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任公遷葬
「趕屍偏技-紙屍替,想必和昨天說到的那個南嶺屍門有關,而且任老爺叫他潘先生,十分尊重這個潘先生,說明認識的時間不會少。」林一分析道。
「有道理,誒……你為什麼總叫任老爺而不是叫他爸?」九叔突然狐疑的看向林一。
林一急中生智:「害,和他沒感情嘛。」
「任老爺養你二十年,還送你去省城讀書,雖然你跟著我師弟學道,但總歸是任家的人,一家人不要那麼生疏。」九叔邊說邊整理法器,教育林一道。
林一大也不能將自己不是任老爺親兒子的事告知九叔,乾脆順著九叔的話應了下來。
「師父啊,不好了,你讓我們買的糯米……。」秋生急匆匆的跑回了道堂,還差點摔了一跤,拿出空布袋擺出苦瓜臉道,「師父,整個鎮上的糯米都被買光了,一粒也沒有買到。」
「師父啊,整個鎮上都沒有大公雞買了,就連旁邊的雞場也只有母雞賣啊。」文才也跑了回來,舉起一隻很小的雛雞,「不知道這麼大的公雞能不能用。」
「平白無故的糯米和公雞都被買光了,有打聽到是誰買的嗎?」九叔皺眉道。
「聽米鋪的人說啊,今天一大早任老爺就挨家挨戶把米鋪的糯米買走了。」秋生說道。
「是啊是啊,還有養雞場的老闆也說任老爺把雞場的大公雞都買走了,你說任老爺是不是傻,難道要用糯米餵雞啊,公雞又不能下蛋。」文才說著說著笑了起來。
秋生杵了文才一胳膊,示意林一在旁邊,不要當著面說任老爺的壞話,然而林一併沒有反應。
九叔聽聞此事,思索一會兒后朝林一確認道:「你剛才說昨晚看到任老爺在計劃買糯米和公雞。而且說還差一千擔?」
「是的,買糯米和公雞的事還和那個潘先生說過,應該是有什麼約定。」
「糯米治屍,公雞血驅邪……偏偏囤積這兩樣……」九叔心中有了猜疑,但是不敢肯定,而是看向了義莊里那具任老太爺的棺材,棺材全身彈滿了雞血墨斗,而且用八卦鏡封住棺門上下,就算是任老太爺屍變,也出不了什麼幺蛾子。
聽到九叔這麼說,林一對這件事也能猜得八九不離十了,任老爺肯定在搞事情,居心不良。
「九叔,我來了……誒你居然比我早到。」說曹操曹操到,任老爺和阿威隊長來了,看到提前來的林一也沒有過多在意,直奔主題,「九叔啊,我看今天天氣不錯,不如你看看幾點是吉時,早點讓先父遷葬,對我任家後人也有好處。」
「哇,你們把我表姨公的棺材搞成這樣是鬧哪樣。」阿威左看右看發現了任老太爺的棺材被彈上墨斗和八卦鏡,頓時不滿,任老爺也看到了這一幕,疑問道:「九叔,這是為何?」
「保險起見嘛。」九叔趁機問道,「任老爺,聽說你買了很多糯米和公雞是做什麼?」
「噢,做生意嗎,有買有賣……還是說先父的事吧,今天就遷葬。」任老爺皮笑肉不笑的說道,顯然是擺明了態度。
九叔看了眼棺材,遲疑了一下,阿威隊長頓時掏著槍就走了過來,威脅九叔:「怎麼?你收了錢不肯辦事?信不信我把你抓去衙門,先治你個江湖騙子罪,再把你這道堂拆了。」
九叔白了阿威一眼,有頭無腦,只得答應下來:「既然任老爺都發話了,那今日就給任公遷葬吧。」
轉眼,任老太爺的棺材抬到了野外一處山谷下,
這裡有一處是九叔為其挑選的新風水穴,名為水照月蔭穴,山谷中有一條細小飛落的瀑布溪穿過,靜面是水,上方有一谷洞,因為結構的奇特,白天則陽光不照,晚上就月蔭籠罩,月光照到水面反射到葬棺,月主蔭水主財,積蔭聚財,原本是不錯的能福旺後人的風水地。
但如今任老太爺的屍體有變,肯定是不能照這麼葬了,但是任家在鎮上實力雄厚,又有侄子阿威在衙門當差,自然是不好公然違抗的,所以只能對這個水照月蔭穴改造一番。
首先就是遮住那個洞谷並改造一下,讓其白天能曬進太陽,晚上能遮住月亮,其次就是在環繞著的水面上鋪滿水草,讓月光不能照水反射,最後就是調整任老太爺棺材下葬的方位,雖說這水照月蔭穴的靈氣會減弱,但對於任家來說,只要屍體不出事,就能利用風水穴繼續轉用,至少比那個水泥鋪面,蜻蜓點不到水的蜻蜓點水穴要好得多。
最後一步就是給棺材封土,秋生和文才按照九叔的吩咐,要在棺材上撒雞血和蓋一層糯米,接著用土封住,鎮壓屍氣。
「秋生,只有這麼點糯米和雞血,怎麼弄啊?」文才拿著僅有的幾小袋糯米和幾隻準備放血的公雞問道。
「那就把糯米和雞血攪拌在土裡,效果應該差不多……吧。」秋生靈機一動,文才也興奮的抬眼,「好主意,讓任老太爺吃『雞血糯米飯』,吃了他就老實了。」
「林一,待會兒我們兵分兩路,我去鎮上查南嶺屍門的消息,你們去找當年的風水先生了解情況,我把地址給你。」在下葬時,九叔悄悄的和林一說了接下來的計劃。
任老爺富人之軀只在洞里待了一會就和婷婷出來了,而這時,阿威則忍耐不住要表現了:「表姨夫,我去監督,免得他們對錶姨公不認真。」
阿威神氣的來當督工,看到秋生文才在土裡摻糯米和雞血,連忙掏出槍制止:「你們要幹什麼,想做壞事啊?」
「阿威隊長,你不要整天舉個槍嚇人了,我們這不是在幹活呢嘛。」秋生無奈的說道。
「幹活?我看你們是不想活,我舉槍是為了消滅一切邪惡的苗頭,你敢質疑我,要不要跟我去警察局喝喝茶啊。」阿威立馬跳腳道。
「好了好了,你最正義,別擋著我們幹活。」文才也不耐煩的吐槽一句,這個阿威隊長是出了名的愛出風頭。
阿威更來勁了:「你們讓開,為了防止你們圖謀不軌,我要親自給我表姨公埋土。」
「有人幫我們幹活了,走吧。」
秋生和文才只得讓開,這還不夠,阿威更是把他們趕遠,這才神氣的拿起了鍬,朝準備摻土的糯米和雞血看了一眼,一腳踢翻踢的遠遠的,又看了看棺材上的墨斗痕,捧了一捧水就灑上去飛快擦毀了幾條,這才心滿意足:「表姨公啊,剛才有人想害你,多虧了我阿威制止邪惡伸張正義,表姨公你一定要保佑我升官發財娶到婷婷啊,嘻嘻嘻。」
阿威開心的哼著歌鏟土封棺,彷彿自己做了一件極大的好事。
「九叔啊,這裡交給你了,我還有事就先走一步,錢我會讓人親自送上門的。」見遷葬的事收尾了,任老爺也是急不可耐的離開。
「封土都照著我說的做了吧。」九叔最後檢查了一遍新墳,秋生文才本就是粗心,連連點頭,哪裡知道九叔的精心設計都被阿威給毀了。
接著,林一和秋生前去找當年賣蜻蜓點水穴的風水先生,九叔和文纔則去鎮上調查神秘的南嶺屍門。
當年賣地給任家的風水先生後來搬去了隔壁的青水鎮,而且風水先生這一行的人不多,一個鎮上或許也就一兩個,所以到了鎮上稍加詢問就有眉目了。
「哎哎哎林一,我買個簪子再走。」
在路過集市的時候,秋生突然停在了一個首飾攤子前,細心的挑選了起來,臉上時不時的露出甜蜜的笑容。
「你一個大男人買女人的簪子幹什麼?」林一問道。
「當然是買來送人的,誒你身上有錢嗎,借我點。」秋生髮現錢沒帶夠,朝林一借道。
買簪子送人……林一忽然愣了一下,看向他,緩緩問道:「你是不是買來送女人的?」
「什麼女人?」秋生忽然靦腆的笑了一下,否認道,「我……我買來送我姑媽的。」
「是嗎,依我看……你啊還是自求多福吧。」林一已經清楚是怎麼回事了,也沒有當即拆穿,先將錢借給了他。
一旁的巷子中里有一個穿著闊綽的男人,強拽著一個女子在悄然犯色,手中拿著一條白繩就要往女人手腕上綁去。
「不要,求你了~」
「別瞎喊,我又不是害你,讓你戴個手繩有這麼難嗎?」男人不耐煩的喊道,說罷手上的力氣又加大了幾分,將白繩拴了上去,只見白繩由一粗一細編織而成,上面掛著很小的銀制蛇頭鈴,男人將蛇頭鈴上的兩隻牙扎入女人的皮膚。
「看磚!」林一二話不說就沖了上去,給了那個男人一板磚,頓時鮮血直流。
「誰……誰打我?」那個男人捂著頭四處張望,張口就放狠話,話音落下,秋生又給了他一板磚,正義道:「管你是誰,欺負女人就該打。」
「你們給我等著。」男子這才看清林一和秋生的臉,自知不敢一打二,連忙撿起白繩就跑。
「姑娘沒事吧,剛才那是怎麼回事?」林一上前給女孩遮住衣服,女孩的模樣是十分精緻的,很是耐看,但她警惕的看著林一和秋生,沒有答覆。
秋生於是改口問道:「那我們不問你了,我們問問,你知不知道這鎮上有一個二十年前搬來的風水先生?」
說到風水先生,那個女孩忽然抬起頭,眼睛中亮起了光,驚詫看著林一和秋生:「你們找他幹什麼?」
「噢,那個風水先生二十多年前賣過一塊風水寶地給隔壁鎮的任家,我們這次來找他有點事想問問。」
「任家?你們是誰?」女孩繼續盯著林一和秋生二人,害怕的後退。
「別緊張,我們不是壞人,吶…這位就是任家的公子。」秋生見狀,用林一的身份套近乎道。
這時,眼前的女子忽然深深的看向了林一,注視許久說道:「果然,我爹說二十年後,會有任家的男性後人來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