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車上太熱了
隔天清晨，林錦在一個溫暖的懷抱中蘇醒。
她迷迷糊糊想往這團溫暖深處鑽，頭頂卻有人發出一聲悶笑。
「沒想到沈夫人這麼喜歡我，主動投懷送抱。」
林錦頓時清醒過來，迅速從沈益鋮懷裡抽身，揪住一團被子窩到床腳，那樣子十分警惕：「你沒趁我睡覺對我動手動腳吧？」
她居然在睡夢中鑽到了沈益鋮懷裡。
也不知道沈益鋮抱了她多久。
沈益鋮攤手：「我什麼也沒做，你把我當什麼人？」
「你能是什麼好人。」林錦撇下沈益鋮徑直去衛生間洗漱。
沈益鋮慢悠悠起身，踱步到衛生間門口扶住門框看著刷牙的林錦。
「今天還去上班嗎？沈夫人。」
林錦叼著牙刷，面不改色地點頭。
「不準備辭職？」沈益鋮的臉色又不好看了。
「沒那個打算。」她吐掉嘴裡的泡沫，從鏡子里看到沈益鋮深邃的眸子直勾勾地盯住自己。
沈益鋮一怔，轉身走開：「隨便你。」
他沒有如林錦預想中咄咄逼人，這倒讓她意外了一把。
明明昨夜裡還跑到她床上賴著不走，醉酒說了一堆胡話，一早又那麼冷淡。
不夠林錦始終沒把沈益鋮的反常當回事，隨後她出門上班，在路上收到沈益鋮的簡訊：「按時下班，晚上回一趟沈家。」
兩人訂婚後林錦一直沒去過沈家，收到沈益鋮這樣的信息她並不覺意外。
她還沒正式見過沈家長輩，既然嫁給了沈益鋮，早晚就要去沈家見一面的。
午休時林錦在休息室找到趙秉文，告訴他今天晚上自己有事，詢問能否按時下班。
總裁休息室里，趙秉文扶了扶眼鏡：「要去沈家？」
「你怎麼知道？」
「沈家也邀請我了，申城排得上位的商人都被請了一遍，沈老爺子德高望重，沒人敢不給他面子。」
趙秉文笑著，西裝袖口下露出半截圓潤的玉脂菩提串，纏住他修長的手腕，一看便知是真正的佛家信徒。
林錦「哦」了一聲，有些意興闌珊。
她原以為是沈益鋮特意抽空帶她回沈家見長輩，沒想到是沈老爺子開宴請遍申城名流，沈益鋮不過是順帶捎上她。
「既然如此，那下班我們一起去沈家。」趙秉文擺弄著休息室里的一盆花草。
想到昨天沈益鋮介意的態度，林錦覺得還是有必要避嫌：「我得先回家換套衣服，就不和你一同去了。」
趙秉文也不勉強，略點了頭算是答應。
……
下午按時下班，林錦在公司樓下打車準備回西郊。
眼下正值晚高峰，林錦在路邊站了十分鐘也沒打到車，急得直跺腳，恰好一輛勞斯萊斯幻影這時在她面前停住，後排車窗降下，趙秉文露出半張面孔：「打不到車嗎？我送你回去。」
「我再等等看吧。」林錦委婉拒絕，低頭一看手機上的打車軟體，排位號碼在兩位數上浮動，讓她頗為尷尬。
趙秉文直接打開車門：「上車。」
林錦遲疑片刻，最後還是硬著頭皮上車：「謝謝。」
若是不搭順風車，她至少還要在原地等二十分鐘計程車，林錦擔心去遲惹沈益鋮不快，思索再三后還是上了趙秉文的車。
「你我之間不用那麼生疏。」趙秉文往裡坐，給林錦挪位置。
林錦捏著裙角坐的拘謹：「應該謝，麻煩你送我一趟。」
後方車輛這時開始鳴笛催促，司機轉頭詢問趙秉文：「小趙總，現在去沈家嗎？」
「先送她回家換衣服。」趙秉文看向林錦。
林錦會意，立刻報上地名：「我住西郊。」
西郊是有名的富人區，環境無可挑剔，只是離市區的公司太遠，通勤很不方便。
司機送林錦回到西郊，趙秉文殷勤地替她打開車門：「你去吧，我在外面等你。」
事到如今，林錦沒法再推脫，回屋飛速換了套低調的黑色禮裙出來，趙秉文的車果然還在屋外等她。
「今天真是麻煩你了。」林錦訕訕道。
「小事而已。」趙秉文微笑著朝她探過身來，貼近林錦又恰到好處地剎車，留下一寸曖昧的距離。
林錦大腦霎時一片空白，還沒等她驚呼出聲，只聽座位上「咔噠」一聲響后，趙秉文已經全身而退坐回原來的位置。
她含在嘴裡的喊聲硬生生咽回去。
幫她系安全帶而已，虛驚一場。
「怎麼了？」趙秉文端坐著，雙手交疊在膝上。
林錦收起臉上的驚詫之色，朝他擺擺手：「我沒事。」
「你的表情像是在想一些有趣的事情。」他的表情很是玩味。
林錦被趙秉文看得有些不自在：「沒，是車上太熱了。」
「黎叔，把空調調低一些。」趙秉文吩咐司機。
林錦的臉紅了。
多年過去，她覺得趙秉文和小時候有些不同了。
說不出是哪裡不同，他的眸子分明還是澄澈如鏡，可又不似從前一般。
一路再無話，沉默延續到汽車在沈家門口停下。
林錦下車，先四下環顧一圈，沒看到沈益鋮的身影，她勉強鬆了一口氣。
「你在看什麼？」趙秉文在林錦身後下車。
林錦退後兩步搖頭：「沒啥，今天謝謝你，我先進去了。」
她打了個馬虎眼就匆匆離開，留在趙秉文在原地皺著眉。
沈家的保鏢應該是已經得到了消息，沒攔林錦，反而對她畢恭畢敬地行禮，她點頭示意，隨即邁步進了大廳。
大廳里人不少，三五成群簇在一起攀談，互相阿諛奉承。
林錦轉了一圈沒找到沈益鋮，剛想掏出手機聯繫他，便有一位身形高大的保鏢走到林錦面前：「夫人，沈董在樓上，要我帶您過去。」
這是在沈家，林錦也沒多想，跟著保鏢上了二樓。
保鏢將她引到二樓一間偏房中后躬身退了出去，隨即房門被關上。
林錦這才意識到不對勁，她再去擰門把手，發現門已被從外側鎖住。
「林小姐，好久不見啊。」一個懶洋洋的聲音響起。
林錦轉身，撞上一張滿是輕浮之色的面龐。
這人她認得，是沈家的正牌長子，沈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