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謠言在發酵
造謠只需要三個人,可闢謠卻跑斷腿。
尤其是邯鄲,這樣的商業大城市,謠言傳播速度更快。
呂政的傳說,在邯鄲開始傳播開來。
鬧市當中流傳著,似乎成為巨大的風波。
平原君得到消息,卻是微微嘆息:「秦異人剛剛成為太子,又是有人為了太子之位而爭鬥,韓國那個女人倒是心狠手辣!」
阿房皺眉道:「父親,這個謠言太過惡毒了!」
「惡毒嗎?」
平原君笑道:「為了太子之位,為了秦王之位,這點算什麼。這個謠言不只是打擊趙政,更是打擊呂不韋。昔日呂不韋只是一個商人,地位較為一般,可現在卻因秦異人成為太子受到重用,很多人看著眼紅,要藉機打擊呂不韋!」
阿房說道:「父親,我們該如何?」
平原君笑道:「什麼都不要去做!多做多錯,少做少錯,不做不錯。秦異人那位夫人搞得事情越多,越是容易被淘汰。世人皆是不傻,秦王柱,秦異人等更是極端聰明之人。這點手段,更好似作法自斃,反而失去分數。」
阿房說道:「父親,趙政能成為太子嗎?」
平原君說道:「不知道!秦王柱的心思難以猜測,誰也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未來的事情誰也說不好。只是秦王柱,至少要當秦王十年之久,太子之爭還需要十年後,乃至是二十年後。」
「韓人重視術,終究會作法自斃!
又是咳嗽一聲,眼中閃過一絲不屑。
法家分為三個派系,一個是商鞅倡導法,依法治國;一個是申不害的術,倡導權術治國;一個是慎道的勢,倡導以勢治國。
韓國,更是倡導以術治國。
對於權術的把控,對於人心的把控,對於陰謀詭計的使用,在六國當中韓國最強。
那個韓國公主自然也精通術,精通對人心的把控。
他已經看到某人的結局。
「咳咳!」
平原君咳嗽一聲,說道:「這些不必理會他們!」
阿房點頭。
……
咸陽宮,清晨的時刻。
在寺人的召喚下,安國君開始起床,四周的侍女上前,開始為其穿衣。
安國君伸張著手臂,抬著腿,開始穿衣。
旁邊的趙政,也開始起床。
旁邊的侍女也是上前服侍著。
穿好衣裳后,安國君在大殿當中行走著,木屐發出清脆的響聲,在回憶著昨天的事情,在想象著某些事情。昨天的記憶,好似漿糊一般混亂不堪,又是有各種念頭在雜亂著,讓他微微頭疼。
在昨天,他失眠了。
許久未能沉睡著,輾轉反側,彷彿的思索著。
昨天見到趙政,抵足而眠,詢問著趙政一些事情。
開始的時刻,趙政言語極為謹慎,對於某些詢問避而不談,奈何趙政終究是九歲的孩子,終究是性情不夠穩重。在他幾次言語刺激之下,趙政開始健談起來,夸夸其談,談論了很多的問題。
有紛爭,有爭吵,有爭議。
在仔細交談當中,趙政再也不是九歲的孩子,而好似東方來的一個游士,知識淵博,能言善辯,風采驚人。
在秦法的理解上,在六國的理解上,頗有獨特的見解。
安國君再也不敢將他當成一個九歲的孩子。
昨夜很多言語,讓安國君睡不著,心中不安在增加著。
所幸,他也發現趙政一些不足之處,
那就是讀書頗多,見識廣播,可生活經驗不足,很多常識性的東西往往不知,或是出現錯誤。
安國君看著這位長孫,神情頗為複雜:「趙政性格上,優點在於目光遠大,氣魄遠大,知人善任,善於改錯,謙遜謹慎;至於缺點,在性格上頗為急躁,做事情極為浮躁,缺乏穩重,性格偏激,好衝動,容易走極端,性格孤僻,這是其缺點所在。」
這樣的性格極為複雜,可能帶著大秦走向巔峰時刻,也可能導致大秦走向覆滅。
這位王長孫,不僅外貌上像武王盪,在性格上也是極為相似。
「武王盪嗎……」
安國君心中忐忑著。
在院落當中,活動著筋骨,行走片刻后,有侍從送上食物。
早上的飯食極為簡單,安國君只是喝著稀米飯,裡面有野菜,還有切得的精細的肥肉,喝著米飯,肚子裡面暖呼呼的,本來因為昨夜疲憊,萎靡的身軀漸漸有了一絲精力,精氣神充足起來。
又是看著趙政吃飯。
正是年輕的時刻,趙政吃飯頗為賣力,連續吃了兩稠米粥,又是吃了一碟子肥肉,還有一盤子野菜,肚子才飽起來。
安國君問道:「政呀,吃飽了嗎?」
趙政點頭道:「吃飽了!」
安國君笑著說道:「吃飽就好,吃飽就能長身體,吃飽就能長大了!」
趙政點頭道:「政,知之!」
安國君問道:「政呀,回到秦國,你可有什麼計劃?」
「計劃嗎?」
趙政思索著,陷入沉思當中。
他本來沒有計劃的,母親趙姬卻說了計劃,那就是爭奪儲君之位,成為秦國太子,乃至是秦王。
只是爺爺安國君才是秦王,父親才是太子,他距離太子還有三十年,甚至是四十年,暫時不需要思考這個。
趙政沉思片刻后,說道:「有一位賢明者曾言,當看不到未來,看不到明天的時刻,最好翻閱過去的史書,過去的史書記載著未來的道路,記載著未來的治國之路,治國之法。」
「昔日,殷商滅夏,奪取史書典籍;武周滅殷商,又是奪取其典籍。等到先王稷滅西周,奪取其九鼎,奪取其書庫,存之咸陽。咸陽匯聚夏商周大約是兩千年的史書,裡面有甲骨書,有金書,有竹書。」
「政,欲翻閱之,明悟秦國未來之路!」
安國君笑道:「秦法不好嗎?」
趙政西笑道:「商君制秦法的時刻,可曾想到秦國今日之盛?」
安國君笑道:「未曾!」
趙政說道:「三代不同禮而王,五霸不同法而霸。為何如此,只因適應時代而活,不適應時代而亡,變法本質為適應時代變化。秦法已經有百年未變,已經開始落伍了?」
安國君沒有反駁:「秦法已經落伍,可為何秦卻能擊敗六國,王天下!」
趙政說道:「秦不是因為比六國更為強大,而是因為六國比秦更加落伍,故而被秦所敗。荀夫子說的好,齊之擊技不如魏之武卒,魏之武卒不如秦之銳士,秦之銳士不如齊桓晉文之軍,齊桓晉文之軍不如武王姜尚之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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