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七十七.呆木頭

一百七十七.呆木頭

用欲氣將所有拔出來的黑絲震散。

由於黑絲蠱被鎮壓,這些絲線都如同死物毛髮一樣,毫無生機。

少女轉身走向一旁,沒走多遠,接著蹲下身,撿起似乎和自己這大魂丹粘在一起的黑絲蠱。

拿在眼前觀摩,魔女眉頭挑了挑:「原來是個中看不中用的弱化般,難怪呢。」

「金姬姑娘,我身體上那些『問題』已經都弄好了么?」

從頭到尾,看著對方一個毛孔一個毛孔的,從他體內勾出一縷縷黑色絲線。

換做任何一個正常人來了,都會感到不適。

就好比一個平時連雞皮疙瘩都不甚在意的人,忽然發現就在自己身上,那個細到看不見的毛孔里,居然藏著粗如細線一樣的一團團黑色絲線,如同縮在一起的鐵線蟲。

而自身居然毫無察覺!

李左越想越覺得后怕。

魔女收拾東西的時候,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道:「你這還算好的,黑絲蠱是一種相當霸道的蠱蟲,如果再鑽深一點,鑽到你的肌肉里,甚至最後鑽入你的腸道里,然後就會在你的身體內部,建立一套如同黑色皮毛『內翻』一樣的消化系統。」

「從你的口腔開始,直到你的菊花,將這一整套人體內的消化系統完全替代掉,隨後由它背後的蠱師操控你去捕食,但只會分泌給你一點點吃剩下的養分供你維生。」

說到操控兩個字。

相比起有自己獨立思想,蠱蟲能夠跟蠱師之間相互交流,作為戰鬥「夥伴」的另一個流派。

詭秘類蠱蟲本身有一個「養蠱」的過程。

就是在一個陶瓮一樣的東西裡面讓其瘋狂廝殺,最後剩下的一隻就是誕生的蠱蟲。

但不過不知是因為殺戮燒壞了腦袋,還是由於本身就是各種甲蟲的一部分凝聚在一起,早已經超越了原來的身體。

所以說蠱蟲具有的智能很低。

除了那些先天誕生出來,就可以直接祭煉成「蠱」的蠱蟲外,大部分詭秘蠱蟲都是這樣誕生出來的。

不過對於蠱師來說,這種蠱蟲似乎並不需要具備較高的智慧。

本身就是一個操控異類的信號接收器,沒有智慧反而是好事。

「好了,此間事了,我便走了,7天之後我再回來接你。」

「接我做什麼?」

「你跟我裝蒜是吧?」

由於手裡握著捲成一個竹筒狀的工具包。

少女只能用手背抵在腰上,再用另一隻手指著李左的心口道:「我說你只能活7天,你就只能活7天,7天之後便是你成為妖魔的日子,到時候你既是你又不是你,總之是你另外一個自我覺醒的時候。」

「我不太明白……」

「沒關係,總有一天,你會明白,」走上前去拍了拍對方的肩膀,算是最後的忠告。

「好好活在當下吧!」

收回手,魔女轉身朝外面走了起步。

「哦對了,」說話間,又把瓜子臉轉了回來:「忘記和你說了,我給你的那個方子你照著抓藥照著吃!可以補好你身體的虧損。」

「如果想的話,也可以把它賣出去,算是幫助一下那些有難言之隱的傢伙。」

「嗯……」

李左下意識的低頭看向手裡,只見白紙上以娟秀的字體寫著這樣一個丹方。

——

三仙丹

【組成】川烏半兩(炒)、蒼朮三兩(米泔水浸)、茼香一兩、山藥一兩、金鈴子四兩(去皮核,

肉炒)、萆薢(bixie)五錢、青鹽、破故紙各一兩

註:以上所有藥材,若能選修身境級別為大葯最佳,但一旦選擇,必須要有三種藥材的級別提升到大葯相輔相成才行,只換一、兩種大葯,則藥效無法調和。

再註:凡葯同樣效果出奇,不必強求於大葯的藥效。

三註:別浪費錢,小破車就別換金零件了。多留幾個子兒給你老婆花!

【用法】上為末,酒糊為丸,如梧桐子大。每服三十丸,溫酒送下,干物壓之

註:強力推薦老李家的「焦思酒」吶!那個酒好啊,嘎嘎香,本身就是一種藥酒,配上這藥粉,一搓成丸,再用本酒送服,效果杠杠滴!

【功用】此藥行四方皆可伏水土,防山嵐瘴氣,去風濕,避寒暑,進飲食,厚腸胃,和血脈,添精補髓血,駐顏壯筋骨,明目暖水臟,黑鬚髮,延年益壽,安和腎氣,壯陽事。

註:你老小子就別想那麼多了,總之就是補你身體的,照著方子吃,保證第七天走的時候,身體還是壯壯的。

【主治】渾身走注痛,冷積,寒疝氣,小腸疼。

——

居然是需要十魂點解鎖的那個丹方。

值得一提的是。

這些丹方,每一個都是一個系列,魂點的多寡,除了丹方本身的價值外,還在於這個丹方,從低到高依次對應著多少個不同級別的道地藥材的組合!

而十顆魂點解鎖的丹方,最高可以用到人尊境!

這樣一算,這個丹方還是賺了。

少女。

不過是將裡面最基礎的一個丹方摘抄出來。

對於魔女的說辭,男人有些不以為然。

真當自己是閻王呢!

加上現在被拔除了黑絲后,感覺整個人都輕盈了不少,也彷彿年輕了許多,倒沒有覺得身體有什麼不妥之處。

在他想來,自己才40多歲,連半百之年都還沒到呢,想死怕是也沒那麼容易……吧?

少女沒有多做解釋,很是乾脆的轉身便走。

李左沉默了一瞬,突然想起屋外,估計已經凍昏過去的夫人,趕緊往外跑。

等他衝出來的時候,目光下意識的掃過院落,發現少女已經不見了蹤影。

……

半夜時分,李左的夫人悠悠轉醒。

先是肩部無意識的抽搐了一下,待她緩緩睜開雙眼,起初視線還有些模糊。

不過很快眼前的景象就從重影變得凝實。

接著夫人意識到,自己正躺在木床間,身上蓋著厚厚的綉著石榴花的被褥。

被子上還帶著洗衣皂的獨特清香,這是因為昨天剛換的關係,乃是鋪在李左床上的。

這被褥綠底金絲,綠豆綠的被子上大團金色的石榴煞是喜人。

只是聯想到這被褥是給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用,那麼這顏色不但艷了些,光是那底色就綠的讓人發慌。

給自家夫君換這樣的被子,她本來就是有著提醒之意,對於自己的「作品,」夫人自然一眼就認出來了。

「這是怎麼回事?我不是記得屋中有一個強人闖入嗎?還有,自己怎麼會睡在老李的屋子裡?」

還沒等夫人想明白。

隨著乾冷的空氣入腹,伴有一股中藥熬煎后的味道竄入她的鼻腔。

這味道算不上好聞,夫人當即把眉頭深深的皺了起來。

好在緊接著又有一股酒香味傳來。

她哪怕不懂酒,但也覺得這酒香甘醇醉人。

如果李瀟在這,定能認出來。

酒香正是來自於「照騙,」焦思酒!

夫人用雙肘支起身體,接著再用手掌把整個上半身撐起來。

嘗試掙扎了一下,發現之前被綁住的地方隱隱作痛。

不過也從側面證明了身上已經沒有束縛。

並且肌膚傳來的摩擦感,讓夫人明白,自己還是穿著她今晚在院子中時的那一件「秦趣」薄衣。

想到之前自己大膽的示愛,卻遭「熱臉貼冷屁股,」夫人臉色不禁有些羞紅,又有些氣惱。

「這個呆木頭!」

也不知嘴裡嗔罵著誰,卻在這時,她突然聽到了房門打開的聲音。

吱呀——!

「是誰?」她下意識嚇得大聲驚叫,夫人雖然在丈夫面前表現的浪了些,但到底是一個良家婦女。

之前那翻牆闖入的強人,她連面都沒見,到就被對方用繩子綁成了粽子,也不知對方是怎麼做到的。

此時聽到開門的動靜,不由得她不恐懼。

「老李,老李!」夫人連聲叫道,下意識的呼喚著自家的頂樑柱,都忘記外面倘若是個強人,她這不是在激怒對方傷害自己嗎。

只是無怪她如此。

此時夫人沒有一丁點的安全感,身體已經下意識的裹緊被子,向著床的角落縮去,顯得六神無主。

「夫人夫人,我在呢夫人,」好在這個時候,從外面走進來的李左連聲招呼。

關好房門,免得冷風進來。說話間,他已經快步來到了床邊。

見是自家丈夫進來,夫人這才略微鬆了一口氣。

不過接著又出聲問道:「老李,怎麼回事?剛剛發生了什麼?我怎麼會在這裡?強人走了沒有?對,報官!還要趕緊報官!」

像是打開了話匣子,她語無倫次的丟出一大串問題。

「夫人莫慌,已經沒事了,」李左坐在床邊,探出手去,男人特有的寬大手掌,將夫人攥著被子邊緣處,兩手疊在身前的小手手背緊緊握住。

手掌上硌人的老繭,意外的讓人心安。

再加上掌心的溫度,終於讓夫人的臉色不再那麼驚慌。

「嗯,老……」還要說些什麼,只是夫人剛張開嘴,另一雙有些缺失水分,乾裂脫皮的嘴唇便已經印了上去。

「唔,」鼻端是男子身上特有的味道撲面而來,非是汗臭,而是一種成熟的氣息。

對女子來說,這個味道毫無抵抗力,甚至有些致命!

不但是鼻腔,眉心也是一片酥麻。

全身在瞬間失去了力道。

同時,肌肉也跟著鬆弛了下來。

良久,良久。

好不容易稍微又蓄了一點力道,輕輕推開自家丈夫。太久沒有見到李左如此主動熱情,若非是做了多年的夫妻,她都要以為眼前的男子換人了。

長時間的缺氧,讓夫人劇烈的呼吸著,面前棉被裹著的輪廓不停的抖動,煞是惹人憐惜。

李左也有些猴急,此刻又要上嘴。

見丈夫等她喘了兩口氣又要繼續,夫人趕忙求饒。

「別來了老李,你怎麼滿嘴的藥味,好苦啊。」

「苦嗎?我知道這些年來夫人的心裏面才是真的苦吧,」身體有了本錢,說話也硬氣了起來。

此話一出,原本還有些不情願的夫人當即心坎一軟。

女人本來就是水做的,此時眼淚再也包不住了,兩汪熱泉便滾滾而下。

「夫人莫哭,莫哭啊,」李佐的語氣有些慌道。

又是輕拍著夫人的後背一陣安撫,一會兒后,望著濕了好大一片的被面,夫人才低聲道:「我沒事。」

接著夫人抬起頭,一邊擦淚一邊問:「老李,家裡是不是遭賊了?你老實跟我說,我那些首飾,還有一對足金的手鐲還在不在?那可是你唯一送給我的結婚禮物啊,如果丟了,可該怎麼辦才好。」這話有點諷刺男人的意味,說者倒是無心,聽者卻是有意。

李左心中生起了一股愧疚。

想到結婚這麼多年。

自己確實疏懶了。

李左這人算不上壞,頂多有些花花腸子。

但不像他那些朋友,大都已經三妻四妾,老李只守著他這一個夫人。

這點和李瀟的老爹李錚李大城有些相似。

不過李左對他夫人的情感又不是太負責,屬於那種典型的:「既然已經把魚釣上鉤了,還喂什麼魚餌」的類型。

但話又說回來,虧欠這種事情,裝在心裡慢慢去補救就好了,只怕沒機會,只怕不去爭取,不去努力。

至於眼下。

李左作為40多歲的老司機,很明白一個道理。

那就是——反駁對象的話不一定非要用語言,很多時候讓她沒力氣問就好了。

想到了什麼,他壞壞一笑。

至於李瀟想看的夫人收拾李左的畫面,不存在的……

想到魔女臨走前最後的告誡,雖然嘴上不想承認。

不過李左卻不知道為什麼,在心中升起了一股認同。

彷彿有一個聲音告訴他,李瀟說的都是真實的。

想著這麼多年來對夫人的虧欠,要說的話卻一時間全堵在嘴裡,怎麼也說不出口。

只有七天了嗎……

不知道今天算不算一天。

他輕輕一嘆。

接著很快振作起來,湊到夫人已經粉紅的耳邊,吹著熱氣說道:

「夫人。」

「嗯?」

「我們再要一個孩子吧……」

「討厭呢你~」說罷,小拳頭撒嬌似的捶在男人心口。

「死鬼!」

由於不讓播,李左的「幸」福時光先放一邊。

畫面回到半個小時之前。

木子城裡的另外一處民宅內。

此時正在發生著「難上加男」,「強人鎖難」的一幕。

不過和下方的中年男子「疊羅漢」的不是人,而是一頭妖魔。

並且還是一頭大妖魔!

這個大妖魔以極其曖昧的姿態,將之前偷竊過李瀟的那名扒手按在桌子上。

鼻子時不時在對方的身體上輕嗅。

榴槤不膩啊……

王三爺再次發出哀嘆,他並沒有因為活過幾集,而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反倒「事不過三」,在第四集的時候終於要掛掉了。

你問他怎麼知道自己要死了?

王三隻能表示。

這是男人的直覺!

額……

好了,不皮了。

實際上作為刀頭舔血的綠林中人,他很清楚眼下發生了什麼。

他那些小弟,雖然一個都沒有看到,但是充斥在鼻腔中的濃郁腥味,讓王三一下就明白過來。

就算殺四五頭豬,也不可能有這麼濃郁的血的味道!

年輕時曾上過戰場,睡過死人堆的他知道,外面必定死了很多的人。

如今天氣寒冷,自己的小弟平日里沒事,除了出去收點保護費,全都恨不得瑟縮在屋內圍著火爐取暖,或是聊天打長牌,或是唱些民間陋俗的歌謠,正是一網打盡的好時機。

從空氣中傳過來的血腥味判斷,自己那幫在木子城裡認的小弟,恐怕無一人倖免。-

「那個人就只說了這些嗎?」沒有溫度的呼吸伴隨著說話聲撲面而來。

一句話讓王三驚得回神。

把頭擺正,看著快要把鼻子抵到自己臉上,披頭散髮的男子,喉頭下意識的滾動一下,但嘴裡乾澀,什麼也沒咽下,反倒被哽的岔了口氣。

「咳咳!」

趴在他身上的男人,姿勢如同一個趴在地上的癩蛤蟆。其鼓包的身體肌肉很多,也如同一隻蟾蜍一樣,看上去敦實有力。

和他身體下面的王三在體型上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是的是的,大人啊,饒命啊,大人,」他絕望的看著外面,這個人把他控制住之後,就詢問白天他偷竊時,那個長相英俊的男人說了什麼。

可是不管王三怎麼思索,對方也沒說什麼重要的信息啊。

唯一能讓王三想到的,就是或許對方的身份很不一般。這才給和他接觸過的自己和他的一幫小弟惹來了殺身之禍。

在王三的卧房外面,院內如同一片無間煉獄,整塊地磚都已經被鮮血鋪滿,早已經是血流成河。

「我可不是什麼大人,」這名大妖魔舔了舔嘴唇。

「如果是六子來了,估計還得享受一番,不過我嘛,更喜歡肉T的享受,希望你能符合我的口味。」

聽著前面,王三還在想「什麼叫肉T的享受,」接著就聽到了「符合我的口味。」

搞什麼啊?自己又不是一盤菜。

菜?

等等!

「啊啊啊啊!!!!」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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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叫我大王!要叫我魔女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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