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章 硫磺島第1套監視網
「老闆，這些眼珠都沒一點問題的。」
昏暗燥熱的硫磺島上，小女巫正挑選著眼珠，那模樣像村婦篩豆子似的，滿臉不滿，這可是她整整兩天的勞動成功。
三百七十二顆眼珠，無差別篆刻上鷹眸符文。
可這位剛剛新認的老闆，非但不體諒半分辛苦，反而將一顆顆送上去的眼珠扔了回來。
「不行，做事怎能這麼粗糙，明明能做好的，這顆，還有這顆，都重做，今天做不完，不能睡覺。」
艾可不停翻著白眼，她怎會不知道粗糙，但凡精緻的產品，所投入的精力都是成正比的。
按照正常進度，一顆標準眼球所需要的時間是這種應付眼球的十倍，瞧著那源源不絕送過來的眼球，哪有做完的一天。
心頭滿是怨氣，卻不敢露出半天，白天才剛剛嘗試過，但凡離開硫磺島一點點，身體就莫名其妙崩解。
隱隱感覺到自己的巫力降了不少，再這麼下去真要被榨乾了。
「就是一些監控用的，我這些眼球都能滿足的。」她很無語，心想就不能開明點嗎，並不是每一隻骨鳥上都需要高級眼睛的。
「滿足，你的滿足標準是什麼，一天，兩天，還是幾分鐘，你是女巫嗎，難道鷹眸女神的信徒就是這麼粗糙，好了，我不管你在無盡之海什麼樣，但這裡是硫磺島，既然你想留下來，就要按我的要求來。」
呼！呼！
艾可嘴巴不停上吹著，秀髮像紙片不停翻飛，兩天了，她整整工作兩天，沒喝水，沒吃飯，更沒抽取記憶。
這傢伙完全就是一個干榨勞工的混蛋。
當初她怎麼會想到留在這裡吸收記憶，提升能力，太可笑了。
不過似乎這個男人也沒喝水吃飯，兩天來就是不停鼓搗骨頭，通過不同比例的骸骨壓縮成一種十字形狀的飛鳥。
說是飛鳥也有些奇怪，這種研發出的小東西採用了海鷗結構，但將頭和尾巴全部去除，替換成轉動的圓輪，翅膀也由圓輪替換，形成四個圓輪帶動的結構體，中心用一個迷你燃燒爐提供能源，最下方整整齊齊開鑿出是個能安置岩漿的槽口。
白骨監控機。
很奇怪的名字。
這種東西像煉金師鼓搗出的東西，可燃燒爐中出現的又是死靈之焰，很怪異，但不可否認，隨著骨能鑽進圓輪，高速轉動中這個小東西真能飛起來。
古怪的死靈大叔。
抱怨一句，只能將退回來的眼球重新拿在手上，艾迪生則認真將一顆顆眼球鑲嵌進白骨機中。
說實在的，他對剛剛命名的白骨機很不滿意，儘管能暫時飛行，可其對骸骨的消耗極大，正常一具人類屍骸提煉出的能量，扔進燃燒爐中，也只能保持一天的空中駐留。
他的計劃是在硫磺島上空安排至少三百架監控之眼，檢測方圓千里，從而保證硫磺島本身安全。
奈何在恐怖消耗中，這個計劃只能大打折扣，從原先的三百架降到五十架。
毫無疑問，檢測密度下降不少，但沒辦法，這是目前他唯一能承受得了的代價。
屍體呀。
一切都還是需要屍體來支撐，尤其在這種基礎死靈發明后，屍體短缺的毛病就越發突出。
想要保證白骨機無限留空，最根本的還是有死亡之地。
不但他的魔力能由死亡之地反饋，死靈本身也能得到溫養，更重要是死靈活動所消耗的死能大大降低。
可死亡之地所需要的屍體，
是個天文數字啊。
沒了屍體，只能先將硫磺島監控框架建造起來，如此一來他對眼睛的質量要求自然更嚴苛，偏偏這個女人還不當回事。
開始兩三個完全能將影像清晰傳遞到三具火骷髏之中，然後再轉移到他視野內。
可之後的每一顆眼睛都是模模糊糊的畫面，很多時候甚至只能勉強看清是海水在流動。
他可以原諒一個人能力低下，不可原諒的是，明明有這個能力卻偏偏不認真。
「不行，這個不能用，再加工一遍。」
「老闆，這已經是我第五次加工了，你看，我的手都脫皮了。」艾可嘟囔著嘴，不就是符文上有一顆小小黑點嗎，最多是讓影像傳輸的時候停頓一下，再說剛剛她才將三具火骷髏身上刺滿了鷹眸符文。
這是整個硫磺島監控核心，未來硫磺島周邊的一切影像都會經過三具火骷髏處理。
為此她都快透支了。
這麼大的工作量非但沒一點表揚，反而是變本加厲的訓斥。
可惡！
等我掠奪到記憶，一定要將你壓在地上不停摩擦，不，將他放進鷹眸巢穴中，讓獵鷹一點點啄食他的血肉，然後再給他不停澆灌恢復藥水。
呵！呵呵！
一想到艾迪生未來的悲慘遭遇，艾可便情不自禁笑了起來。
「快點工作！」嚴厲的訓斥聲直接將她從美夢中驚醒過來，看著灰暗不見盡頭的夜色，漆黑的沙灘和冒著灰煙的火山，再次灰心。
這可是深夜，她堂堂鷹眸之神的信徒卻在這種環境中給眼睛上刺青。
太不公平了。
不由向艾迪生看去，嘴唇立時抿了起來，雙手擺弄著骨頭，各種槽口快速對接，嘴角還帶著一陣甜笑。
真那麼有意思嗎？
她不明白整天擺弄骨頭渣能有什麼樂趣。
漫漫長夜，無心睡眠，夜色之中，一架架迷你骨頭機起飛，鑽進深邃夜空中。
三具火紅骨頭，現在已徹底變樣，全身掛滿了圓孔狀的瞳孔刺青，刺青內紅色火焰不停流動，這些火焰聚於腦顱，漸漸的一片片海水流動的影像顯現出來。
一幅幅影像之內，幾乎都是海水，偶爾能看到浮出的礁石，這些都是艾迪生關注重點。
唯有最邊沿幾幅，出現海島痕迹，這已經是千里之外，從定居在硫磺島后，周邊地域已完全探查清楚。
左側頁岩島，由一層層交疊在一起的頁岩組成，漆黑一片，這些石頭是比較特殊的燃燒石，可惜因頁岩中充斥著頁岩氣，不間斷的爆炸讓這裡根本沒法生存。
右側同樣是一座火山島，和硫磺島不同，這是一座不停噴發的活火山，一年至少能有幾十次岩漿噴發，這種詭異的地域更是讓生靈禁足。
後方是一座成年冰凍的冰水，更是無人問津。
他能選擇硫磺島，便是由於這裡慘絕人寰的環境，正前方是火山島群，但潮汐流動開始變緩，很多島嶼反而以火山噴發出的元素形成獨特島嶼，成為海洋上最為著名的島礦。
這些擁有資源的島嶼已經開始受到生靈關注，人煙便密集起來，不過這些都在硫磺島萬里之外。
儘管檢測到的影像一動不動，但高清度絕對比想象還要好，不愧是鷹眸女巫最忠誠的信徒，壓力下還是能出效果的嘛。
雖然沒他一開始那樣，對硫磺島千里之內無死角監控，但現在能粗略看到海面，也算是第一套監控系統建立起來的。
看著艾迪生沾沾自喜的模樣，艾可不停翻白眼，這項工程，百分之七十都是她在出力。
不得不說，這些白骨機配著她的眼睛，完全能將硫磺島四周全方位捕捉下來。
眼睛雖暫時不需要製作，但這種監控的調試工作還是要的，按艾迪生要求，每一處區域都要定時檢測到。
艾可根本不想幹活，每一次調試都是對她巫力的消耗，在這座島嶼上，沒有記憶，根本得不到一丁點補充。
唯一的活物就是眼前的老闆，儘管記憶中那些美妙的歌曲很誘人，可一想到那歌曲下一幅幅恐怖之景，不免打了個寒顫。
活人活物。
艾可盯著一幅幅閃爍的影像，這片區域哪能有半個人影啊。
機會！
心頭暗暗發誓，只要有一個見到活物的機會，絕不能放過。
再次看向影像，哪怕能找到一個身影，也要將他拐騙到硫磺島來，她太餓了。
「可惡，混蛋，別等老娘翻身！」艾可惡狠狠盯著進入溶洞的背影。
她不想回去，甚至不想朝拜鷹眸女神，她只想從黃金海灘衝出去。
海水打濕鞋襪，火焰升起，身體分割，等有知覺時已然在火山之內。
微弱的鼾聲出現在耳邊，是死靈法師，他在睡覺，眉心處一個記憶跳動起來。
鞦韆上，小女孩咯咯笑著，嘴裡嘟囔著：
「豬，你有一個鼻子兩個孔......」
這記憶，她絕對沒品嘗過。
下意識舔舐下嘴唇，猛然又收了回去。
天吶！
這是人過的日子嘛！
老闆
你不能誘惑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