
「看來你確實不會,我還以為高遠你是全才。」
先生品了一口香茗,估計是覺得不過癮,乾脆一飲而盡。
毆打學生使我快樂一整天吶,長生果真是無聊之極的。
「唉...也對,你們現在不流行這個。」
「真是,對弈之道豈能不學?此道乃是一個人的目光與心力、魄力、謀略、布局,此道可以說代表了優秀的讀書人所需要的一切品質!」
「看來這種方式不適合你,為師開始感覺棘手了,你的慧之法相契機不在此啊...」
先生越說越激動,陸志眼皮越來越沉重,最後忍不住呼呼睡了過去。
剛才的對局,不僅僅是下棋而已。
一個修出陽神的修士,竟然會因為心力憔悴睡過去,可想而知剛才發生了什麼大恐怖之事。
這就是儒家的手段之一。
他們嘴裡說的打一架,可不僅僅是擼起袖子給你幾拳。
方才,陸志就是真刀真槍和先生打了一架。
如果先生想,就在最後一子落下后,陸志已經死了。
當然,陸志也可以憑藉自己的棋力反殺先生!
問題是.....如果陸志真的在棋力勝過先生,那麼他一開始壓根會不和陸志玩棋。
來,我們以寫詩作詞,丹青筆墨,橫簫豎笛的方式打一架!
什麼?都比我強!
先生,你乃我師也,懇請先生准許我追隨你學習!
聖人說過,三人行必有我師,看來先生就是那三個人中的其中一個咯。
就在陸志睡著之後,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摸進先生卧房。
「我找找,我找找,我記得就在這裡.....」
「誒?不是在枕頭底下?也不在書架...」
「已經寫好的言出法隨都在書桌的抽屜里。」
「哦謝謝.....嗝兒?」
「哼!取而不告是為竊,禁足一月靜思己過!」
言出法隨施展開來,就算是遊戲來了,小姑娘也得老老實實禁足一個月。
.....
等到陸志再度醒來時,先生仍舊在喝茶,只不過這次換了一種味道極其香甜的果茶。
陸志嗅了幾下鼻子,一扭身麻利的爬起來,吸溜吸溜喝了起來。
「啊....此茶....」
「香!」
先生嘴角抽搐幾下,還以為陸志會有感而發,做出一首詩詞來。
哪怕水平略淺也行,至少開始踏足此道了,將來言出法隨可以嘗試著觸摸一下。
眼下看來是沒啥大機會了,這小子完完全全就是個修仙的料。
有讀書人潛質,也只是因為他人足夠聰明,足夠有靈性和悟性。
「東西就在這兒了。」先生遞給陸志一個長方體盒子。
他就是奔這個來的,趕忙起身雙手接過,而後打開看起了起來。
沒有套詞虛句,展開來后,直接就是奔入正題。
但詞詞字字句句語語透露著莊重和嚴肅。
成親,本來就是一件很莊重、很嚴肅的事情。
即便是先生的時代中,很莊重的娶妻也是如此。
所謂三妻四妾,三妻制度很早就廢了,只有一個正妻,不再有兩位平妻。
正妻之後都是小妾。
明媒正娶的妻子,有且只有一個,而且在家中是與丈夫平等的。
古代封建王朝所說的女性社會地位低下,指的是社會地位,並不泛指家庭地位。
反而越是偏遠落後的地方,比如古代農鄉之地,妻子越是沒地位。
「早些娶妻也好。」先生垂著眸子,說話聲音很輕很淡。
陸志覺得先生可能是想念自己的妻子和N多房小妾了。
「你本就是尋仙問道之人,於你而言,寧芝不僅僅是妻子,還是道侶。」
「如此更是天造地設,難得啊。」
說到這,先生興緻愈發不怎麼高了。
對於先生來說,忠孝禮悌,家國天下才是好男兒該追求的事。
很難有一個...人?東西?事物?概念?
很難有這麼一個東西,能超越忠孝之事。
但對於尋仙問道之人來說,法侶財地,真正的道侶基本和道掛鉤。
而道,就是他們最大的追求。
理念有本質上的衝突,看不慣很正常。
陸志沒有在此事和先生多說,只是淡淡笑道:「我先是陸志,然後才是陸志。」
「寧芝先是寧芝,然後是我的愛人、是我的妻子、我的道侶。」
「先生,莪們都是我,是我們自己,然後才是別人的什麼。」
先生努努嘴,有點想和陸志辯論,但最終生生忍住了。
別說陸志了,來個修為不錯的仙人都未必能和先生過過招。
辯不好,道心破碎。
辯的好...身死道消!
因為先生不光能辯,還特別能打,最主要脾氣一般般,要不然早年怎會敢提溜個大拳頭找孔聖人的麻煩。
「不說那些!」先生一揮手。
「此番我聽說你要前往海外小島?」
陸志一愣:「先生也收到消息了?」
也對,先生不光是子路先生,還是個很重要的遠古NPC。
然而,子路先生露出一抹怪異:「你以為書院的學生出師后,都去了什麼地方?」
「.......」
「他們不會是去尋仙問道吧?」先生問道。
「......」
陸志一臉苦笑:「是是是,是我一葉障目不見泰山了!」
書院的學生出師之後,當然是要出仕了!
出仕是幹嘛?出仕就是當官去了!
現在時間還短,看不出來。
等到將來過了十幾年,幾十年後,讀書人依然會遍布整個天下,在朝堂之中佔據一席之地。
而且,這次儒家的學子真的要起飛了,至少在朝堂是如此。
兩人正說著話閑聊,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
腳步落定,一個少年拱手道:「先生,展雄飛展組長來訪。」
「請。」先生回了一聲,然後莫名其妙的看著陸志,彷彿在說你不是很懂事啊?
陸志又是一陣苦笑,趕忙起身讓座,同時刷洗茶具。
只有這師徒倆時,兩人自然可以隨意一些。
但不管怎麼說,展雄飛都算是陸志的上司,而先生是老師。
兩個【長輩】在一起時,陸志咋的也上不去桌了。
就和那天趙青腰的境地其實差不多。
很快,展雄飛匆匆走了進來,見到陸志后,更是閃過一絲喜色。
「正好你也在,太好了。」
陸志笑而不語,極其有禮貌,也很客套。
展雄飛似乎也沒少來,熟練的落座后,拱手說了起來。
「先生,此間天地又有了變化,這次...」
「可。」先生彷彿算到了他的來意,揮揮手。
「學而知,知而行,行則通,通則明。」
「如此甚好,雄飛替大夏謝過先生。」展雄飛一臉激動的感謝道。
陸志看的有點迷糊,忍不住小聲問道:「什麼情況?」
「還是修行者的問題,天下需要治理,而且需要讀書人治理。」
有先生在,展雄飛說的略微含糊了一點。
其實展雄飛來就為了這一句話,得到回應后倒也沒別的事了。
先生看出兩人有事情要談,起身表示失陪,將場地讓給兩人。
待他走遠后,展雄飛迫不及待說道。
「陸志你可能不知道,我們之前也忽略了一個很重要的關鍵點!」
「什麼關鍵點?」
展雄飛臉色凝重:「這天下,這大夏,只有先生一個儒家先賢。」
「.......」
陸志感覺腦子有點遲鈍,想了半天:「我記得在論壇里,東山省的儒家玩家成批成批的呀?」
「你沒懂我的意思。」展雄飛語速飛快道。
「有傳承,有轉職點,不代表有先賢在。」
「夏國的國運,具體構成部分是很多方面,而現在,主要的構成部分是玩家。」
這一點無可爭議,確實是如此。
陸志+李天天這兩個超級戰力,就已經佔據了夏國國運百分之零點一左右。
別小看這百分之零點一,-這可是舉國之力相比較的!
「但現在玩家數量即將激增,國運確實大漲,可鎮壓國運之時,就有了新的麻煩。」
陸志聽的連連點頭:「確實的,如果沒有國器級別的至寶,基本無法以物力鎮壓國運。」
鎮壓國運的至寶,最直觀的就是九鼎,或是和氏璧...等。
注意,這個鎮壓國運和鎮壓【大教氣運、個人氣運】所用的器物不同。
法寶之類的東西,起不了作用的。
仙是超凡脫俗,王朝是凡俗,本質上路數不同。
「有一個辦法可以,不是器物。」
展雄飛稍稍提醒了一句,陸志瞬間明白:「人!」
「對,人,你應該能猜到的,鎮國,無非是文武之道,格物科學算在了這兩者融合。」
「武神廟是地地道道的武,但一個國家不能只有武夫,更要有治理天下的文人。」
隨著展雄飛一點點展開說,陸志大概也聽懂了。
「你是說,打算擴展一番?所以內部對鎮壓國運的文人剛需激增?」
「遊戲內擴張?你確定沒問題嗎?遊戲地圖是擴大了的,我們完全吃透自己的地盤尚且還做不到。」
「不。」
展雄飛意味深長道:「只要我們能守圓如一,不讓外敵入侵,那就有擴張的資本。」
「自己的地盤就是有人佔山為王都不怕,因為那是內部消化了」
「重要的是攝取到不屬於我們的資源。」
「人修行,靠的是與天合。」
「國修行...」
「和平,靠的是和平。」陸志臉色怪異,堵住了展雄飛的後半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