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然
蕭子墨不敢閉眼,因為他怕,害怕醒過來之後阿曼又不在自己身邊,如果真的那樣的話,他都不會知道自己會如何,所以他要睜著眼看阿曼,直到天亮了,阿曼不會消失掉才好。
原本就睡得迷迷糊糊的沈曼,被人這樣盯著看也會睡不著的,伸出手,沈曼用自己的掌心捂住蕭子墨對著自己的火熱眼神,咕噥了一句,「這樣對著人家看,你還讓不讓人睡了?」
沈曼小女人的抱怨口吻,叫蕭子墨忍不住覆在沈曼蒙在自己眼瞼上的手,不移開,而是將手移到自己的唇邊,一口一個親吻,惹得沈曼睜開迷濛的眼,撇了一下嘴角,「外頭還說你病得……很重,現在看來,你倒是精神好得很……」
蕭子墨低低的笑,沈曼抿了抿唇角,真像只荷塘裡面養的鴨子,沈曼拿臉頰蹭了蹭蕭子墨的胸膛,「喂,好好睡覺,你笑得難聽死了。」
想要探過身好好罰這個膽敢嫌棄自家相公的小女人,可是才稍稍動了下身子,胸口的傷口就撕裂開得疼起來,蕭子墨的身子狠狠摔回到床榻上,沈曼心跟著抽了一下,連忙起身輕輕按住蕭子墨的胸口,「有沒有怎樣?」
蕭子墨大口大口地喘息,將阿曼的手給握在自己手心,根本就沒有說話的力氣,只能將阿曼的手團得緊緊的,沈曼懶得管蕭子墨了,看那傷口大概也沒事情了,而自己又實在是困死了,便又靠著蕭子墨閉上眼。
等沈曼的呼吸平緩下來之後,蕭子墨將沈曼的手貼著自己的握著,「阿曼……」
睡得有些開始迷糊起來的沈曼支吾了一聲,蕭子墨忍不住又笑了一下,結果扯到傷口撕拉一下疼,這個阿曼,上次自己千里迢迢回去見她,結果醒來的時候她竟然嫌棄自己變醜了,現在換她千里尋夫,等自己幾天來第一次徹底清醒過來,結果她又嫌棄自己聲音像鴨子?真是妻不教夫之過,改明個得好好教教她,就算自己哪天成了要飯的,臉上多了十幾道疤,她也得照樣喜歡自己!
那才是境界!
彼▍岸▍繁▍花
蕭子墨醒過來的時候,第一眼就是看自己邊上,結果……空空的。
床裡面根本就沒有人,自己身上的被子也蓋得好好的,而胸口上的傷還時時抽痛著,阿曼呢?難不成……昨晚的是夢?能有這麼真實的夢么?
蕭子墨想要挪一下自己的身子,結果十足倒抽一口涼氣,真疼。蕭子墨從小到大都沒怎麼受過傷,可是這一箭真夠厲害的,居然能夠傷得了自己,若是那天自己穿的是玄鐵鎧甲或許就沒事了,只是一場小戰役,自己卻疏忽了。
只是,現在他最想知道的是,阿曼到底來沒來!若是來了的話,那現在人又在哪裡??
其實阿曼真的來了,只是早上阿曼醒得早,因為惦記著蕭子墨的傷,碰過額頭髮現熱稍稍好了點之後,沈曼就下了地,梳洗過後就打算親手給他熬點粥喝,到時候還得換藥之類的,她千里迢迢過來可不是做什麼二少奶奶的,而是做他的妻子,陪在他邊上,照顧他守著他。
等沈曼將粥放到小暖爐上熱著,打了熱水想回去先幫二哥洗臉的時候,這邊蕭子琛不知道從哪裡跳了出來,攔住了自己,一臉的慚愧與蒼白,其實看那氣色也不必裡頭躺著的那個好得到哪裡去。
「二嫂,我……」蕭子琛其實真的後悔,自己怎麼就讓二哥給擋在自己身前,從小到大,二哥就是自己努力的目標,他只想要更夠再靠近二哥一點,再一點都是好的,二哥那麼出色,他為有這個一個出眾的二哥而自豪,但就是因為自己,二哥差點就……
蕭子琛都不記得自己當時想了什麼,腦海里空茫茫地什麼都不知道了,只知道衝到二哥邊上,然後看見二哥的胸口不停地湧出鮮血,咕咕的,好像怎麼都止不住,他死死抱著二哥,若是二哥就這樣……
他根本就不敢想,等沈君安從自己懷裡接過二哥之後,他就站在邊上,看著沈君安剪掉鎧甲,那個傷口是那樣的猙獰,流出的鮮血將二哥的身子染得血紅,二哥好像一下子都不曾醒過,沈君安要自己幫忙按住二哥的手腳,然後就看到沈君安用刀子放到火上烤了烤,便就著那傷口往邊上又嘩啦出一道口子,二哥卻是哼都沒哼一下,蕭子琛看了只覺得難受死了。
別過頭的時候,有熱熱的東西噴到自己臉頰一側,然後就聽見沈君安沖人喊著什麼,拿著棉花糰子按住傷口,可是那血就跟不要命似的印紅了棉布,蕭子琛從未怕過血,可這一回卻是真真實實地怕了。
甚至在沈君安說傷口處理好了,只要燒能退了就沒事了之後,他連著幾晚上都沒合眼,等在二哥床頭,若不是林之澤將自己敲暈了帶會房裡,只怕自己要一直守下去。
早上醒來正要往二哥房裡沖的時候,就聽人說是二嫂來了,蕭子琛躲在一邊愣是沒敢上前打招呼,眼看著二嫂端著熱水就要進去的時候,蕭子琛憋不住了。
沈曼看這著面前這個被戰場打磨過的男子,彷彿一瞬間長大,沈曼沖著蕭子琛搖了搖頭,「四弟,若要你二哥眼睜睜看你涉險,又怎麼能夠?將心比心,何況你二哥現在不也沒事了?你放寬心,別拿你二哥當外人,知道嗎?」
看著蕭子琛那明顯不濟的神色,沈曼抿了下唇角,「瞧你也不知道照顧自己,娘來的時候還特意叮囑要我照顧好你,回頭我讓秋心送點補品去你屋裡,知道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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