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寧寧家很有錢,寧德又是很溺愛自己的寶貝獨生女,所以生日宴也是辦得很奢侈,至少在這個小鎮找不到第二家這樣辦的人了。
想到待會兒壽星出場,場面自然會亂起來,慕青牽著蘇宇的手走到一旁,剛想囑咐他不要亂走乖乖在這吃東西時,顧霖卻懶洋洋地走了過來:「慕哥,把小宇交給我吧,我陪小傢伙吃東西,你去應酬你的。」
慕青想了一下,下意識地去看了一下顧辛,那傢伙還是一臉無所謂地笑著看顧霖和蘇宇玩,顧霖卻一副理都不想理他的表情,拉著蘇宇到一邊的沙發里坐著。
慕青笑笑,這兩兄弟一定是又鬧什麼矛盾了,還不等慕青仔細問問,那邊受人矚目的壽星已經隆重登場了,寧寧穿得比平時還要閃亮,嬌俏的臉蛋上掛滿微笑一一向周圍的人打招呼。
慕青扭頭看林霆緊張通紅的臉,忍不住扇了一下他的頭,然後和顧辛一人一個胳膊把他給拽了過去,周圍的人集體過來祝福,寧寧戴著生日帽一口氣吹了蠟燭,然後象徵性地切了蛋糕,被眾人調笑說許了什麼願望時,她只是隨意地笑笑,眼睛不經意地瞟了一眼顧辛和慕青的方向。
顧霖冷眼瞧著不遠處熱鬧的人群,漫不經心地喝了口飲料,蘇宇坐在他旁邊乖乖地吃著綠豆糕,冷不丁聽見他問了一句「小宇,你看那個姐姐漂亮嗎?」
「嗯?」蘇宇嚼著滿嘴的糕點,扭頭仔細看了一下:「漂亮,比我媽媽那邊的姐姐還要漂亮。」
「是嗎?」顧霖不再說話,一口氣喝完了杯中的飲料覺得不過癮,想了想還是拿過旁邊的酒,聞了聞裡面刺鼻的味道,看著顧辛在那邊喝白水一樣的往肚裡灌酒,他撇了撇嘴又放下了酒杯。
一頓酒宴下來,所有的人都盡興而歸,寧寧招呼著把喝醉酒的人都送到車上,轉頭看到慕青扶著半醉的顧辛向角落的沙發走去。
林霆在席間一直謹守著慕青那句「不要亂說話」的警言,悶著頭灌酒,宴會中途就因為醉得不省人事被遣送回家。
這邊慕青費力地把顧辛扔到顧霖坐的沙發上,看他還是一副鬧彆扭瞅都不瞅顧辛一眼的樣子,有點頭疼。
今天這兩兄弟很不對勁,平時焦孟不離現在互不搭理也就算了,可平時一向不嗜酒的顧辛竟一點也沒有推掉寧寧一杯杯遞過來的酒,任憑自己喝得爛醉,好歹這傢伙酒品好,不至於向林霆那個傢伙被迫中途離席。
剛想勸勸顧霖,眼角的餘光卻瞥到寧寧施施然走過來的苗條身影,得,導火索來了,看來也沒自己開口的份了。
「顧霖,你哥今天喝多了,待會我讓人送你們回家。」說話間,她人已經來到慕青跟前。
慕青自覺地後退一步,因為他看到明明剛才一直不為所動的顧霖在看到寧寧來了之後倒利索地站起身,扶起一旁快沒意識的顧辛不冷不熱地回她一句:「用不著,我們自己有腿。」
說完,也不和慕青打招呼了,直接架著顧辛向門口走去,因為他比顧辛矮了一頭,看起來又很瘦小,所以這樣走起來到真有幾分艱難的感覺,不過他卻一聲沒吭。
就這樣一直走到門口,就在慕青以為顧霖會這樣直接走掉時,他卻突然停住,轉過頭對寧寧說了一句:「對了,壽星,差點忘了,祝你生日快樂。」
寧寧氣結,看著顧霖慢慢走遠的身影,忍不住回頭對慕青抱怨:「顧霖他為什麼老是對我這個德行,我可從來沒得罪過他。」
「誰讓你亂打別人的主意,顧霖這關可不是這麼好過的。」慕青好心提醒她,然後脫掉外套蓋在睡著的蘇宇身上,彎腰小心抱起他。
寧寧自己一個人愣了好一會兒才明白慕青的意思,她漲紅了臉,慕青這個豬腦子到底是誤會了些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啊!
炎夏的夜晚天氣不是很涼,顧霖拼了命把他沉得要死的老哥弄回家時,渾身都被汗水洗了一遍。
他有點輕微的潔癖,受不了自己和身邊的人身上有什麼異味,所以到家時直接把渾身酒氣的顧辛一把推進了浴室里,三兩下拽乾淨彼此的衣服,顧霖擰開花灑,冰涼的水柱兜頭澆下,顧霖舒服地深吸一口氣。
要在平時,顧辛絕不可能讓他就這麼沖涼水澡的,可今天看他那不省人事的樣子,顧霖懶得顧慮這麼多。
由於浴室里只有花灑沒有浴缸,所以顧霖在自己沖澡時還要半抱著站都站不穩的顧辛,所以顧辛也就和他一樣結結實實地沖了一個涼水澡,喝得再醉的人也經不起這樣的刺激。
被冷水冰得厲害,顧辛被迫清醒了過來,然後便看到懷裡硬撐著自己的白花花的小身板,在看清懷裡的人是誰時,顧辛有一瞬間的怔愣,他的乖弟弟可是很早以前就宣布不再和自己一起洗澡了,可現在是個什麼狀況,投懷送抱嗎?
顧霖正在努力地維持兩人的平衡,沒注意到頭頂有一雙灼熱的視線,由於水實在是太涼,顧辛有點受不了,伸手把懷裡的身子扶正,然後把花灑反方向擰了一下。
顧霖嚇了一跳,抬頭看到顧辛目光清明的眸子,又鬆了一口氣:「你可算是清醒了,自己洗,臭死了!」說完就想放開扶著顧辛肩膀的手。
「小霖。」顧辛慌忙拽住他,看著顧霖回過頭面無表情地看著他,狠了狠心一把把他拉了回來,兩隻長手把他環在懷裡,垂頭把臉埋在他頸窩裡:「小霖,我難受,幫我洗。」
「哥。」顧霖的聲音淡淡的,聽不出裡面的情緒,「你是不是覺得趁著醉酒就可以矇混過關。」
顧辛沉默,隔了好一會才嘆了口氣:「小霖,寧寧她不是你想的那樣,她……」話說了一半忽然又說不出口,氣氛一時有點尷尬。
開了熱水的浴室一會的功夫就煙霧繚繞的,顧霖熱的心煩,伸手關了水,抬頭靜靜的看著顧辛。
「小霖……」顧辛看起來有點為難,看著顧霖越來越冷的臉色,下意識地抓緊了他的肩膀。
「隨便你。」對顧辛的表現有點失望,顧霖甩開他的手,冷著臉走出浴室。
「唉……」顧辛無力的嘆氣,有種怎麼解釋也解釋不清的無力感。
等顧辛洗乾淨渾身的酒氣時,顧霖已經躺在床上睡熟了,可能是嫌熱,被子也沒蓋,只穿了一個小褲頭,側身蜷在床邊。
卧室的燈沒打開,只留下床頭柜上的小燈亮著微弱的光,顧辛赤著腳走到床邊,熟睡的少年表情異常的恬靜,微弱的燈光打在少年削瘦的身體上給平日里略顯蒼白的肌膚打上了象牙般的光澤。
顧辛看著這個從小被自己無微不至護著長大的少年,忽然就有點口舌乾燥。忍不住低下頭來,嗯,他家的小霖長得很好看,皮膚很好,睫毛很長,鼻子又挺,嘴唇……
顧辛的眼睛暗了暗,不受控制的頭又低下去幾分,觸到的是一片柔軟,帶著少年特有的清爽氣息,顧辛不想放開了,腦子裡有什麼東西「嘭」的一聲炸開來,忍不住繼續深入,含著他的下唇仔細廝磨,舌尖輕舔唇瓣間的縫隙。
顧辛覺得自己像是著了魔似的,明知這樣做有多不對,可他就是不想停下來,帶著尚未完全消除的醉意,任憑自己放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