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紅顏禍水
房間里，二子霸佔了整個沙發，右手托腮盯著熒幕，一雙丹鳳眼柔得能流出個水兒來，電視上，宋慧喬在那喊：「歐~巴!你為什麼不要人家了呀！？」
二子對面，一身龍袍的朱元璋撅著屁股雙手攥著自行車的腳蹬在那扒拉玩，後輪被他搞得風扇一般轉得嗚嗚直響，一邊玩這貨還一邊嘀咕：「親乖呀！小建，你這車比朕那龍攆架勢多了！」
門後面旮旯里，李自成直撅撅地蹲著，昂頭看天，神情冰冷，留給我一個酷得一逼吊遭的側臉！
我微微覺得老子的兩顆卵蛋有點抽抽！
「那個，大家都過來下，咱們開個會。」我清了清嗓子。
二子臉都沒轉，蘭花指一甩：「人家不要了啦！人家要看韓劇！」
朱元璋玩的不亦樂乎呢：「有屁就放！沒看朕忙著的么！對了，給朕搬個凳子來，撅著挺累的。」
至於李自成，丫似乎根本就沒聽見我的話。
我吸了一口氣，孫子一般巴巴地給朱元璋搬了個凳子，這孫子屁股一撅，示意讓我放到他腚底下去。
「陛下，你和李闖王……」我伺候朱元璋坐下了，低聲問了句。
雖然黃世仁走的時候說這兩人之間已經解了疙瘩，但我還是有些惴惴不安。
朱元璋一擺手：「老黃跟朕簡單說了，朕也不想和他計較，畢竟最後奪了朕江山的，也不是他么。」
「是了，是了，您大人有大量……」我連連點頭。
真不愧是千古奇葩一帝，覺悟呀同志們！
這讓我對朱元璋印象大好。
「那個，小建呀，以後都自家兄弟，這也不是朕的大明，莫要陛下陛下的，讓人傷感。叫朕，不，叫我一聲八哥就挺好的。」朱元璋對那二手自行車真是愛不釋手。
「八哥不好呀，這不鳥名么。不好。」我道。
「也是。鳥不好，鳥不好。」朱元璋點了點頭。
「那就叫八八吧，如何？」我想了想。
朱元璋嘴角一咧，看上去很猥瑣，道：「好！就這麼叫！」
「八八呀，闖王怎麼回事呀？」我指了指李自成，小聲道。
朱元璋剛要說話，就見李自成噌的一聲站了起來，一拳打在了牆上，那磚牆被他打得狠狠哆嗦了一下。
李自成cāo著一口標準的陝西話，說：「餓要回氣（去）！」
朱元璋白了李自成一眼，指了指腦袋，對我說：「看見了不，這小舅羔子腦袋有問題。」
「餓要回氣！餓要回氣！」李自成雙拳高舉，一通亂砸。
我急了，烏龍院年代久遠，這青磚牆禁不了李自成這麼砸下去。
「這三更半夜的，闖王，你去哪呀？」我道。
「山海關！一片石！」李自成終於轉過臉來。
他這一轉臉，把我嚇了一大跳！
平心而論，論長相，李自成比朱元璋強多了，尤其是那側臉，格外有老男人的風sāo味，可他正面對我的時候，我才發現他那右眼竟然硬生生癟了下去。
尼瑪呀！李自成怎麼會是個獨眼龍呀！
這玩笑開大了吧！
「闖王，你去山海關幹嘛？」我愣道。
李自成一摸腰中長刀：「餓要氣（去）奪餓的天哈（下）！餓的天哈（下）！」
我立馬明白了。
山海關，一片石之戰，是李自成的滑鐵盧。在那地方，李自成被吳三桂和多爾袞兩面夾擊全線潰敗，接著沒多久就被趕出了dìdū，千秋帝王夢自此徹底破滅。
那是他的傷心地。
我往前湊了湊，道：「闖王呀，山海關離這遠著呢，這三更半夜的去不了，再說，你就算你去了也沒用呀。」
李自成朦朦的眼睛看著我，不說話。
我解釋道：「老黃沒跟你說么，你那事兒好幾百年前了都，即便你跑過去，黑咕隆咚的，鬼和你打呀！」
「餓不信，餓不信……」李自成喃喃道。
「闖子呀……」我踮起腳尖摟住李自成肩膀，順手把那刀給拿了，道：「這事兒不急，你先在這落腳，rì后再說，成不？」
我算是看出來了，八八說的不錯，李自成這jīng神的確有問題，必須先穩下來，否則這貨半夜三更拎著刀出去，還不引來一群城管。
李自成長嘆一聲，兩把抱頭又蹲下去了。
「咋回事呀？他為什麼要去山海關？我聽我家小四兒說那是鳥不拉屎的地兒。」朱元璋捅了捅我。（小四就是他那後來造反奪了他孫子皇位的永樂大帝朱棣。）
「你們不是已經很熟了么？」我道。
朱元璋下巴一撅：「誰和他熟呀！我只說我不跟他計較，可沒說我就原諒他了！」
我拉著朱元璋，把李自成如何進了běijīng、手下劉宗敏如何搶了陳圓圓、吳三桂如何衝冠一怒為紅顏等等一通狗屁事跟朱元璋說了一通。
朱元璋聽了前頭表示很氣憤，尤其是聽到他後代如何被逼得一根繩吊了，若不是我摁著，早跳起來和李自成拚命了，可聽到後來李自成因為一個女人被搞得兵敗如山，而且還是被滿人打得落花流水，朱元璋就要撞牆了！
「噫！闖子，你絕我的江山狗rì的怪帶勁呀！咋被那幫棒棒給撅了！？那些可都是異族，我堂堂華夏……」
我一把把朱元璋摁住：「八八呀，你這思想不能這麼狹隘，現在人家也是一家人……」
「狗屁一家人！老子華夏苗根！當年老子腦袋別在褲帶上趕走了蒙古羅圈腿子，他倒好，絕我江山，轉手給棒棒了！」
「你這可有點民族主義我告訴你！」儘管我對滿清沒好印象，可八八這赤果果的歧視言論，出去可是要招惹麻煩的，我有點冒汗：「再說，人家怎麼成棒棒了？」
八八眼一睜：「我做皇帝的時候，那幫人還裹著獸皮拿著棒棒在深山老林里找人蔘呢！」
八八的氣憤，我自然還是深有體會的，呵呵一笑：「過去了，過去的事兒就別說了，是不?這事情吧，也怪吳三桂那驢rì的，你說他沒事把陳圓圓留běijīng幹嗎！？」
八八腳兒一跺：「就是哩！就是哩！當年我師父就跟我說過，女人是老虎！此言不虛呀！」
「你師父？你哪來的師父？」我樂了。
八八把頭上冠冕摘下來，露出一顆前寬后窄左癟右禿鋥亮的癩頭來，啪的拍了一巴掌：「皇覺寺呀！皇覺寺的師父！」
「哦。」我點了點頭。忘了這貨當過和尚了。
「壞大事的，自古以來就是女人！褒姒，妲己，西施……數他娘的都數不清，女人呀，沒好人！」八八咬牙切齒。
看韓劇的二子在那邊不樂意了，蘭花指一翹：「女人怎麼了！？你們臭男人自己壞了事，憑什麼推到女人身上！」
關二哥畢竟是關二哥，一句話活生生把八八鎮得死死的。
朱元璋不敢招惹二子，長嘆一口氣，拍了拍李自成，語重心長道：「闖子呀，過去就過去了，哥送你一句話，你以後刻千萬要記住了，紅顏，禍水！紅顏禍水呀！」
話還沒說完，就見一個遙控器嗚地一聲橫飛過來，直接把朱元璋當臉撂倒。
接著就是二子出離憤怒的一句話：「說誰禍水呢！？說誰禍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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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發現我越來越喜歡朱八八了。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