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五四、等待不是一個好習慣
一五四、等待不是一個好習慣
在拼了五、六個小時之後,褚薛然真的跑不動了。
好在,不遠處已經出現了若隱若現的燈光。褚薛然拖著好像被灌了鉛的雙腿,十分艱難卻充滿希望地走向那些燈光閃爍的地方。
半個小時后,那些燈光不僅沒有變近,居然還消失了。
是海市蜃樓這種大自然的幻覺還是褚薛然真的出現了幻覺?
褚薛然閉上眼睛,讓自己的大腦休息一會兒,然後再睜開雙眼。那些燈光又出現了,並且它們還在移動,離褚薛然越來越近。
已經是凌晨了,這個時候還會有車經過這種荒涼無人煙的地方嗎?褚薛然猜測,莫不是褚荀谷後悔了,所以才派人再次把自己抓回去?
褚薛然看了看周圍,本應黑漆漆的大地在月光的照射下散發著淡白色的光,一覽無餘,根本沒有什麼可以躲避的地方,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
褚薛然在地上撿了幾根非常結實的枯樹枝,並用枯草把它們捆在一起作為武器。赤手空拳和敵人硬拼,褚薛然肯定會受很多傷,到時候心疼的人是晏景。所以,褚薛然要盡量避免自己受傷。
做好了武器,然後褚薛然又找了很多枯草蓋在自己的身上,接著趴在地上做好隱蔽。
燈光越來越近了,車子的聲音也隨著越來越近了,居然是兩輛車,看來褚荀谷派了不少人。褚薛然的精神高度集中,隨時準備著惡戰一場。
果然,兩輛車在靠近褚薛然藏身處的時候停了下來。看來他們的確是沖著褚薛然來的。
但是,令褚薛然大吃一驚的是,隨著打開的車門傳出來的竟然是那個能夠讓他瞬間忘記了所有疲憊的聲音。
「我說,路方,你確定大叔的定位是在這裡嗎?」晏景四處看了看,並沒有看到褚薛然的身影,「你的破手機到底能不能用啊!」
路方也下了車,不可置信地說道,「不可能啊?那次你在河濱公園,我不就是靠這個定位儀才找到你的嗎?」
第二輛車上的褚蕭柯幾個人也下了車,都在四處展望著,看看能不能發現褚薛然的蹤跡。
褚薛然剛從地上爬起來,就聽到了晏景撕心裂肺地叫喊聲,「褚薛然你這個混蛋!你究竟在哪兒?!你不想結婚的話,老子不逼你了還不行嗎?!」
褚薛然聽在耳朵里,也頗覺無奈,好不容易在晏景的心裡建立起的那一點點可憐的信任,全都被褚荀谷破壞掉了。能怪得了誰?
路方几個人已經看到了褚薛然,但是背對著褚薛然的晏景卻沒有看到。
褚薛然示意其他幾個人先不要聲張,自己則慢慢地走到晏景的身後,抱著他,輕聲地問道,「我已經跟你求婚了,難道你這麼快就忘了嗎?我很傷心,你對我的信任總是那麼少。」
晏景的聲音哽咽,不敢轉身,只好問路方,「是真的嗎?路方,你告訴我,抱著我的人是大叔嗎?」
別說晏景,就連路方這個鐵錚錚的男人在看到剛才的那一幕時眼睛也忍不住濕潤了。這兩個人之間的阻礙為什麼總是這麼多呢?
路方強裝著平靜,「是褚薛然,不信你摸摸。」
晏景把手伸向後面,撫摸著褚薛然的臉,良久后才說道,「好臟啊,這麼多的泥土。肯定不是大叔,因為大叔的臉才不會這麼臟呢。」
「……」那是剛才趴在地上被弄髒的。
晏景用手摸著褚薛然的衣服,「衣服居然是破破爛爛的,肯定不是大叔,因為大叔的衣服都是我燙熨的,才不會這麼不整潔。」
「……」那是之前和褚荀谷的手下打架時弄破的。
晏景又把手放在褚薛然的手上,說道,「連戒指都沒有,肯定不是大叔。」
「……」褚薛然趕緊把戒指從口袋裡拿出來,重新戴在晏景的手指上,「不要生我的氣了,好嗎?晏景,我愛你。」
晏景轉過身來,趴在褚薛然的懷裡就開始大聲地哭,「大叔,你究竟去哪兒了?你怎麼可以丟下我一個人?我討厭你這樣不聲不響地離開!」晏景終於把憋了大半天的眼淚統統釋放了出來。
褚薛然從懷裡掏出一支被壓扁了的玫瑰花,「對不起,我只是想給你買一束真正的玫瑰,沒有想到出了一些小意外。」
「一束?」晏景睜大了眼睛,睫毛上還帶著淚珠,「大叔,你是在欺負老子不識數嗎?這明明只有一支,好嗎?」
褚薛然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反正我跑著跑著,一束玫瑰花就只剩下一支了。」褚薛然當然不知道其它的玫瑰花全被褚荀谷扯壞了,能留下一支就已經很不錯了。
「算了算了,一支也已經很不錯了。」晏景接過玫瑰花,給了褚薛然一個深吻。
其他的人裝作沒看見,全都上了車,老老實實地做一堆不會發光的電燈泡。
褚薛然抱著晏景,感受著銀色的月光。也許是因為心境不同了,剛剛還讓褚薛然覺得冰冷的月亮此刻竟顯得如此溫暖。
「你怎麼會來找我?」以褚薛然對晏景的了解,他應該待在會場等自己才對。
「我只是不想再習慣等待了。」晏景的細長的手指描畫著褚薛然的唇,「我不能總是等著幸福主動來找我,大叔說是不是這樣?」
不知為何,褚薛然覺得很感動,「你說的很對。幾個小時不見,你成熟了很多。」
「還不是被你給逼的嗎?」晏景說道,「老子還以為自己又被拋棄了,所以在大徹大悟之後正準備出家當和尚呢。」
褚薛然笑了,「那我就去陪你做道士,正好天生一對。」
晏景搖頭,「不行,你情根未凈,道觀是不會收你的。」
褚薛然推翻晏景的話,「道士是可以娶老婆的。」
「是嗎?」晏景冥思苦想了一會兒,說道,「真是太不公平了!我要去做道士,你去當和尚!」
晏景只是想了想褚薛然剃了光頭的模樣,就已經笑得不行了。
褚薛然知道晏景的小心思,於是說道,「好吧,我去做和尚。可是做和尚是要戒色的,所以……」褚薛然鬆開了正在抱著晏景的手臂。
晏景不幹了,直接纏在褚薛然的身上,「和尚戒色,戒的是女色又不是男色!」
聽到晏景這樣說,別說褚薛然了,就連坐在車裡的那幾個廢棄「燈泡」也忍不住大笑起來。
晏景被笑毛了,直接咬在褚薛然的唇上,將他的笑聲堵在嘴裡。
月光之下,一副極美的情人纏綿圖,看得車裡的幾個人都熱血澎湃的。
突然,晏景推開褚薛然,呸呸了很多下,然後說道,「啃得老子一嘴的土!」
「……」褚薛然的額頭上冒出了幾條黑線,這小鬼真的是太煞風景了。
享受完團聚的喜悅之後,幾個人準備打道回府。
「你就這樣跑了五六個小時?」路方一臉佩服地看著褚薛然,「你厲害!」
晏景樂得屁顛屁顛的,「當然了,這是我家大叔,能不厲害嗎?」
路方鄙視地看了晏景一眼:你也太狗腿了吧?
晏景忽視路方的鄙視,一直在褚薛然的耳邊絮叨,「老子幫你按摩,不行嗎?我的技術很好的,你又不是沒試過。你不讓我按的話,明天你的腿會疼得走不成路哦,到時候別怪老子沒提醒你。」
褚薛然被念叨得頭疼,只好在晏景的耳邊輕輕地說道,「你幫我按摩,我會起反應的。你確定要現在按嗎?」
晏景頂著一張被羞得紅彤彤的臉,罵了褚薛然一句,「流氓。」然後就安安靜靜地窩在褚薛然的懷裡,享受這難得的寧靜時光。
褚薛然對晏景承諾,「下一年的情人節,我一定會讓你過得高高興興的。」
晏景笑了,「今年的情人節我也很高興啊。」晏景顯擺著手指上戴著的戒指,「老子以後就真的有家了呢。」
褚薛然吻了吻晏景的額頭,幸福地說道,「真是一個容易滿足的小鬼,這樣也好養活。」
晏景撇嘴,「大叔,你難道就是看準了我比較好養活才和我在一起的嗎?」
「喲,這可是你說的。」褚薛然捏著晏景的鼻子,逗他玩,「我可什麼都不承認。」
「汪嗚……」晏景學狗叫,然後張開嘴咬著褚薛然的手指,「汪嗚……」
褚薛然的手指被晏景含在嘴裡,那種酥麻的感覺從指間瞬間傳遍褚薛然的全身。褚薛然在心裡感嘆,對自己來說晏景的魅力真的是越來越大了。
縱使是在開著車的情況下,幾個人用了一個小時才回到了家。可想而知,如果褚薛然依舊靠自己這兩條腿的話,恐怕要走到天亮了。
在車裡的時候,晏景就抵擋不住困意,在褚薛然的懷裡睡著了。所以,到家之後,褚薛然抱起晏景,把他放在床上,給他蓋上被子,晏景只是翻了翻身,又睡得沉沉的。
晏景睡著了,其他幾個人可是睡不著,於是聚在客廳里,商量著晏景的事情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