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 錯認
金正鈺心下一寒:「沈董這是打算同我撕破臉。」
「不,為的是我與金小姐的合作能順利進行。」沈益鋮話說的輕巧。
書房內光線不明,金正鈺打量沈益鋮身後那扇半開的窗戶:「沈董不怕我耍陰招嗎?」
「金小姐的戰場在海外,何苦多一個申城的敵人呢?」沈益鋮右手食指有一搭沒一搭地叩著桌面。
金正鈺懸著的心這才稍稍放下:「沈董的氣量,我實在佩服。」
「你我都是商人,均該著眼於利益,商界殘酷多變,多一位盟友,比多一個敵人划算。」
眼前人明顯放鬆不少,沈益鋮忽地話鋒一轉:「金小姐,或許我們該談談正事了?」
金正鈺擠出無奈的笑,雙手攤開:「我帶來的籌碼,沈董不是先一步就得知了嗎?」
「倘若我只是使詐呢?」沈益鋮目光落到桌上那枚U盤上,多了幾分狡黠。
「我甘敗下風,」金正鈺舉了白旗,「不論心理博弈還是商場手段,我均不如沈董。」
「能在自家人身上下功夫不被察覺,金小姐也不簡單。」
金正鈺會心,知曉沈益鋮指的是何時,不由苦笑:「沈董能坐上現在的位置,不也是靠拉自家人下馬嗎?」
沈益鋮眸色深沉:「金小姐誤會了,眾銳董事長的位置,是我憑本事搏來的,若有一天沈越能掀翻我,我也會敬他三分。」
金正鈺啞然,不敢再提。
提及沈家之事,沈益鋮態度明顯不善,看來他還是厭惡沈家骯髒,對他而言,一輩子也無法擺脫「沈家私生子」這頂醜陋的帽子。
名門望族在意名聲,同樣在乎家史,家風好壞甚至影響商界風評,一樁家族醜聞很可能直接影響到企業股票漲跌,所以即便是沈益鋮,也逃不開被世俗言論的條條框框束縛,顯得畏手畏腳。
「沈董恐怕略知一二,我二哥能執掌金家,手段不光彩。」金正鈺訕訕轉移話題。
「有耳聞,不過這是你們金家的家事,外人不好多做揣測。」
「我二哥生母早逝,在金家同輩里是弱勢,大哥仗著自己是長子,處處欺壓二哥,所有人都以為家業該由大哥繼承,可大哥嗜賭又濫酒,這才讓二哥鑽了空子。」
沈益鋮一言不發,叩擊桌面的動作頓住。
金正鈺繼續說下去:「二哥掌權后,漸漸疏遠了家族其他成員,連我也被邊緣化,不得不說,他十分謹慎,除了從他身邊人下手,我沒撈到任何機會扳倒他。」
沈益鋮右手食指在桌面滑動,似乎在一筆一劃寫些什麼:「魏青嫁進金家不久就懷孕了,敢對孕婦下手,你膽子夠大。」
「魏小姐嫁入金家,心又有多誠呢?」金正鈺譏諷,「她不過是趙秉文的一條狗而已,趙秉文想吞了金家壯大自己,這樣大的野心,還怕我察覺不了嗎?」
「金小姐能察覺,您二哥卻未必。」
「金正明不過是被美色沖昏了頭!也不知魏青給他灌了什麼迷魂湯,把這個暴君抓得極牢,我試過在他身邊插人,誰知他軟硬不吃!」金正鈺咬牙。
「您二哥是真心實意喜歡魏小姐,這樣的愛意怎麼能輕易就動搖?」沈益鋮停下划寫動作。
他方才在桌面上寫的無非一個字,金。
金正鈺憤憤要開口,書房門在這時被敲響。
她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進來。」沈益鋮單手支住下巴。
孟忠從外將房門打開,進來的人卻是林錦。
林錦托著茶盤走入書房:「益鋮,有客來訪,我泡了一壺茶。」
沈益鋮掃過林錦手中的茶盤,茶盤上端端正正放著兩隻白瓷茶杯。
他微不可查地皺了皺眉:「金小姐習慣喝咖啡。」
「那我再去煮一壺咖啡。」林錦轉身欲離開。
「不用麻煩,我可以喝茶,有勞南小姐。」金正鈺出聲。
林錦只得托著茶盤轉身,臉色十分微妙。
沈益鋮勾起唇:「金小姐,您認錯人了,她不是南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