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要死的關二爺
「報應呀報應！」天字第一號神仙黃世仁同學被我一句話搞得雙手捂臉老淚縱橫。
我哪管他這些呀我，拍了拍這廝肩膀，道：「老黃呀，你這就混賬了。你說你這麼牛叉一個神仙，仙丹法寶什麼的，你還少么？我要的又不多……」
「死去！」黃世仁一抹眼淚：「你以為這些東西是菜市場的黃瓜呀要多少有多少！」
言罷，又深有體會地兀自道：「報應呀。我算是體會到當年我師父的心情了。論刮地皮的本事，俺老黃天下第一，想不到強中更有強中手，一人還比一人賤。」
我吸溜了一下嘴兒：「別整那些沒用的，你到底給不給呀！？」
黃世仁擦了擦殷紅的嘴角：「照理說，你為我犧牲這麼大，別說是金丹法寶了，你就是要做玉皇大帝，我也二話不說呀。」
「說但是！」
黃世仁訕訕一笑：「但是，一來呀，我法寶根本就沒多少，二來呀，為了鎮壓那些造反派，俺老黃幾乎就剩下了個褲衩呀！窮呀！」
「你就是光腚溜溜了，沒好處我也不幹呀！」我刺毛了。
黃世仁想了想，痛下決心，把手中那痒痒撓遞給了我：「算了，俺老黃出一次血！這法寶給你了！」
我鼻子沒氣歪了：「你當我穿開襠褲小孩呀！一痒痒撓，我毛用呀我！再說，你這審美觀也太次了，人家痒痒撓都是五指張開，這樣撓得才舒服，你這玩意兒是個拳頭，還伸個中指，我拿出去城管看見了分分鐘用秤砣尅死我！你信不！？」
黃世仁一腳踹了過來：「你以為我情願呀！我告訴你，這東西，乃是我老黃的本命法寶，杠杠的先天級別的！可大可小可軟可硬，死在這法寶之上的牛人牛毛一樣多！」
「真的假的呀？」我接過那痒痒撓，雙手一顫……
親乖！好沉呀！
這臟不拉唧的東西，上面很多老泥油，摸了摸，太陽下散發出黃澄城的光芒來。
「金的呀！？」我叫道。
「先天之金jīng！比金子可金貴多了！」黃世仁道。
「不錯，不錯。」我樂了。
這麼一個東西，起碼有個十斤重，以現在的金價計算，這得多少錢呀這……
我滴媽呀！這是要發呀！
「你要敢把這東西賣了，我這就一巴掌拍死你！」黃世仁怒道。
「還你！」我把那痒痒撓扔了回去：「不賣了，便是個金的，和破銅爛鐵沒啥兩樣！還是個廢物！」
「個混賬呀！」黃世仁齜牙咧嘴：「這東西，不單單是金子這麼簡單！」
「哦？」
「你不是要好處么？這東西裡頭就有個大好處。這痒痒撓……不，這金手裡頭有一套仙術系統，我已經開啟了，每月最後一天，你以jīng血喚之，便能激發系統，我跟你說……」
老黃還想說，東西已經到我手裡頭了。
我咔擦呀！早說呀！
「激發系統之後，有啥東西？仙術？法寶？點石成金有沒有？」我巴巴地問道。
黃世仁白了我一眼，道：「反正很多玩意兒！不過，你能得到什麼，那是隨機的，一月一次，過時自動沒收。」
「能預支工資么？」我舔了舔嘴唇。
「你說呢？」黃世仁捏了捏拳頭。
「成交。」我把那痒痒撓，不，金手指，揣進了手裡。
黃世仁長出了一口氣，道：「既然這麼定了，那我走了。哪吒剛剛被人五馬分屍，我得去給他重塑肉身去。」
言罷，黃世仁來到院牆旁邊以一種極為難看的狗撒尿的姿勢翻出去了。
站在陽光下，我有些恍惚。
這事兒來得太突然，昨兒我還是五講四美的**好青年，今兒就成了三界的拯救者，何其悲壯呀我。
噹噹當……院里的大鐘響了幾聲，已經八點了。
距離上班還有半個小時，我擦呀，我得在半個小時的時間裡把一切恢復正常，不然等那幫禽獸來了發現jīng神病院裡頭有個綠毛龜，還不亂刀砍死我呀。
范建，你行的！
我深吸一口氣，顛回了屋子裡。
屋裡那位，這麼長時間動都沒動，依然坐在那床上。
我的心在跳，我手中的金手指在嘟！
開玩笑呀！這位可是貨真價實的關二爺！我少年時的偶像！
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仔細瞻仰瞻仰。
的確名不虛傳！身長九尺，髯長二尺，面如重棗，唇若塗脂，丹鳳眼，卧蠶眉，相貌堂堂，威風凜凜！（啥？我前面介紹過了？我就想再介紹一遍，你咬我呀？）
不過打量了一會之後，我發現，這關二爺身上的確少了點東西。
少了什麼?自然是氣勢！關二爺何種人，那是幾千年才出一個的英雄！氣吞如虎！虎虎生威！
可眼前的這個，坐在我床上，哎呀哎呀地嘆著氣，一副林黛玉的樣子，還抹著眼淚，嘴裡嘀嘀咕咕，我上前幾步，貼過去聽了半天，才聽清楚這廝嘀咕的內容。
這廝說：「活著有何意義么？死了好。一了百了，了呀了，了呀了。」
我有些蛋疼。
關二爺能說這樣的狗屁話？！這不哈姆雷特么？
不過，變味的偶像也是偶像呀，我上前兩步，恭敬道：「關二爺，關二爺。」
「一了百了，了呀了，了呀了……」關二爺如同老僧入腚，自言自語，視我如透明。
「關二爺！」對著這廝的耳朵，我高吼了一句！
「何人！？」關二爺嚇了一跳，條件反shè地大手往上一舉，儘管他手中早沒了那青龍偃月刀。
「我！我!」我急忙後退！
即便是沒了刀，他也是關二爺，就我這一米六的個頭、60斤的體重，他老人家一根手指就能摁死我。
關二爺茫然而幽怨地看著我，十五秒后，好像反應過來了，柔柔地道：「你是道祖說的那個上仙？」
「道祖？黃世仁么？」
「恩呀。」關二爺點了點頭。
「那個，算是吧。」我決定先摸摸底：「黃世仁怎麼跟你說的？」
關二爺收了手，又恢復了之前那蔫茄子一般的神態：「道祖讓某出來跟著一位上仙散散心。」
「散散心？」我yù哭無淚，道：「還說什麼了？」
「沒了。」關二爺眼淚汪汪道。
「沒說跟著我讓你幹什麼嗎？」
關二爺：「沒。」
我就抓狂了。擦，這也太沒前期規劃了吧。
正抓狂呢，關二爺撲通一聲跪倒在我面前。
嚇得我菊花一緊，咣當一聲也對著他跪下了。
我：「關二爺！萬不能如此呀，你這不是折我壽么！？有話好好說，成不？」
哪知道關二爺接下來說了一句讓我嚇尿的話。
他說——
「上仙，你行行好，一刀斬了某的首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