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六零 你被拋棄了――
「拿傢伙,幹掉他!」
看見有人來,肖美珠一驚,但當看清只有莫青軒一個人時,美目里又禁不住浮起一絲陰沉的笑,對著那幾個漢子一揮手。
那幾個漢子見了,立刻紛紛的從口袋裡掏出雪亮的匕首就向莫青軒圍了過去。
當莫青軒出現在窗口的一瞬,晉賢賢那雙明眸里不由閃過驚喜的光芒,心頭更是陡然一松,那顆恐懼不安的心也漸漸落到了實處。
不錯,她剛才按得那個一號鍵正是莫青軒的號碼,剛才在門廳內燈熄滅的那一刻她就已經預料到將會發生的一切,情急之下忽然就想起了多日前在酒店纏綿時,莫青軒生氣她沒將他的手機號存在手機里,拿著她的手機一個勁的擺弄,最後告訴她她手機里的一號鍵就是他的號碼,讓她記清楚了。
當時她正預謀著和他離婚,在詫異這個男人也有那麼幼稚的一面后,也只是一笑而已。
後來離婚後偶爾也會翻手機想起這件事,但是卻最終也沒將那個設定解開,號碼刪去。
剛才在門廳里那危急的一刻,她只握著手機,自然就想起了那個一號鍵,想起了他,所以她就按了下去。
為什麼不按呢?那個時候不是自尊矯情的時候,母親不能有事,她更不能有事,她的兒子小洛洛還在等著她。
只不過按下去的那一刻她也沒有抱多大的希望,因為當時的情況只允許她按一聲,他也許不會發現,或者是發現了卻計較著今天他們決裂的一場也不會來,再或者他也許猜不到她會被困在這外面一片漆黑、其實裡面卻別有玄機的地方。
可是他卻還是來了,這怎麼不讓她驚喜,她相信他有能力解決一切,此刻她才發現她竟然如此依賴他。
至於被他救了以後是不是要和他繼續,她並沒這個打算,他應該救她,肖美珠對她的恨有很大一部分功勞都是在他,他多做一點應該。
其實她覺得自己對他的這種心態真的擺布的很矛盾,一方面恨著怨著,一方面又念念不忘著;一方面依賴著,一方面又總想和他鬥爭,在他面前維持著驕傲的姿態。
哎……
想愛太難,不愛又忘不掉,真是一份無處安放的情愫!
就在晉賢賢邊觀戰、便糾結的時刻,莫青軒已經手腳麻利的卸去了那圍上他的那幾個壯漢手上的刀子,開始反攻。
看著他,晉賢賢有點詫異,他的身手她一想清楚,不錯,但是一般的時候他不喜歡和他拳來腳去,她覺得這個男人應該是覺得這樣有損自身那悠然自若的風度,所以一般的時候,他都是用槍。
他的西裝內口袋裡經常是裝著那種微型卻相當威力的手槍,這是她以前和這個男人一起時最大的發現。
她也問過,可是他那樣的人又怎麼會給她一個坦誠,總是弔兒郎當的開著玩笑,或是搪塞,有一次還說……還說槍是男人必須帶在身上的,他一般的時候都帶著兩把,下身處還有一把殺傷力最強的,還……拉著她的手去摸,氣得她罵了他一頓后,也就再也不問了。
他既然不想讓她知道,她也樂個清靜,反正這世界上似乎沒什麼事是他搞不定的……
但是今天他似乎並沒帶著槍,更沒用槍,為什麼這個男人會一反常態呢?
她禁不住蹙著眉,忽然目光落到男人揮手時的那一抹玉色上,她不由一怔,難道……他們分開的這一年究竟發生了什麼……
「莫青軒,住手,不然我就殺了這個小賤人。」
晉賢賢失神之際,忽然只覺得頭皮一痛,一隻手一下子就揪著她的頭髮將她拽了起來,然後一把刀子橫在了她的咽喉上。
脖頸處的陰冷冰涼,頭上的火辣麻痛,還有那依然被縛著的雙手讓晉賢賢一時不能、也不敢動彈,只能僵著身子被那肖美珠鉗制擺布。
看著那把擱在那纖細白嫩脖頸上的雪亮刀子,莫青軒臉色一變,真的就停了手,握著拳,目光緊緊落在那刀子上。
「呵呵……」肖美珠笑了起來,越發揪緊了晉賢賢的頭髮,將那刀子又往前逼近了幾分,「沒想到這個小賤人這麼大的魅力,說讓停手就停手,啊啊,看來我還真是押對了寶了,呵呵……」說到後來,又是一陣狂笑。
「快放開她,不然我不會讓你好過,你牢里的兒子更會加倍的受折磨。」莫青軒看著晉賢賢那張因為痛楚而發白的小臉,眸光不由一片森冷。
他這句話讓肖美珠臉上的笑瞬間一滯,那看向晉賢賢的目光不由更恨了一分,但是她卻還真的不敢過度動作了,抓在晉賢賢頭髮上的手勁也鬆了幾分,但那手中的刀子卻依然握得緊緊的。
「莫總,你對這個小賤人還真是有心,可是你知不知道這個小賤人剛和司徒燁勾搭完畢,還舉行了婚禮,而且說不定剛從他的床上爬起來,難道你真的不在乎她給他戴的那一頂頂綠帽子,呵呵……」肖美珠看著莫青軒忽然笑起來。
這小賤人母女如今被她捏在手裡,真的是難得的機會,她怎麼會輕易放棄,所以又使出挑撥離間這一招。
果然,她的這一句話完畢,莫青軒的眸子里的的緊張淡了,望了一眼晉賢賢,臉上有怨懟和複雜一閃而逝。
「莫總,」緊緊盯著他的肖美珠自然已將他的表情收在眼底,她心頭高興,又再接再厲的道,「你已經被這個小賤人拋棄了,你知道為什麼嗎?因為你就是再有本事再有錢,可是卻做不了市長,而司徒燁呢,馬上就是市長,這小賤人當然要去選這市長夫人做了,又怎麼會還要你呢?」
呃……
聽著這字字珠璣的話從身後肖美珠的嘴裡吐出來,那被匕首加身、命在旦夕的晉賢賢都忘了恐懼,對這個偏執有瘋狂的女人大加欽佩。
好一番推理,轉眼間她就變成了攀權富貴、為了權力出賣愛情的女人,這真的完全是一番無稽之談,因為她和司徒燁根本就是假結婚,現在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
可是問題是……問題是莫青軒,現在她的這顆救命稻草不知道呀,為了和他斷的更徹底,她並沒向莫青軒解釋她和司徒燁是假結婚,而且她和司徒燁的事也向外人徹底的封鎖了消息,所以現在這個男人一定會以為……
而且肖美珠說的這個理由也夠絕,可謂是觸到了男人的尊嚴點上,這個男人會不會真的就一時被嫉恨沖昏了頭,然後……可她又覺得不會……
不過事實證明,她想錯了,她深深信賴的那個男人真的就信了,看著她,眼裡的溫度一寸寸的冷下去。
她只覺得一顆心瞬間沉入谷底,不只因為這一刻有可能失去生的機會,還因為那份失望、那麼痛楚。
一邊那被綁著堵住嘴的趙慶雲見了這番情景,立刻拼力掙扎著,嗚嗚的想說什麼,只可惜卻一句話也說不出,最後只能看著莫青軒流淚。
「莫總,我們合作吧,你不是一直都想收購了肖氏嗎,現在我將肖氏的所有股份拱手相贈,只要你……只要你今天不礙著我處理這對賤人母女,你看怎麼樣?」那肖美珠看見莫青軒鬆動,一張臉上禁不住滿是欣喜,然後拋出好處。
失去肖氏又怎麼樣?失去所有又怎麼樣?她絕對不會讓這對母女好過。
世界上有一種情緒最為毀天滅地,不是愛情,也不是親情,而是嫉妒,不錯,她深深地嫉妒著這對母女,嫉妒她們竟然佔據著那個她最愛的男人的心,嫉妒著她們竟然比她過得好。
憑什麼,她為那個男人付出了那麼多,那個男人卻永遠都不能對她一心一意,總是念著這對母女,這不公平。
所以她誓要將她們踏入塵埃,不惜一切代價!
「真的?」莫青軒又看了一眼晉賢賢,忽然問肖美珠。
「當然,我可以馬上擬協議。」肖美珠馬上乾脆的道。
「那……好吧,反正這個女人也不再屬於我,鐵了心要離開我,用她換肖氏的股份倒也……划算。」莫青軒又沉默了片刻終於道。
晉賢賢脖子上橫著刀子,說不出話,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那個口口聲聲說愛的男人漫不經心的說著話,臉上甚至還帶了一抹幸災樂禍的笑意。
她眸中有淚大滴大滴的落下來,一片模糊中漸漸已看不清男人的表情。
這是真的……是真的吧?千真萬確,脖子上那鋒利的刀刃劃開了她的皮肉,那抹痛意提醒著這一切都是真的。
她真的就被她深愛的男人拋棄了,換成了利益的籌碼……
莫青軒,你夠狠……夠狠,夠絕情……
晉賢賢緊緊地一咬唇,忽然一個用力,就將脖頸向著那冰冷的刀鋒一湊,瞬間勃頸處有尖銳的痛楚傳來,溫熱的血順著那刀子滑落。
她的這一舉動讓那肖美珠一怔。
「晉賢賢,你瘋了嗎?你這個蠢女人……」緊接著屋子裡就莫青軒憤怒欲絕,卻又撕心裂肺的叫聲。
肖美珠再一怔,看了一眼那莫青軒,卻發現他一改剛才那副雲淡風輕的模樣,俊目緊緊盯著晉賢賢,作勢就要撲過來。
她立刻明白了莫青軒剛才是那番表現不過是假的,所以趕緊拉著那受了傷流血不止的晉賢賢向一邊一閃。
「嘭——」
但就在這時忽然兩人身後的門板傳來一聲巨響,頃刻間就已經一分為二,荊國從破碎的門板後走了過來,手中端著微型的衝鋒槍赫然瞄準的正是肖美珠的方向。
只不過那被驚動的肖美珠早有準備,拽著晉賢賢快速的一轉身,她的後背就已經貼上了窗戶,而晉賢賢則擋在她的身前。
「小國,不要——」
莫青軒一見勢頭不妙,趕緊大喊一聲,飛身過來,擋在晉賢賢身前。
「咚——」
晉賢賢連同挾持她的肖美珠都倒在了地上,莫青軒壓在了晉賢賢身上,以緊緊擁抱的姿勢,而肖美珠則倒在一邊,頭撞在牆上,昏了過去。
「砰——」
同時小國手中的槍響了,但卻偏了方向,射在距離莫青軒後背一寸的窗台上。
「軒哥(小貓),你沒事吧?」
兩聲問同時緊張出聲。
莫青軒趕緊將倒在地上的晉賢賢扶了起來,看見她除了脖子上的傷口,還有被嚇呆的表情外並無大礙,禁不住瞬間長出一口氣。
荊國則滿是心驚膽戰的看看那窗台上深深地彈痕,又看看自家大哥那完美的後背,難得的撫胸做了個驚嚇不已的表情。
那一邊出不了聲動不了的趙慶雲則是流著淚鬆了口氣。
但幾人卻沒注意到那躺在一邊的肖美珠忽然睜開了眼,伸手悄悄抓過一邊的匕首,眸光怨毒的一閃,忽然跳將起來,手一舉,手中的匕首就對著晉賢賢的後背狠狠地刺過來。
「小心——」
莫青軒的目光落到肖美珠手中的刀子上,但是想拉開晉賢賢已來不及,只好帶著她一旋身。
「撲——」
那刀子就刺入他的後背,溫熱的血噴濺而出,在燈光下如一片凄艷的花雨四散,然後落下。
「青軒——」
那片雪紅刺痛了晉賢賢的眼,讓她瞬間回神,一把反抱住那痛的一陣痙攣的男人。
「軒哥——」
小國也急了,快步奔了過來。
「小貓,我沒事……」
晉賢賢臉上那的擔憂,讓莫青軒笑起來,伸出手想為她拭淚,但身子卻突然一軟,倒了下去。
「青軒,青軒,你不要有事,不要……」
晉賢賢急了,緊緊地抱著他,雙手顫抖著抱著他,臉上的淚水如雨般的兇猛滑落……
……
夜,醫院——
趙慶雲一手拿著傷葯,一手拿著棉簽走了過來,目光落在那目光一動不動的盯著急救室的門的女兒身上,瞬間淚又來了。
走過去,坐在一邊,輕輕地對女兒道,「賢賢,你的脖子在流血,我來給你上藥吧。」
晉賢賢不動不言,置若罔聞。
趙慶雲看了流著淚嘆息一聲,拿棉簽沾了藥水就要伸過手去,但卻被晉賢賢一把擋了回來。
「賢賢……」她又叫了女兒一聲,語氣中滿是哀求。
但晉賢賢卻看也不看她,站起身來,離開她,站到那急診室門口處。
看著這樣的女兒,趙慶雲禁不住又哭了起來。
站在一邊的小國小志幾兄弟卻只是沉默的看了她一眼,然後又緊緊地盯著那急診室。
趙慶雲心頭更加難受,哭得更凶了。
「伯母,你別哭了,大嫂也是因為擔心大哥……」和趙慶雲在趙家村相處了好一段時間的小杜最終不忍了,勸她道。
「我知道……我知道……」
趙慶雲點了點頭,看著背對著她的女兒,繼續默默流淚。
身後母親的目光晉賢賢當然能感覺到,她當然知道自己這一刻不應該給母親擺臉子,應該安慰母親,在幾個小時前畢竟母親也遭遇了最驚恐的事。
可是她卻實在做不到,此刻那個躺在急救室里的男人牽動了她的全部心緒,讓她忍不住怨自己也怨別人。
她真是傻,怎麼就相信他會將她換取利益好處呢?如果是那樣的話,他也就不會出現在哪裡了。
如果不是她沉不住氣,恨極了將脖子往肖美珠的刀子上蹭,也就不會打亂他的計劃。
他應該是早就謀划好了吧,可是自己的一時氣不過卻將全盤棋打亂,甚至害他中了刀。
都怨自己!
但是更怨母親,何英華是什麼樣的人,她應該早就看清了吧,可是卻一而再再而三的和他牽扯,終於惹怒了那惡毒又瘋狂的肖美珠,引來這場無妄之災。
想象不出,如果他真的不會再醒來了會怎樣?這該讓她如何度過這生命中剩下的日子,她真的不敢想象。
原來不知不覺的中,她真的已經將這個帶給她無數傷害的男人愛入了骨髓……
她臉上的淚又落了下來,雙腿也一陣陣無力,需靠了一邊的牆才支撐住身體。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著,可是急救室的燈卻依然固執的亮著。
忽然急救室里傳來一陣騷動,有醫護人員匆匆的推門出來,晉賢賢立刻快步走過去,抓住那人的手,「醫生,怎麼樣?」
「讓開!」但那醫生卻一把推開了她,快步的走了。
「病人量不到血壓。」
「立即給病人吸氧,注射強心針,準備電除顫……」
「病人的心跳停了,怎麼辦……」
急救室的門一開一合的工夫,緊急萬分的對話從裡面傳了出來,晉賢賢只覺得自己瞬間掉入了冰窖里,身邊的一切都變得茫然起來,頭上的白熾燈也晃動著一片慘白。
「滴——」
急救室里的燈光熄滅的那一瞬間,晉賢賢只覺得兩眼一黑,徹底失去了所有意識……
……
------題外話------
咳咳,下一張和好,甜蜜來了!
親們,中秋快樂,十五的月亮十六圓,明天也會圓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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